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在掌心無聲消散。他低頭看著地上林夜殘留的衣物，年輕人最后驚恐的表情仿佛還凝固在空氣中。奇玄彎腰拾起那件灰色工裝服，從內袋摸出一張照片——是去年組織郊游時拍的，林夜站在他身邊，笑容明亮得刺眼。

“捕網協議已覆蓋D區。“機械女聲透過鉛板傳來，“請居民待在安全區域。”

奇玄將照片揉碎，碎屑從指縫飄落時突然自燃，化作幾縷青煙。他感受著體內奔涌的新能量，右手隨意一揮，安全屋的鉛板墻面像黃油般被切開。外面走廊上，三名全副武裝的暗探正用儀器掃描墻壁，看到突然出現的裂口同時愣住。

“找到——“

為首者的喊叫戛然而止。奇玄只是抬了抬手，三人就像被無形巨口咬住般扭曲變形。他們的裝甲、武器、肉體在萬分之一秒內被壓縮到原子級別，變成三顆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小球，叮叮當當滾落在地。

“三分零六秒。“奇玄看著掌心黑洞緩緩消散，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吞噬林夜帶來的提升遠超預期，現在他甚至能精確控制吞噬范圍。走廊監控探頭轉向他時，他故意讓右眼恢復正常——那只眼睛現在成了最危險的武器，隨時能釋放小型黑洞。

蒸汽管道突然爆裂，滾燙的霧氣中沖出六名身著紅色制服的處刑者。他們手持特制的量子禁錮器，這種裝備本該能封鎖任何武道能力。奇玄不躲不閃，任由六道光束同時命中自己胸口。

“禁忌者奇玄，“領隊冷聲宣布，“根據《異常能力管制法》第——“

奇玄右眼突然全黑。處刑者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們手中的禁錮器就全部向內坍縮，連帶著握持的右手一起消失不見。更可怕的是，這種坍縮像病毒般順著胳膊向上蔓延。

“知道為什么叫'歸墟'嗎？“奇玄漫步在慘叫的處刑者之間，聲音溫柔得像在講解課堂知識，“在故鄉的傳說里，那是萬物的終點，連光都逃不出去。“他輕輕打了個響指，六名處刑者同時化為虛無，“現在，你們也去了。“

奇玄站在走廊中央，腳下是六名處刑者留下的金屬球殘骸。他右眼的黑暗緩緩褪去，掌心黑洞的余溫還在皮膚下跳動。吞噬林夜后，他的力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三分鐘**，足以讓整艘“蓬萊號“墜入歸墟。

然而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的蒸汽突然凝固了。

不是比喻——那些翻滾的霧氣、飄散的塵埃，甚至是空氣中閃爍的量子熒光，全都靜止在了半空。時間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凍結，連聲音都被吞噬殆盡。

“量子體系·真空衰變。“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霧氣中傳來。奇玄瞇起眼睛，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緩步走來。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灰白長發束在腦后，身穿暗紫色長袍，右拳纏繞著詭異的紫色光暈。他每走一步，周圍的金屬墻壁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一塊——不是融化，不是崩解，而是從原子層面徹底**湮滅**。

“量子體系九段...“奇玄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湮滅者'莫臨淵。“

莫臨淵停在十步之外，右拳的紫光微微閃爍：“奇玄。”他的聲音毫無波動，“你已墮入魔道。“

奇玄笑了：“魔道？你們這些被官府圈養的狗，也配談武道？“

沒有廢話，莫臨淵直接出手。

他的右拳向前一推，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快到極致。拳頭前方的空間突然扭曲，一道紫色波紋擴散開來——那是**希格斯場被強行扭曲**的跡象。波紋所過之處，鋼管、電纜、甚至是空氣分子，全部從基本粒子層面瓦解，化作虛無。

“歸墟！“

奇玄不敢怠慢，右手瞬間展開黑洞。史瓦西半徑1.5毫米的微型黑洞與真空衰變波紋轟然相撞——

**無聲的湮滅。**

沒有爆炸，沒有沖擊波，只有一片絕對的黑暗在兩人之間擴散。黑洞與真空衰變互相吞噬，空間像被撕裂的幕布般扭曲。奇玄感到右臂傳來劇痛——他的黑洞竟然在被**逆向瓦解**！真空衰變從量子層面破壞時空結構，連事件視界都無法維持。

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猛地將黑洞推向莫臨淵，同時全力后躍。黑洞在接近莫臨淵身前半米時突然“熄滅“——不是爆炸，不是坍縮，而是像被橡皮擦從現實里抹去一樣徹底消失。

莫臨淵微微頷首，右手緩緩抬起。奇玄看到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但不是被黑洞吸引的那種扭曲，而是像被某種更 fundamental的力量重新編排。他掌心的黑洞突然變得不穩定，事件視界邊緣開始蒸發。

“你的歸墟之術很有趣，“莫臨淵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但終究只是玩弄時空曲率的小把戲。“他的右手突然握拳，“而我的拳，能改變時空本身的結構。“

“希格斯場跌落了。“

“歡迎來到真正的虛無。“

“該死！“奇玄咬牙，右眼全黑，一個史瓦西半徑2毫米的黑洞在兩人之間生成。這次他不再保留，直接讓黑洞進入超頻狀態——使用時間突破三分鐘限制。

莫臨淵的眼中首次閃過驚訝：“你瘋了？這樣你自己也會...“

黑洞瘋狂膨脹，開始吞噬周圍的空間本身。莫臨淵的真空衰變場與黑洞的引力場激烈交鋒，在微觀尺度上引發了一連串量子泡沫暴脹。整條走廊的空間結構開始崩潰，金屬墻壁像融化的蠟一樣扭曲流動。

“瘋子！“莫臨淵急速后撤，晶格右眼瘋狂閃爍計算，“你想拉整艘船陪葬嗎？“

奇玄獰笑著向前踏步，他的右半身已經開始透明化，這是過度使用歸墟之力的征兆。“老師說得對，“他的聲音變得異常空洞，“歸墟本就是同歸于盡的招式。“

莫臨淵突然變招，雙拳對撞。一個微型的真空衰變泡在他胸前形成，與黑洞形成脆弱的平衡。“你贏了，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