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過來的是戈登以前在警局里關系還不錯的同事，GCPD的人一般叫他哈維警長。

可以說，正是哈維警長戈登來到哥譚后，給他提了不少建議，才讓他規避了不少麻煩。

原本他已經退休了，結果戈登一記沒頭沒尾的求救電話，又把這位老前輩給搖了出來。

作為混跡哥譚多年的老警察，哈維警長對奧古斯特的情況見怪不怪了，他挑了挑眉，看著后視鏡里后座的兩人，問說：“從火場里出來的？”

他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哥譚港發生爆炸的消息，只不過那個地方每天都有事故，所有人都以為這里又發生了什么大規模的爭斗，因此這會還沒有人敢主動湊過來。

誰想到當事人居然是他的好后輩和一個年輕人。

戈登擰著眉解釋說：“剎車失靈，汽車撞上了乙炔瓶，他救了我。”

哈維警長驚訝地“哇”了一聲。

要知道，見義勇為在哥譚可不常見，這也讓這位老警長起了善心，他低聲問道：“要不要給他來幾針止痛劑？”

在哥譚，止痛藥止痛劑幾乎算得上是家中常備的必需品了，就算在外面，這玩意也比零食之類的東西好到手。

“我不用止痛藥，”奧古斯特吃力地說道，“還有，我的賬單報韋恩還是丹特的賬上——我這算工傷。”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工傷是什么情況，戈登還是連忙應了下來，又說：“我可以先給你墊著——不，我給你付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可千萬不要睡過去啊！”

萬一睡過去醒不來就完蛋了！

誰知道在錢的方面，奧古斯特意外地堅持，他說：“不，就報這兩人賬上！”

戈登能和一個疑似傷得神志不清的傷患計較嗎？當然不能。

他只好連聲應好，然后又不斷地和奧古斯特搭話。

“你剛剛的問題是什么意思？——誰最恨羅馬人？”戈登湊近奧古斯特的耳朵，快速地說，“據我所知，絕大部分立場相悖的幫派都對羅馬人恨之入骨。不過和他關系最差的應該是韋恩？——這是我從別人那里聽來的八卦，聽說十多年前，羅馬人把父母雙亡想要尋求幫助的布魯斯·韋恩給趕出去了，這件事鬧得挺大的，從那之后，他們兩家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托馬斯·韋恩和瑪莎·韋恩，也就是布魯斯·韋恩的父母，在布魯斯·韋恩八歲那年，雙雙死于一場槍殺。

按照戈登的話來看，羅馬人幾乎是在托馬斯夫婦死后，就迫不及待地和韋恩家族撇清了關系。

就連今晚那場聲勢浩大的晚宴也沒給布魯斯·韋恩遞上邀請函，可以說是鬧得很難看了。

奧古斯特深吸一口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涌上心頭，他忍耐地說：“不，這說不通，我說的是黑幫，和法爾科內有過節的，甚至可能和羅馬人有過摩擦的人?！?

布魯斯·韋恩愿意跟著哈維·丹特花錢給羅馬人找麻煩，沒有必要動這個手。

“想要羅馬人命的那可多了去了，”哈維警長接話說，“不過要說鬧過最夸張的，那應該是薩爾·馬羅尼，以及一個自稱來自前蘇聯的幽靈組織了……不過不光是羅馬人，他們看所有人都不順眼?！?

“等等，什么？馬羅尼？”戈登驚訝地說，“我記得薩爾·馬羅尼最近不是和法爾科內關系不錯嗎，說是要聯手拿下一塊地，拿來干什么來著？”

就算是索菲婭·法爾科內逐漸接手組織的現在，所有人一提起法爾科內，第一反應想到的，仍然是那位頗具傳奇色彩的老教父，卡邁恩·法爾科內，也就是羅馬人。

不過現在有新教父了，還是一只浣熊。奧古斯特苦中作樂地想著。

“聯手拿下一塊地……估計又是城西那塊荒廢了很久的地方，嗤，他們能拿來干什么好事？”哈維警長用力踩下油門，嗤笑著說，“別看他們現在濃情蜜意的，但更早之前，他們斗得那叫一個你死我活?！?

奧古斯特總算聽到一點有用的信息，他艱難地說道：“發生了什么？”

哈維警長咋舌：“你都這樣了還能聽清楚我們說的話？”

他還以為戈登只是隨便起的一個話題，想讓這個年輕人清醒一點呢。

如果你知道我現在是超級加倍，還在聽羅馬人的愛恨情仇，你也會覺得我離譜，奧古斯特心想。

但是沒有辦法，思考是他現在唯一想到的能稍微轉移一點注意力的辦法。

奧古斯特沒有力氣再吐出更多話了，只是費力地哼了一聲，催促對方再多說一些。

哈維警長一個彎道超車跑到了前面，將一連串的親切問候甩在了身后，然后斟酌著說：

“你或許知道，托馬斯·韋恩曾經救過羅馬人一命——當時就是薩爾·馬羅尼下的手……

“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人傳說是馬羅尼背叛了羅馬人，如果不是托馬斯·韋恩救下他，恐怕這會一家獨大的應該是馬羅尼家族才對。所以兩人才會在后來鬧得這么……呃，不死不休。”

說著，哈維警長狂按喇叭，驚得前面還在老老實實等紅燈的汽車往前躥了一小段路。

哈維警長隨口說了句“奇了怪了大晚上的怎么怎么還有人遵守交通規則的”，一邊狂打方向盤，以一個詭異的走位從幾輛車之間沖了出去。

“后面雙方經常互相針對，有時候他們動手甚至不是為了利益，就單純想要把對面弄死……”哈維警長若有所思地說，“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羅馬人也幾乎隱居幕后了，現在這兩人居然說要合作，看來是腦子清醒了？”

“可能是怕死了?！眾W古斯特強撐著席卷而來的困意，輕聲說，“馬羅尼有沒有可能再背叛一次羅馬人？”

“小子，他們之間的水很深，小摩擦肯定是有的，但那也不是我們能摻和進去的，你們今天出事或許只是警告，下次未必就這么簡單了。”哈維警長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一家醫院面前，回頭對奧古斯特說，“到了，放心吧，這是韋恩的醫院……既然能堅持到這里，你會沒事的?！?

奧古斯特沉重的眼皮耷拉下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

哥譚港，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在附近搜尋了一會，找到了兩個還留有全尸的怪物，以及幾塊干癟的肢干，還有一些殘留的衣物輕飄飄的掛在上面。

蝙蝠俠盯著衣服上的標志，沉默了一會，才點了點耳麥。

“便士一，我需要你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