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特也想知道他們有什么毛病。

而且在和*哥譚*的城市意志進行短暫的、單方面的交流后，奧古斯特總算將這件事缺失的一環補齊了，仔細一想，他甚至還有點同情這兩個人。

首先，是那批被杰森·伍德和神父聯合藏起來的，阿爾貝托和馬羅尼的貨物。

這批貨并不要緊，或者說，這批貨只是杰森·伍德和神父更快達成目的，解決那些被他們囚禁的人的手段之一。

他們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被藏在這批貨里的東西，這個東西，是“抽芽行尸”的儀式。

其次，就是這些行尸。

子彈頭下士一開始說過，這些行尸是“抽芽行尸”的失敗品，這些失敗品和“抽芽行尸”并不屬于同一個“神明”。

它含含糊糊地說過為這些失敗品降下“賜福”的“神明”的名諱，而*哥譚*補全了這個名字。

——戴冠之孳（The Crowned Growth）。

而真正的“抽芽行尸”，則是屬于另一位“神明”的“賜福”。

這個“神明”的名諱，奧古斯特同樣也是從*哥譚*那里得知的。

——石綠（The Malachite），也常被稱為環杉（The Ring-Yew）。

而在得知了這兩位“神祇”的名字后，“博學多聞”就像是一個得到了關鍵詞的搜索引擎，迅速將相關的知識塞到了奧古斯特的腦海中。

【環杉：以蜂蜜為血，銅綠為心，杉木為根。掌管不安與奇想，多產與豐饒，其神性象征為孔雀石（石綠礦物）、蜂蜜與蜜蜂。她是欲望、生命與混沌的化身

若祈愿者足夠虔誠，她愿意為亡者降下賜福，將其轉化為——“抽芽行尸”。】

【戴冠之孳：司掌欲望和疾病的力量，渴望感染與嬗變。別接觸祂，別直視祂，最好也別夢見祂。

祂能夠感染亡者，感染的亡者被稱為祂的肢體。祂的恩賜能夠把亡者變為某種類似受環杉恩賜的抽芽行尸，但更加糟糕的造物。】*

“博學多聞”的提示后，還貼心地配上這兩位“神祇”的手繪圖。

這兩者的描述都很有意思，前者環杉的描述，讓奧古斯特想起希臘神話中那位春神，泊爾塞福涅。

奧古斯特懷疑戴冠之孳以及環杉全都是來自午港那邊世界的神祇，不知道這個世界存不存在真正的希臘諸神，如果有，那祂們撞上的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至于后者，通過配圖也不難看出，祂和奧古斯特先前在教堂后面的廢棄禮拜堂的墻壁上看到的肉瘤涂鴉，不說毫不相干，只能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除了那些植物有點畫蛇添足了——這看起來更像是在描繪環杉。

也就是說，繪畫者稀里糊涂地就把戴冠之孳和環杉當成同一個東西，畫到了一起。

導致這一切的，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手上的資料有問題，這才讓他們制造出來的行尸并非“抽芽行尸”，而是更為畸形的，受戴冠之孳賜福的“感染物”。

現在看來，大量使用錯誤儀式制造行尸，導致杰森·伍德自身也受到了一定的感染。

至于神父，沒有親自參與整個亡者轉變為行尸的過程，或許也算因禍得福。

奧古斯特先前在“天人感應”狀態下，看到杰森·伍德臉上的銹綠色，極有可能就是被戴冠之孳，亦或者是行尸感染的結果。

但話又說回來，按照“博學多聞”給出的指示來看，無論是環杉還是戴冠之孳，祂們的儀式真正可以施加作用的對象都只能是亡者，但杰森·伍德究竟是……

他不覺得杰森·伍德是能為了追求什么學術而愿意自我獻身的人，這件事里面，很可能還有一個藏得更深的人，或者勢力，在誘導他們。

當然，這也不是說杰森·伍德和神父做的累累惡行就可以一筆勾銷了，但實際溯源起來，這也算是個烏龍，這兩個人在某種程度來看也算是個受害者。

現在他們伏法了，幕后之人會不會擔心杰森·伍德和神父把他（們）供出來？

幕后之人之所以躲在幕后，就是因為他們還對某些事有所畏懼，或許是執法機關，又或許……是蝙蝠俠？

至于哥譚警局……那不是個篩子嗎？就連殺了人的杰克都能輕而易舉地從監獄里走出來，那解決掉杰森·伍德和神父，絕非難事。

想到這里，奧古斯特好心提醒說：“或許您應該注意最近出沒在警局的可疑人士，小心有人滅口。”

戈登神情一凜，連連點頭。

談話間，一條新的短訊發到了他的手機上，戈登空出一只手拿起手機，快速翻看。

下一秒，他震驚地踩下了剎車，在空蕩蕩的馬路上發出了刺耳的，“咯吱”的聲音。

奧古斯特用力抓住了門把手，好懸才沒被慣性甩到另一邊去。

教父就很倒霉了，由于體型問題，它被甩出了安全帶，“啪”地一聲滾到了地上。

戈登連聲道歉，教父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奧古斯特強行穩住自己暈眩異常的腦袋，問：“發生什么了？”

“你絕對想不到那個被捕的學生，到底發生過什么！”

戈登激動得甚至沒有心情賣關子等人追問，而是自顧自地說出了這條短信的內容：

“那個學生，據說是因為在爆炸中注射了他們研發出來，但還沒來得及經過測試的藥劑，導致她的身體狀況發生了異變……天啊！這是科幻小說嗎？！”

啊？

“這是她自己說的？”奧古斯特問。

但從他們之前短暫的接觸來看，艾薇始終表現出對所有人（或者說是人類）的不信任，就這一點看來，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向警方透露自己是被杰森·伍德所害才發生變異的。

但這條短信又說的頭頭是道的，奧古斯特懷疑真正向警方透露這個消息的人是……

“是蝙蝠俠，”戈登痛心地說，“蝙蝠俠把一份檔案袋扔到GCPD門口就走了，我的同事翻閱之后發現里面有關于這個學生的資料……我簡直不敢想那些學生都經歷了些什么。”

至于艾薇的能力，在場的人都有見證，這總是沒法作偽的。

果然。

奧古斯特心說，能做到，也會做這些事的，也就蝙蝠俠了。

不過這也證實了奧古斯特的猜想。

那就是，艾薇的能力并非來自于環杉和戴冠之孳的賜福（或者說儀式），而是屬于本土世界的藥物的作用。

這個藥劑能讓人擁有掌控植物的力量。

但這么一想，他很快又發現了不妥。

——既然這份藥物能滿足杰森·伍德的要求，他為什么還要尋求那些來歷不明的“神明”的幫助呢？

這個藥劑，會不會也藏著其他的能量呢？

比如——

奧古斯特細細琢磨著一個突然出現在他腦海里的名字——

“萬物之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