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虎女稱號的小婭興奮地向人們傳輸她的賺錢之道。現代人工作生活節奏頻率快,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東跑西顛南來北往尋找機會賺錢,身體中一個是腳,另一個是頭耗費精力,時間久了,人會虛脫,精神萎靡,全身疲憊。古代我們的老祖宗發現了這個問題,黃帝內經上就教人按摩足底消除疲勞,漢朝劉邦更是靠洗腳奪得天下。外國人的老祖宗有同樣的看法,古埃及的法老認為足底是身體其他部分的映射,必須定期浸泡,涂香膏按摩保養。基督教里更是有洗腳禮。
左鄰右舍一聽,給人洗腳丫子有什么好干的,臭氣熏天,自己的還不愿用手洗,在水坑淌水涮涮。小婭見大家都不信,現場取水盆,倒上溫水,泡了一包有刺鼻味道的中藥,拉了一位婦女脫鞋去襪,把雙腳按進水中。半小時后,小婭親自上陣給這位幸運的婦女按腳底,開始疼得婦女哀嚎大叫,小婭按到一個地方,問疼不疼,若疼就代表你某個藏器不通。整個過程花費兩個小時,小婭講了33個穴位,指出了這位婦女一個重要器官年久失修,需要常期做足療。
大家都沒聽懂33個穴位代表什么,但小婭的專注和認真大家都信了。
接受小婭按摩的婦女回家強行讓自己男人帶她去醫院檢查,結果是乳腺癌,幸虧是早期,發現及時,手術除了根。
小婭虎女的稱號又加了一個并列的詞語,合起來為“足健虎女”。小婭趁勢而為,在鄉里開了第一家足健保養店,四里八村的人都來欣賞大城市漂亮女子給農村人洗腳的場景。看著,羨慕了,就體驗了,然后上癮了。小婭的家又興旺起來,村里心眼活泛,又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自告奮勇來足健保養店幫忙,小婭看出她們的心思,也不說破,毫不保留的將技法、藥材配方、身上的穴位圖一遍遍演示。上門的女子都興奮而來,感激而去,回到家就掛出足健保養的招牌。好心人提醒小婭,競爭對手多,會影響你的生意。小婭毫不在乎,“有生意好姐妹一起賺。
一個鄉里開的店多了,生意總會有好有差。好的想更好,提高服務質量。差的想更好,往往會想一些捷徑。給客人洗腳,在一個封閉空間里,一男一女,總會讓人有些想法,特別是酒后的人。有些店生意不興,就慢慢向不合足道的方向演變。閑言碎語滿天飛舞,這些本來與小婭扯不上關系,但還是受牽連了。
小婭的一位初中女同學小云,兩人要好如親姊妹,小云帶她男人來店里,小婭從來都是免費服務。小云還介紹很多人來學習,小婭看在小云的面子,精心教習,免費贈藥。小云在她村里,也被高看一眼。她是“足健虎女”的同學!
有一天,小婭店里正忙著,小云帶著四五個婦女氣沖沖甩門進到店里。驚醒了店里正在泡腳的,客人有些生氣。小婭正想打招呼,小云先沖她喊上:林小婭,他媽的都怪你,自從你開了這足療店,俺家的男人就丟了魂,天天想著來泡腳。我看他是看上你了!你個騷貨。跟我來的這幾位姐妹的男人都不回家了,每天去泡在村里的洗腳店。鬧離婚的有好幾對了。”
這話說完,隨小云來的四位婦女悲憤大哭,沖上前去就撕扯小婭,小婭閃身躲進里屋,頂住門。小云一見,暗示婦女們砸店,四位婦女心神領會,拽客人的,踢翻水桶的,砸鏡子的,摔茶壺茶碗的,滿地狼藉。
小婭拿出電話報了警,鄉里警署的探員很快趕來制止了小云她們的打砸搶。小云尋了一塊磚頭,投向店的招牌,招牌漏了一個大洞。一位年輕的探員警告小云,“若還不走,就捉人。”小云帶著哭腔說:“你捉,我不想活了。”中年探員見狀,問小云:“你叫侯小云吧,男人馮東,在警署掛號了,你不走,我們就老帳新帳一塊算!”小云一聽,慌忙招呼那四位婦女一溜煙消失了。
小婭悲戚的望著店里,對中年警探訴說:“人不抓,錢得賠吧。”
年輕警探接了小婭的話,“賠錢,你別想了,鄉里正商量要關你店的門呢!”小婭有些驚奇,“為什么?”中年警探瞪了一眼年輕警探,“多嘴!”又對小婭說:“小婭,你父母是鄉中老師,我都認識,你們家是書香門第,知書達禮啊,禮就是指知進退。”他看看小婭的臉色,才又接著說:“就如今天這事情,她們的男人混蛋和你沒什么關系,但他們的女人在找不到其他借口的情況下,就會把你的行為在男人們混蛋聯系到一起。這幾個月,我們處理夫妻打架的起數明顯高于以往,離婚的也有大的增長,都超過結婚的數量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婭說:“我明白,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您是周探長吧,聽我爸說過您,您是好探長。”
周探長哈哈一笑:“多謝夸獎,多謝理解!”
小婭關了店,回家嫁給同村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結束了單身生活,但人欲靜而風不止,隨著鄉里警署專項打擊非法足療店,與小婭相關的信息越傳越多,把她在館城的打工經歷也被挖了出來,添油加醋,傳言者給小婭定義了人設,她不是足健虎女,原來是干那個的。
至于“那個”是“哪個”,人人都不說,但人人都知道自己知道什么意思,都是聰明人啊,何必說出來自降了身價呢?
小婭嫁的老實人也被“那個”困擾著,苦惱著,他需要一個事情的真相,他認定小婭就是“那個”,這樣給自己這牛糞被鮮花插上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但若果然是“那個”,他心中百爪撓心,結下了疙瘩,門風就要從他這里敗了嗎?
他就逼問小婭,每次小婭都冷笑以對,次數多了,老實人就認為小婭看不起他,蔑視他,他奮而把小婭推到墻角用皮鞭狠抽了一頓。小婭坐在墻角一聲不吭,他打累了,小婭滿身青紫,她簡單涂了點消炎消腫的藥,躺在鋪滿紅色鴛鴦被的婚床上合衣而睡。那個老實的男人,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天亮小婭被傷疼得醒來,窗外漆黑一團,雷聲陣陣,下起了瓢潑大雨。
那個男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