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拙巔。”
炅明淵還要再問,蕭徹卻不再回答了,留下一句:
“再磨練磨練基本功。”
往別處走去了。
炅明淵也就收回話語,讓侍者繼續投擲葉片。
......
蕭徹再來指導過兩次后,轉眼到了課程末尾。
“所有人!停下!”
伴隨這道聲音,炅明淵甩個劍花,去掉劍尖上葉片,隨后收劍入鞘。
“我看了一圈,進步幅度都不錯。有些人卡在拙境門檻,只要轉變好思維,想透徹一些問題,就能順利踏入。
對這些同學,”
炅明淵正聽著,忽然看見蕭徹瞥向自己,眨眨眼,于是意識到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建議你們多去看看劍理書。為什么別的老師叫劍術課,我的叫劍理課?
就是因為我認為,你劍理通達,輔佐苦練,一定能踏入拙境!
給大家推薦一本書,《技藝三境通鑒》。拙、靈、意三境,講述無過它者。”
“蕭徹老師,以前沒聽說過這本書啊。”
“我也沒見過。”
“竟然你也沒見過?”
道生們的聲音此起彼伏,惹得蕭徹輕笑。
“你們以前當然沒見過。這是晏雪辭晏榜首所寫新書,藏書閣里,前兩天剛上架。數量不多。趁別的道生們還不清楚,趕緊兌換去吧。”
晏雪辭!
昨日剛與之道別的炅明淵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景下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頗感新奇。
他正回憶藏書閣是在哪處方位,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蕭徹老師,那晏雪辭,今年還不到十九吧。你讓我,”
炅明淵往那處看,是一個面相成熟的青年,看起來二十五六。他指著自己,指著周邊幾個大齡青年,繼續說道:
“讓我們去學她的劍理書?”
“我不否認她的實力,但,那么多先天級強者都曾流傳下來劍理,她晏雪辭也不過與我們一樣,后天中期,怎么——”
“林遠!不許你對晏榜首出言不遜!”
一聲怒喝截斷這話,惹得道生們紛紛望去。
被陽光曬得發黑的青年走出來,粗眉粗目,頗有種農村的憨厚。
此時他臉色黑紅,一雙圓眼,瞪得鼓出來。
“晏榜首乃玄榜第一,我們向她學習,不是理所當然?”
“孟田,”林遠面色難看地扭曲幾秒,忽然壓下神色,僵硬地一聲嗤笑,“你這么維護晏雪辭,是不是喜歡她?”
說著,那雙刀子一樣的眼神把孟田從頭到腳刮一整遍,輕輕吐出三個字:
“你也配?”
旁邊看熱鬧的道生們哄然大笑,那林遠得意地宛如得勝歸來的將軍一般,揚著臉聽周邊人笑談。
炅明淵卻注意到那孟田神色不對,白氣從鼻孔里噴出,渾身用盡力氣繃緊,微微顫抖。似乎是惱羞成怒。
在一瞬之間,巨烈的音爆聲在茂密林子里出現。滿地落葉被狂風席卷而起。
但在葉片尚未落地,甚至音爆聲尚未傳遞到炅明淵耳朵之前,劇烈的撞擊已然結束。
“砰!”
孟田揮出的拳頭被蕭徹單手擋住,雙腳在地面深深踩出兩道劃痕。在蕭徹身后,是被嚇得面色蒼白,正破口大罵的林遠。
“孟田!你發什么瘋!”
“住嘴!”
蕭徹皺眉冷喝,從未見過他這般神色的道生們都噤了聲,面面相覷。
“林遠!晏雪辭已突破七重,晉升為核心弟子,你口出狂言,認不認罰?”
林遠一呆,頗有些不甘地看一眼蕭徹,被后者瞪得面色一軟,點頭應是。
蕭徹又道:
“孟田!劍理課上公然襲擊同門,認不認罰?”
那孟田喘著粗氣,掙脫開被蕭徹拽著的左拳,連粗壯的脖子都變得通紅。
“認罰!”
“林遠,我在問劍臺等你,千萬別當王八!”
這話說完,孟田喘著粗氣往林子外走去。幾個道生跟上他的腳步,不時小聲開解。炅明淵注意到,住自己旁邊那個書生模樣道生也跟過去了。
‘高年級...也分為兩派么?’
‘而且看來,書生和孟田那一派,至少也是相熟。’
炅明淵思索著,懷疑早晨那一幕,并非簡單的一年級道生間矛盾。似乎背后另有原因。
但他隨即放下這些念頭。
無所謂。
瞥一眼正圍在蕭徹周邊的一群二代子弟,炅明淵搖搖頭,跟上其他道生往林子外去的人流。
去瞧個熱鬧吧。
......
如同象棋落在棋盤,一片被石磚鋪滿的廣闊廣場上坐落著一座座圓形擂臺。
正是半下午,閑人頗多。很快,9804級孟田與9803級林遠約戰的消息吸引來幾十人。
炅明淵大略掃一眼,圍觀人群隱隱分成三個圈子。兩個互相對立,另一個懶懶散散。炅明淵無需思考,立刻往中間人群里湊。
剛擠到臺前,就聽見一聲怒吼:
“林遠!王八!”
噗......
炅明淵被這匱乏的罵人詞匯逗得一樂,往另一側看,果然,一道身影跳上擂臺。
“孟田,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允許別人說?”
林遠斜睨一眼,撇撇嘴道:“先拿個玄榜第二再說!”
眼見孟田漲紅臉,又跳上來一個中年男人,雙手示意兩人站到兩邊,
“都是老道生了,不需要我給你們重申規矩吧?”
見兩人都點頭,他才道:
“要下什么賭注?”
“白銀一萬兩!”林遠搶先道,朝孟田嗤笑一聲,“拿的出來么,鄉巴佬?”
孟田咬咬牙,轉頭看向臺下。
一個面色沉靜的青年輕輕點頭。他躍上擂臺,從懷里取出銀票遞給中年男人,冷冷看一眼林遠,道:
“我勸你們多準備一點錢。”
林遠被這一眼看得面容扭曲,他死死攥著制服袖子,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裴簡!”
“別叫我。”
那青年淡漠說道:“你沒資格和我打。”
他再瞥一眼臺下亂了分寸的一群二代,只說道:
“董懷瑾呢?去叫他吧。”
隨即跳下擂臺。
中年男人從林遠手里取過銀票,搖搖頭,示意兩人換上侍從送來的盔甲、武器。
盔甲一身雪白,兩柄劍通體透紅。
等一切就緒,中年男子退到擂臺邊緣,右手一揮: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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