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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渣男露餡

薛府,正堂。

“老二,你真這么想嫁給他么?”

“老爺……”一個溫厚的女聲搶先道,“月兒年紀(jì)小不懂事,這次肯定也是犯糊涂了,您就別……”

“我要聽她自己說!”打斷的男人顯然在氣頭上,“你就這么喜歡金家這小子,喜歡到想和他私奔?”

正堂明亮寬敞,紅木制成的兩把椅子上,坐的正是吹胡子瞪眼的薛父和面帶難色的薛母。

而中毒的周書妙和兩個土匪,則都被留在了偏廳。

薛霜月按下五味雜陳的心緒,抬眼看向了母親。

見女兒看著自己,薛母偷偷向她使了個眼色。

就在這時,跪在薛霜月旁邊的金恒重重磕了個頭,懇求道:“伯父,這事是我的錯,您別怪月兒了?!?

“是我沒攔月兒,還答應(yīng)了她帶她走,又沒保護(hù)好她,都怪我!”

她重活一世,似乎也把那百毒不侵的天賦帶了回來,前世此刻因紅鸞符而生的情意散了個干凈,只留下清醒的神智。

那紅鸞符仿佛察覺到什么,正在她香囊中發(fā)燙,哪怕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溫?zé)帷?

薛霜月微微皺了皺眉。

“月兒,這時候了,莫跟你爹賭氣了。”薛母以為她是不滿,連忙開口圓場。

“好了,你別幫著她。”薛父怒道,“老二,你想好了?”

“若你真要嫁給他,以后也別認(rèn)我這個爹了!”

前世薛父也是這么說的,可在她堅持要嫁之后,父母還是順從了她的心意……

想到這里,薛霜月眼圈一紅。

“爹,娘,我不嫁了!”

字字飽含血淚,擲地有聲。

薛父反而一愣。

他們夫婦一向覺得虧欠女兒,他雖不曾明說,心里卻已做好了打算。

如果薛霜月一定要嫁,自己也不是不能舍下這張老臉,去和魏家退親。

“你真不嫁了?”薛父疑惑道。

“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好?!毖δ干滤椿?,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

金恒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一眼薛霜月懸在腰間的香囊,似乎是在確認(rèn)紅鸞符是否還在里面。

見香囊完好,他才換了一副愧疚的表情:“是我不好,連累月兒了,今天又讓你受了驚嚇,你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薛霜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起這個,我如今想到那兩個山匪的話,倒覺得有點疑惑了?!?

“那句你們還說她柔弱得很,這個你們,指的恐怕就是在場的人吧?”

金恒臉色一變。

她不是一向?qū)ψ约貉月犛嫃?,怎么突然……?

“這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山匪?”薛母著急道,“好了,別跪著了,快過來讓娘看看?!?

薛霜月站起身來,走到了母親身邊。

她怕長輩擔(dān)心,只簡單說了幾句,在說到剛剛提起的柔弱一句時,薛父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沉了下去。

他畢竟常年在商場打拼,哪里聽不出這話的古怪之處?

薛父一拍木質(zhì)的扶手,沉聲道:“金恒,你現(xiàn)在說實話,我還能念著親戚情分,不送你去報官,否則……”

金恒被語氣里的威勢一驚,嚇出了一背的冷汗。

他強(qiáng)撐著辯解道:“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么說,可能是看自己中毒了,就想拉別人下水吧?!?

這話牽強(qiáng)得要命,薛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說信不信,開口吩咐道:“那便把他們從偏廳帶過來問問吧?!?

下人們很快就把兩個山匪帶了上來。

過了這一會兒,兩人臉上的紅疹都大了不少。

只是薛霜月配的原就是兩包加在一起才能要命的毒藥,如今只用了一包,這癢過一陣也就消了,只是紅疹難去除些,倒并不致命。

兩個山匪見了人,哪還顧得了許多,當(dāng)場就指著金恒罵道:“要不是這人給我們錢,我們也不會失心瘋綁了這位小姑奶奶?!?

