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橘子味的秘密

開學第二天，田豪比平時早了半小時到校。

教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值日生懶洋洋地擦著黑板。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昨天的座位，從書包里掏出一本《哈利波特與火焰杯》——昨晚他翻箱倒柜找出來的，書角已經有些卷邊。

“哇！你帶了第四本！”

劉歡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田豪手一抖，書“啪”地掉在地上。她彎腰撿起來，眼睛亮得像星星：“你也喜歡小天狼星嗎？我覺得他超酷！”

田豪的耳朵又紅了。他昨晚明明想好了怎么接話，現在卻只憋出一句：“……嗯。”

劉歡卻像得到了什么暗號，從書包里嘩啦啦倒出一堆東西：橘子味橡皮、貼滿貼紙的筆記本、還有半包小熊軟糖。“交換！”她撕開糖袋，推到他面前，“讀書分享會，開始！”

田豪愣愣地捏起一顆糖。甜膩的橘子香在舌尖炸開，和劉歡頭發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一）

上午的數學課，田豪第一次走神了。

劉歡的草稿紙上畫滿了涂鴉——城堡、閃電疤痕、還有歪歪扭扭的“田豪&劉歡最佳魔法搭檔”。她趁老師轉身時把紙推過來，沖他擠眼睛。

田豪慌忙用課本蓋住紙，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口。他偷偷瞥了一眼劉歡的側臉，陽光在她的睫毛上跳啊跳，晃得他頭暈目眩。

（二）

放學時下雨了。

田豪站在走廊里，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幕發愁——他沒帶傘。

“喂！”劉歡突然從背后蹦出來，嘩啦撐開一把明黃色的小傘，“我送你到公交站！”

傘太小，兩個人不得不緊緊挨著。田豪僵硬得像塊木板，連呼吸都放輕了。劉歡卻渾然不覺，踩著小水坑咯咯笑：“你看！像不像《雨中曲》？”

水花濺到田豪的褲腳上，涼涼的。他低頭看見劉歡的白球鞋已經濕透了，上面粘著一片枯葉。鬼使神差地，他小聲說：“……下次，我可以幫你帶傘。”

劉歡猛地轉頭看他，鼻尖差點撞到他下巴。“田豪同學，”她笑得狡黠，“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提‘下次’哦！”

（三）

雨停了，夕陽突然從云層里漏出來。

劉歡在公交站翻書包：“差點忘了！這個給你——”她掏出一枚橘子形狀的金屬書簽，“我自己做的！背面刻了字。”

田豪接過來，金屬被她的體溫焐得溫熱。翻到背面，刻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母：TH & LH。

“豪哥——車來啦！”劉歡突然大喊，推著他往公交車方向跑。田豪踉蹌著上車，回頭時只看見她站在站臺上揮手，整個人浸在金色的夕陽里，像一幅被點亮的畫。

車門關閉的瞬間，他握緊書簽，突然希望回家的路能再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