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三司會審,證詞
書名: 紅樓:非要讓我坐龍椅是吧作者名: 余沐大雨本章字數: 2364字更新時間: 2025-06-21 07:00:00
京兆府衙門。
寬敞的衙門大堂擠得滿滿當當,
知府平時坐的位置兩側各加了一個條案。
坐在最中間的官員是當朝刑部尚書、正二品高官、徐石麟,
他頭發花白,可是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一雙眼眸銳利如同鷹隼,
不怒自威。
坐在他左手邊的是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正三品文官、曹于汴,
留著長須,滿臉皺紋,
看起來更像一個老儒生。
右手邊是大理寺卿、正三品文官、凌義渠,
他中等身材,起來很有官員的威儀。
這就是大炎帝國最高司法審判形式——
三司會審。
在三法司官員的左右兩側,還擺了十來張桌子,都坐滿了。
這是各方過來旁聽此案的官員。
里面有好幾個是楚巖的熟人:
京兆知府史可法。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修國公府的候景安。
京營節度副使王子騰。
神機營指揮使戚宇。
除此之外,還有內閣和樞密院都派了代表過來。
這里今日要審理京營守備、從六品武職楚巖欺君罔上、串通遼東韃子、盜取神機營案牘資料的案子。
按說,即便楚巖是邊軍戰斗英雄、得到過熙和帝的贊許,
可鑒于他的官職品級,也無法享受這么高規格的審判。
由京兆府或者五城兵馬司與當事的京營一起審理,就可以結案了。
不過,
今天一早,熙和帝不知出于什么緣故,忽然問了此案,下口諭讓三司會審此案。
有了陛下諭旨,各方勢力參與進來,這個案子就不再是一個普通案子。
而是牽動各方的大案。
此前,
五城兵馬司衙門與神機營已經將案子審了一個初步的結論:
其一、楚巖原本就是戎羌韃子派到遼東的奸細,他的所謂軍功都是無稽之談,
因為戎羌酋首、奴兒哈熾根本不是在寧遠城下被炸死了的,
老奴安然回到了沈陽,在路上還打了幾仗,到了沈陽之后才發急病死的。
據此,楚巖便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
只這一條,就可以給楚巖判一個滿門抄斬。
其二、楚巖包藏禍心,誤導陛下,假裝自己是火炮專家,
進入神機營、火炮局之后,想盡法子偷取火器制造情報。
其三、楚巖見事情將要敗露,竟然暴起襲殺了火器局所有協理官,點火燒了案牘庫,拿著案卷情報逃跑了!
欺君、通敵、縱火,襲殺官員,
幾大罪并罰,應當凌遲,夷三族。
三法司的高官聽完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候景安的匯報,神色冷漠,不置可否。
坐在旁聽席上的神機營指揮使戚宇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心中慶幸:
“還好當日赦大爺改進了計劃,防了一手,不然,現在就要翻船了。”
“如今,即便陛下親審,也不可能翻案了。”
審判在刑部尚書徐石麟的主持下,
在被告缺席的情況下,
逐一訊問與此案有關的證人。
首先是火器局的那些工匠和書辦,
原本案卷上說這些人眾口一詞地作證說楚巖有問題。
可,
三法司重新問話的時候,
一個姓盧的老匠頭,激動地說:
“楚大人關愛下屬,每日與我們匠人一起吃飯,待我們下屬也是極好,若說他是奸細,我第一個不信!”
在他的帶領下,不少的工匠都翻了案。
在詢問其他證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情況。
與楚巖有交往的禮部主事向忠、城南驛驛丞馬祥、教坊司右藍可、幽蘭居的劉如是,
以及楚巖家中的幾個下人、丫鬟,
都做出了對楚巖有利的證詞。
這些多是朝廷官員,此前的五城兵馬司沒有詢問過他們的證詞。
一向自詡清流的左副都御使曹于汴聽了這些證詞,不由得怒目圓睜,冷聲道:
“候指揮,你這還真是三木之下得證詞啊!”
這些人能翻供,說明此前他們的證詞是在脅迫中取得的。
不過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候景安并不害怕,因為他有足夠強的后手,只是淡然答道:
“曹大人別急,等把所有人的證詞聽完再罵不遲。”
隨后,他們還真聽到了幾份中性的證詞。
京營守備馮紫英表示:
他與楚巖并非至交,而且以他觀之,楚玉鋒的一些行為確實有悖于常理,
比如在幽蘭居故意與賈赦大爺爭吵。
楚巖家中的管家何易表示:
他只是一個活契下人,入府還不到一個月,對楚老爺的過往不清楚,
不過他知道楚老爺在三進院子中有個秘密的作坊。
還有一個讓大家意外的證人,工部主事秦業,竟然也做了中性證詞:
他表示楚巖雖然與他女兒又婚約,可他還是看不透楚玉鋒此人,
此人無疑很優秀,可是心計也頗為深沉。
當然,他們做出這些證詞也容易理解:
不論如何,如今的楚巖已經死了活著逃了,今后再不可能出現。
楚巖犯下的罪行也是無可赦免的,即使他叛逃一款,已經是死罪。
在這種形勢下,還主動維護楚巖,就有些不明智了。
迎合還在高位上的大人們才是正道。
比如,馮紫英自己和父親都在京營任職,他不可能為了已經消失的楚巖得罪京營眾多高官。
至于秦業,他這樣一個沒有后臺的低級官員,又與楚巖綁定這么深,如果不盡早切割,只怕全家上下都要遭遇劫難。
隨后,
三法司又傳了義忠親王府長史賈赦、五城兵馬司守備裘良、京營守備謝鯨,
這些人都與楚巖有不小的過節,
自然做出了對楚巖很不利的證詞。
不過正因為他們與楚巖的過節眾所周知,
幾位熟悉刑名的官員并沒受很大的影響。
聽完各方證詞,主審官刑部尚書徐石麟照例問道:
“二位大人怎么看?”
大理寺卿凌義渠面色陰沉如鐵,冷聲道:
“部堂大人,我以為,此事必有蹊蹺。”
左副都御使曹于汴也道:
“從這些證詞來看,只能斷定楚巖失蹤,并不能斷定他奸細。”
他們已經從這些證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楚巖如今自己失蹤,案牘庫大火,這火燒死了幾個協理官。
他是放火的人?亦或是被燒的人?現在根本無法斷定。
至于說楚巖欺君,那就更是叩大帽子了。
反正最后老奴是在寧遠戰后就死了,戎羌韃子的酋首已經換了。
再說,當日陛下自己也已認可了楚巖的軍功,給予了嘉獎,
如果因一個沒有準信的訟辭,就治他大罪,這讓陛下的顏面往哪兒放?
三法司官員開始低聲交流,看他們的臉色,
定然是不肯再做出五城兵馬司衙門那樣嚴厲的判罰。
神機營指揮使戚宇與證人席上坐著的賈赦相互對視一眼,
賈赦微微點頭。
戚宇忽然起身,
走到堂下,
朝著三位高官行禮,朗聲道:
“三位大人,楚巖的案子,原本就無需再審,他已然是鐵案。”
他冷聲道:
“這些人的證詞都是無關緊要的。
“原本此時涉及朝廷機密,又涉及神機營家丑和朝廷臉面,本官不愿公開。
“可如今事關重大,本官也不便再藏著掖著。”
戚宇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聲音如雷:
“帶犯人鞏睿、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