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你到底給烏什哈達的夫人送了什么？”

這個問題，海蘭察已經連著追問了兩天，都是選在兵丁操練后和吃飯時，問來問去就這么一個問題。

“你怎么好奇女人的東西？”福康安終于忍不了了。

其實不止海蘭察想知道，也是他背后的人一直在催。

“先去訓練！”福康安叮囑道。

十名兵丁的訓練比其他人要多幾項，福康安連夜制定了訓練方案，海蘭察作為主將也要參與訓練。

首先是臥姿端槍瞄準練習。

火繩槍因其構造，無法做到臥姿射擊，所以這些兵丁在原有使槍基礎上，需要重新訓練準頭。

再爾長久地維持一個姿勢，既需要依靠平時的刻苦訓練，也需要忍耐度。

“海蘭察，你這個姿勢可不對！”福康安走近，蹲下拍了拍海蘭察的后背，“午后，烏什哈達會過來，你且問他夫人頭上戴著什么不就知道了。”

“戴頭上的東西？”海蘭察轉過頭問道。“你要是再消極怠訓，我就奏請換統領官了。”福康安威脅道。

提到換統領官，海蘭察意識到了危機，不是貪圖這個職位，而是離了福康安，日子不但無聊，他也不好交差。

福康安轉過身偷笑。

每次臥姿端槍訓練都有堅持半個時辰，這只是初步，往后根據身體的狀況再加時常。

大量的消耗，需要補充蛋白質和其他營養，在飲食方面必須跟上。

每天福康安都會寫好菜單，讓小祿子去找烏什哈達，烏什哈達初看覺得驚訝，但還是照做了。

誰讓福康安給錢爽快，跑腿費也足。

他帶來的銀兩消耗得很快，這些都是胡海孝敬的，還有臨行前，五阿哥永琪給的。

織布機的圖紙送往宮中已有兩日，遲遲沒有回音。

福康安思前想后，打算重新寫一封信給乾隆送去。

三日前，他寫了長長一張紙，把這幾日的情況，發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包括他用一個小玩意兒替烏什哈達博得了夫人的笑顏，都說得清清楚楚，提到物件的時候，果斷收了筆。

昨日他收到了朱批，乾隆給織布機的圖紙朱批是尚可，給信的朱批立馬換了個態度。

解釋一下，就是現代的讀者催更小說。

紫禁城養心殿內，乾隆翻了翻山堆的奏折，“李玉，還沒有福康安的信嗎？”

李玉點點頭，“皇上，奴才仔細問過了，沒有。”

“海蘭察的也沒有？”

臨行前，乾隆特意叮囑海蘭察要注意福康安的一舉一動，隨時來信報告進度，信中必須提及福康安的身體狀況。

這是老傳統了，以往對和敬公主也是如此。

“回皇上，沒有。”

李玉思前想后，說道，“皇上不如直接問烏什哈達大人。”

“不可！”

皇帝突然寫信問福康安給烏什哈達送了什么，這不就是在質問責怪？

事情鬧大了，還會傷及到福康安的為人，豈不因小失大。

乾隆思考再三，派人給烏什哈達帶去信，讓他每日必須匯報關于福康安的當日狀況。

健銳營內，烏什哈達接到旨意，第一時間跑去找福康安，沒有接觸，他能給乾隆回什么。

此時，福康安正在看兵丁們訓練。

“小主子，左翼大人來了。”小祿子跑進來稟報。

跟福康安預料的時間差不多，乾隆不會親自問烏什哈達，只會讓他來監視后提交日報，關鍵是好奇福康安怎么還沒寫信。

“呀，左翼大人，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福康安伸出手要去握，意識到不對，感覺收了回來。

“奴才來看看兵丁的訓練，與我們平日里的有何不同，也好多向小主子習得一二。”

“好啊，看吧！”福康安拉著烏什哈達往校場走。

烏什哈達定睛一看，所有人都臥倒在地上，連海蘭察也是，每個人手里都端著一根木棍。

“這是在練棍法？”他早年聽說民間有十八般武藝，難道福康安要讓他們一一學來？

可個人武藝再高，上了戰場都是一窩蜂，難不成秀個武藝就能打贏？

有句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

還真是小孩子心思，沒見過世面。

且哄一哄他。

“小主子的操練之法果然與眾不同。”

福康安送的東西，他是收了，他夫人也特別喜歡。

但讓他服一個小孩，除非他上了戰場，還打得敵人屁股尿流。

福康安點了點頭，沒有接話，想來這烏什哈達誤會了什么。

“小主子今日吃得可還合胃口？”烏什哈達又問道。

“合胃口，甚合胃口。”福康安笑著點了點頭，“只是，飯量不夠，得加。”

吃飽飯，才有力氣訓練。

“奴才這就安排。”

烏什哈達逗留了半個時辰，瞧著校場的訓練毫無變化，沒什么看頭，寒暄了幾句，匆匆離開了。

正巧，一出門就看見了右翼翼長春寧，這老小子休沐幾日，整個人容光煥發。

“老兄，你可來了，咱們這來了個小祖宗，不好伺候啊！”

春寧來之前就得到了消息，說是傅恒的兒子福康安來了健銳營。

之前聽說他改良的火器得到了皇上的賞賜，一直想見一見。

“哦？那為兄要去見一見。”

然后，烏什哈達熬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踏出門，又被春寧給拽了進去。

“奴才春寧見過小主子。”

海蘭察提到過，春寧的個性和阿桂差不多，福康安總結，就是老油條。

只要不跟他共事，相處起來還是不錯的

“右翼大人好！”福康安抱拳還禮。

“奴才聽說，您在右翼挑選了些兵丁？”春寧四處張望，沒有注意到校場上臥著那群人。

春寧提前回來，就是為了看熱鬧，好歹他的右翼入選的多。

看烏什哈達吃癟都是有趣的。

他更好奇的，還是這個小孩子如何訓練那些兵丁。

“嗯，海蘭察已經帶著訓練了。”福康安伸手指向校場。

春寧離得遠，看了半天沒看到，“這是訓練了嗎？”

旁邊的烏什哈達急得一把抓起他往前走。

然后，福康安就發現兩個人石化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