“砰——！”

白煙如怒濤席卷，斯摩格的身影在海軍雜兵中撕開一道真空。

支部的海軍？

連雜魚都算不上！

拳頭砸碎鼻梁，膝撞頂穿胃袋，僅僅一個照面，老鼠上校帶來的二十余人全數癱倒在地，哀嚎聲此起彼伏。

“垃圾...”

斯摩格掐著老鼠的脖子將他提起，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你也配穿這身制服？！”

砰的一聲！

斯摩格單手扣住老是的臉頰，將其按進了地底。

咚！咚！咚！

拳頭如暴雨般砸落，每一擊都帶著海軍精英的恥辱與暴怒。

地面龜裂，一寸寸下沉。

老鼠的慘叫聲從尖銳到嘶啞，最后只剩血沫從嘴角溢出。

“行了。”

哐當一聲，海樓石手銬被丟在斯摩格腳邊，道爾羅斯的聲音冷淡如冰：“發泄就到這里吧。”

斯摩格喘著粗氣站起，目光掃向遠處惡龍樂園的方向：“阿龍...我會親手逮捕。”

“你做不到。”道爾羅斯輕笑，“王下七武海·甚平，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七武海！

斯摩格的瞳孔驟然收縮。

太陽海賊團的舊部，政府特許的擁有合法掠奪權的海賊。

“甚平和阿龍的‘羈絆’，可比你想象的深。”道爾羅斯意味深長，“正是甚平以‘七武海’之位為籌碼，從黃猿手里救出了阿龍...”

甚平和阿龍曾經都是太陽海賊團的一員。

在太陽海賊團船長泰格去世后，阿龍執意要殺光出賣泰格的人類，卻栽在當時還是中將的黃猿手中。

是甚平接任王下七武海作為條件救出了阿龍，并將阿龍流放到了東海。

王下七武海是世界政府承認的具有合法掠奪的海賊。

有這么一層關系在。

海軍是無法對阿龍出手的，即使是斯摩格現在將阿龍抓住，只要王下七武海甚平出面，那么世界政府就一定會下令讓海軍放走阿龍。

而且甚平的戰力不是斯摩格能夠碰瓷的。

……

“七武海...？”

娜美踉蹌后退，雙腿一軟跌坐在橘子樹下。

她曾以為阿龍就是絕望的盡頭。

可現在她才發現，她錯得離譜！

——那片陰影之后，竟然還矗立著一個更加恐怖的怪物！

“我們...永遠逃不掉了？”諾琪高顫抖著抓住妹妹的手，指甲深深掐進她的皮膚。

娜美沒有回答。

她想起阿龍戲謔的眼神，想起他每次收錢時那句“再攢一點吧”。

從一開始，這就是個死局。

哪怕她真湊齊一億貝利，等待她的也只會是更殘忍的戲弄。

……

“所以...”斯摩格死死盯著道爾羅斯，“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清海軍有多腐爛？”

“不。”道爾羅斯走向娜美，陰影籠罩住她蜷縮的身體，“我是來給你們一個選擇。”

他彎腰拾起一枚掉落的橘子，指尖輕輕摩挲過橙黃的果皮：

“要么繼續當待宰的羔羊，要么——”

橘子被捏爆，汁液濺落在娜美的臉上，像一滴血淚。

“親手撕碎這個地獄。”

道爾羅斯的靴底碾過破碎的橘子，在娜美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她抬起頭，陽光被他的輪廓割裂，卻有一線微光刺破黑暗，落在她顫抖的瞳孔里。

“既然你已經一無所有...”他俯身，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不如和我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娜美的指甲摳進泥土。

“我幫你碾碎惡龍海賊團，代價是——”

“我答應！”無論代價是什么！

娜美猛地抓住他的褲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的聲音嘶啞卻決絕，仿佛墜崖者抓住最后一根荊棘。

她已經退無可退。

還有什么比現在更加糟糕呢？

即使是跟惡魔做交易，她也無怨無悔，只要能夠碾碎惡龍海賊團！

……

斯摩格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煙霧在指間的隙間中躁動。

他想怒吼“別信他”，可當他看見娜美染血的眼角。

——那里面盛著的不是希望，而是走投無路的瘋狂。

諾琪高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盯著道爾羅斯的側臉，仿佛要用目光鑿穿這個男人的頭骨，看看里面究竟藏著毒藥還是救贖。

……

“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么...恭喜你入伙了。”道爾羅斯踢了踢腳邊的海樓石手銬，“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位正義的海軍上校銬起來。”

斯摩格能輕易躲開，但當他與少女對視。

她的眼神讓他想起自己披風上“正義”二字被泥漿糊住的瞬間。

“...海軍的恥辱，不配反抗。”

他任由鐐銬扣上手腕，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什么時候去惡龍公園？”娜美根本不在意斯摩格的想法，她略顯迫切的問道。

橘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貝爾梅爾的嘆息。

道爾羅斯望向惡龍樂園的方向，鯊魚旗在遠處海風中猙獰翻卷。

“現在。”他輕笑，“畢竟——”

一道寒光閃過，他手中的竹杖突然出鞘三寸，刀鋒映出娜美緊縮的瞳孔。

一旁的斯摩格更是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之前的戰斗，道爾羅斯竟然都沒有出全力，是他連讓道爾羅斯拔刀都不配么？！

“殺魚...不就圖一個新鮮么？”

……

斯摩格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為之一滯。

巨大的拱門上，“惡龍公園”四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透過敞開的門扉...

——他感覺到似曾相識，十分的熟悉。

“很熟悉吧？”道爾羅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香波地群島...”

從小就被父母拋棄，在最混亂的魚人街長大，阿龍的性格逐漸變得扭曲。

因為魚人島百年的腐敗歷史和大海賊時代，魚人族與人魚族受到人類無情的摧殘和虐待，這也使得阿龍仇視人類。

他認為魚人是高等種族，人類是廢物。

甚至還時常向魚人街的孩子們訴說人類的丑陋與無能。

但是阿龍內心也渴望陽光下的一切。

年幼時的他曾經和一些伙伴偷偷離開魚人島，來到了一萬米的海面之上，看到的正是香波地群島的游樂園。

夜晚之下，燈火通明。

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空氣都仿佛彌漫著甜甜的味道，是那么的迷人，是那么的幸福。

極端的阿龍認為這些都應該是高貴的魚人才配擁有的。

低賤無能的人類只配活在骯臟的臭水溝里。

雖然在偉大的航路，阿龍是失敗者，但是在這片東海，可可西亞村，阿龍實現了他的夢想——魚人至上！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娜美以及一眾村民的痛苦之上。

這座魚人樂園是由無數血淚建造而成的！

阿龍始終都沒意識到——當他用仇恨建造夢幻城堡時，自己早已變成了童年最恐懼的那種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