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特。”

“……快……奧……”

……

“奧古斯特！”

吊人的聲音瞬間被一道陌生的聲音所取代。

奧古斯特猛地一睜眼，就對上了戈登焦急的表情。

見到他睜開眼睛，戈登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再加上他腦門上的汗，整個人看起來快要虛脫了。

“謝天謝地，我真擔心你一睡不醒了。”戈登說，“我從沒有一刻這么相信上帝的存在過。”

奧古斯特捂著腦袋坐起來，發現全身上下，尤其后背一陣輕微的疼痛，就像是被辣椒擦到皮膚了一樣，雖然疼痛的程度很低微，但感覺卻很明顯。

“哦，你背部大面積燒傷了，”戈登皺著眉說，“我們得趕緊去醫院。”

但問題是現在的車炸了。

“我聯系了我的同事，現在應該就在路上了。”戈登叉著腰說。

按理說，羅馬人的車應該會經過多重檢查，確保安全了才留下才對，結果好巧不巧，有問題的車就被他們碰上了。

帶著從追查走私案開始就沒有散去的一腔怨氣，戈登沒忍住又罵了一句：“傻*羅馬人！”

奧古斯特沉默了一下，他輕輕敲了一下右腿，發現還有知覺——也就是說，他的好腿體驗卡還沒到時間，而且運氣還不錯，痛覺也跟著降低了。

一想到體驗卡結束后的加倍反彈，他一時半會也分不清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

剛剛爆炸引起的振蕩傳來的時候，奧古斯特短暫地昏迷了一下，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那些追著他的行尸，以及——

爆炸給他的腦袋帶來了一點小小的后遺癥，奧古斯環顧了一圈，花了五秒才反應過來，原先追在他們身后的行尸，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爆炸放倒了。

運氣不好的，可能已經被炸飛了，要么運氣好的，倒是還留下全尸，只可惜體內的智障枝芽預警到危險，沒等宿主逃出生天，就干脆利落地把它們吸干了。

不知道背后操控行尸的人有沒有預想過這一幕。

想到這里，奧古斯特也沒忍住扯了扯嘴角，結果引起戈登驚恐的叫聲：“別笑了！你后背在出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奧古斯特救了他一命，戈登現在的臉上帶著一種混雜愧疚以及驚恐的表情，讓奧古斯特有種對方在面對的是一個壯烈犧牲的烈士的錯覺。

怪，太怪了。

奧古斯特抽了抽嘴角，然后說：“我沒什么大礙，不知道您剛剛有沒有注意到其他活人的存在？”

起碼現在真的沒大礙。

戈登如實地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剛剛一直在盯著你——不過幸運的是那些怪物都已經倒下了……”

說完，他撓了撓頭，表情看上去有點費解，然后說：“不過它們眨眼間就全都變成干尸了，和晚宴上那些怪物一樣……這到底是什么原理？吸血鬼？”

緊接著，他又自顧自地接了一句說：“這也說不通啊？”

“它們是人類……原本是，只不過死后被人做成……做成……”奧古斯特撐著地板站了起來，踉蹌著往還在起火的位置走了兩步，努力地思索一個比較貼切的說法，“類似被操控的木偶那樣！”

“而且不知道您有沒有發現，這里面絕大多數的行尸，要么是因為各種情況可能已經明確了死亡的，要么是被上報過失蹤的……呃，當然還有很大一部分我沒什么印象，不過多半也是類似的情況。”

其實仔細想想，背后的操控者挑選目標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尤其是在哥譚這種地方，不說死人了，警局每天接收幾個失蹤報案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只要藏在背后的操控者時不時收集一些尸體，又或者是在社會上死亡的人，更夸張一些，他擄走一些流浪漢，也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個模式和奧古斯特在另一個世界碰到的情況很像，不過又不全一樣——那邊是純粹的技術改造，哥譚這邊則是帶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學效果……要知道，不是人人都能施展類似“抽芽行尸”這樣的儀式的。

盡管這些行尸被子彈頭下士認定為是“失敗的成品”，但不可否認的是，施展儀式的人在這一方面絕對是有一定的天分的。

戈登停下亦步亦趨的腳步，皺著眉思考片刻，努力回想自己見過的那些行尸的臉，總算將其中一張人臉和幾個星期前收到的一起來自哥譚大學的案子里的照片對上了。

這個案子當時說是實驗室出現了重大失誤，引起了一場大爆炸，里面的學生幾乎無一生還，絕大部分人，就連尸體也被炸沒了。

因此GCPD在接到報警后，除了在現場維護秩序之外，幾乎全是消防隊在里面忙活——說起來，消防隊的動作也很慢，幾乎是火都快停了，他們才姍姍來遲。

這也引起了消防隊最大金主，布魯斯·韋恩的震怒，聲稱如果下次他們再這么廢物，就別想再從他手上拿到一個子兒。

不過這都是題外話了，重點是，戈登恰好就看過這些學生的照片，現在被奧古斯特一點撥，瞬間就和闖入法爾科內莊園里的某具行尸的臉對上號了。

戈登震驚地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幕后黑手還偷尸體？！”

“說不定，那場意外也是人為制造的呢？”

奧古斯特頂著還沒徹底消散的高溫，走到汽車殘骸附近，彎著腰在廢墟堆里摸索半天，全然不顧手上的燙傷，仿佛壓根沒有痛感一般——雖然他這會確實沒什么痛覺。

“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我們見過的行尸里面，似乎沒有小孩。”他說，“按理說，最好下手的目標應該是沒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孩——當然，里面沒有孩子是好事，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一點很矛盾……他何必這么大費周章呢？”

反正“抽芽行尸”又不怕疼不怕死，他這兩天見到的行尸體型不一，有的壯碩如牛，但有的看起來虛弱得還不如五六歲的小孩。

這說明幕后之人對行尸的類型是沒有要求的，但為什么不對小孩下手呢？

奧古斯特忍不住發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