罵完又急忙對薛霜月磕頭道:“小的知錯了,往后再也不敢了,姑奶奶救救小的吧。”

“你們血口噴人!”金恒怒道。

“是么?”薛霜月眼神冰冷,語氣也冷淡至極。

金恒被她一看,竟不自覺地心虛起來:“當(dāng)然是了,月兒……”

“我說過了,叫小姐?!毖λ麓浇且粡?,笑色卻薄,“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改,是真打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算盤?”

“月……小姐?!苯鸷阋ба?,辯解道,“我一醒過來,馬上就趕來救你了。”

“這還不夠證明我的心意嗎?”

“如果我想英雄救美,也會選這個時機(jī)。”薛霜月淡淡道,“你一醒,山匪就跟著來了,真有這么巧?”

“我……”金恒被戳中心事,緊張得冷汗涔涔,說不出話來。

“他不肯說,你們呢?”薛霜月懶得和他糾纏,直接點了兩個山匪的名。

“小的說,小的說?!表斨荒樇t疹的山匪急忙道,“他先給了我們五十兩做定金,說事成之后,明天再把剩下的錢給我們。”

“我們兩兄弟當(dāng)時欠了賭場好多錢,看他出手大方,這事又不難……”山匪連連磕頭,“冒犯您也是他指使的,冤有頭債有主啊,小姑奶奶放過我們吧?!?

“金恒,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薛霜月冷冷地問道。

“我……”金恒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道,“我對你的好總不是假的吧,所以我怎么可能讓他們來輕薄你呢?”

“對,他們在撒謊,他們說謊!”金恒似乎找到了底氣,最后一句話都是吼出來的。

“可真是不巧?!毖λ驴煲獾毓雌鹆舜浇?,一字一頓,“你同他們謀劃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清冷的嗓音如一道驚雷劃過,炸得金恒腦子空白,腿一軟,整個人摔了下去,栽倒在薛霜月腳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驚呼:“魏公子?”

是周書妙的聲音。

她見兩個山匪被帶走,心知不好,便連忙趕了過來,卻在門口遇見了坐著輪椅,眼簾低垂的魏寒星。

這句一出,門里的幾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凌城里無人不知,魏寒星在一次騎馬摔傷后斷了腿,便常年坐在了魏家為他特制的輪椅上,怎么會突然到訪?

而且上一世里,似乎沒有這一段?

隨著吱呀一聲,薄薄的木門被人推開,天邊的晚霞傾瀉下來,將坐在木質(zhì)輪椅上的魏寒星攏在霞光之中。

少年錦衣玉冠,劍眉星目,下頜線干凈利落得如同刀裁,一雙漂亮眼睛目光沉靜,如山間霜雪。

看見眼前的場景,魏寒星微微皺眉,眼底震驚的神色一閃而過。

今日發(fā)生的種種,和他昨夜的夢境實在太相似了。

夢里是零碎出現(xiàn)的幾個場景,有薛霜月和金恒私奔后,求父母同意退婚,在門外聽見這話的自己心灰意冷,離開了薛府。

也有薛霜月消瘦憔悴,重病纏身的模樣。

最后一個畫面是薛霜月身死時,腰間懸著的香囊詭異地透出火光,和著一張黃色的符紙,燒了個干凈。

莫名有些奇怪。

而那只香囊,也與薛霜月腰間懸著的那只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金恒絕望地抬起頭,拽住了薛霜月的裙子一角,哀求道:“月兒,你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我只是太想娶你了……”

他話音未落,魏寒星就聽見了重物墜地砸出的沉悶一聲。

是薛霜月一抬腳尖,毫不客氣地把人踢了下去。

“離我遠(yuǎn)點!”

金恒被她踢得一愣,卻也顧不得臉面,還要再求:“月兒,我真的知錯了……”

“知錯了就滾出薛府!”薛霜月斬釘截鐵道,“帶著你家的人一起滾,否則,我立刻讓人把你送去官府!”

“到時候,就不是辯解幾句這么簡單了!”

金恒眼前一黑。

要是被送到官府問罪,他的前程就徹底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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