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時安躺床上看小說時,門外突然被敲響,并且傳來店小二笑盈盈的聲音:“宋大人?!?
宋時安剛起身,王水山便過去開門了。
而他,也走了過去。
“何事?”
王水山問。
“王老爺?!毙《ν跛叫χ蛘泻艉?,便看向走到面前的宋時安,“宋大人,樓下有位夫人說是您的母親…小的不確定,不敢直接帶上來。”
“那肯定是了。”
宋時安毫不猶豫道。
誰沒事冒充人的媽媽呀?
亂認媽媽的,那倒是有。
“好的宋大人,小的這就去請。”
說著,小二就下去了。
而王水山連忙的整理衣冠,相當注意形象管理。
“沒事,你輕松一點,我娘很好的。”宋時安安慰道。
“那肯定那肯定?!?
王水山笑著點頭。
而過了一會兒,一位穿著綢緞的中年漂亮女人從樓梯走了上來。
“兒子!”
見到宋時安的那一刻,江氏便喜笑顏開,連忙上前:“你可想死娘了!”
宋時安也絲毫不收斂,當即就抱住了對方。
小孩子做這樣的動作沒問題,但這二十歲的大小伙,而且是在朋友的面前,江氏意外一愣,緊接著完全放開,抱住了這個高大的帥兒子,眼淚汪汪:“兒子,你真是爭氣,考上了解元,你真是娘的驕傲!”
“以后還會更爭氣的?!?
輕輕拍了拍江氏的后背,半摟著她,宋時安對王水山介紹道:“水山,這是我娘。”
“水山見過伯母?!?
王水山雙手作揖,極其客氣的開口道。
“娘,這是王水山,我的摯友,也考中了舉人?!彼螘r安介紹。
聽到摯友這兩個字,王水山身姿更加挺拔了一些。
“好小伙子?!苯陷p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并對宋時安說道,“多跟這樣的好孩子玩,不要再和北都尉家的臭小子來往了。”
“明白了娘。”
“那伯母和景修團聚,水山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了?!?
王水山主動告辭。
“一起吃個飯呀?!苯贤炝?。
“水山下次一定親自拜訪?!?
“那好那好,一定要來哦。”
委婉的推辭過后,王水山就走了。
房里只剩下這兩人。
宋時安把江氏扶在了床上坐著,自己坐在一旁,握著她的手陪著。
“這幾天沒吃苦吧?都住在哪呢?”江氏問。
“從考完就和水山一起了,住在他的房間,他人很好,把床讓給了我自己打地鋪。”宋時安說道。
“這真是個淳樸的好孩子,哪家的……”問到一半,江氏又搖了搖頭,干脆道,“不管是誰,是個好人就夠了,以后多多照顧人家,倘若對方家里缺錢什么的,差人送些?!?
古代的交際圈是非常嚴格的。
老錢為了體面和威嚴,基本上不可能和白身交友。
哪怕是庶出,家里要求的也是盡可能的向上社交。
“知道了?!彼螘r安道。
而看著這般懂事,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下子就成了大人的宋時安,江氏的眼里滿是感動:“這次竟然一下子就考上了,還是解元。兒子,你莫非真是那天上的星宿下凡?神人吔?”
“不過是突然想好好考罷了?!彼螘r安裝逼道。
而在外人看來,他轉折的點,就是在酒樓喝了次花酒落了水。
難不成,青樓悟道?
“沒想兒子這么愛玩的人,能夠在這小驛館閑得住……”
江氏感覺到玩味的環視著房間,然而在看到枕頭旁一本書名紅標的小說后頓了頓,接著連忙將視線回轉了過去,聯想到的說道:“哦對了,你知道孫司徒的小女兒嗎?”
淦,咱媽是覺得我性壓抑了。
宋時安裝作無事發生的說道:“好像是什么江南第一美女吧?”
“說到美女,看你那如數家珍的樣子?!苯险{侃道。
“哪有啊娘。”宋時安不承認。
見都沒見過正臉,什么江南第一美女?
得不到我的認可。
“兒你知道嗎?”想起此事,江氏就感到興奮,“那孫司徒讓自己的大兒子,在大理寺做大官的那個孫恒,親自來府上,找你爹邀請你過去參加誕辰呢?!?
“有這事?”
宋時安十分驚訝。
那可是朝廷從四品的官員。
別說解元了,就算是進士,好多人這輩子都達不到這個高度。
況且,那可是揚州孫氏。
可以說,除開欽州勛貴集團以外,最頂級的豪門。
不是區區宋家能夠比擬的。
憑什么來請我?
沒道理,特么的一點道理都沒有。
“你怎么跟你爹一個反應?”江氏十分不解道。
“啊,我爹怎么了?”宋時安好奇道。
江氏道:“你爹說司徒大人在這種事情上,心思狹隘,怕你搶了他兒子的解元,到時候設檻刁難你?!?
“娘如何覺得呢?”宋時安問。
“再怎么樣狹隘,應該也不至于跟你一個小輩斗氣。況且,他再怎么樣,多少也得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吧?”
江氏帶著笑意,相當豁然的推斷道:“娘覺得是好事,你是解元,他要給女兒挑夫婿,那肯定挑最好的。倘若你能攀附到孫司徒這個高枝,那日后,不是平步青云?”
“哎呀,孩兒沒想過這種事……”
“江南第一大美女?!?
“……”擺手的動作停住,宋時安抿了抿嘴后,道,“那再看吧,再看吧。”
“就知道你小子喜歡美女。”
江氏笑嘻的站起身,然后拉著宋時安:“不說了,回家吧。”
然而宋時安卻緩緩抬起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霎時,江氏感覺到天都塌了:“你不會還不想回家吧?!”
“娘?!?
宋時安站起身,緩緩的抱住了她。
他現在還不確定孫司徒要做什么。
但他有一種不算是離譜的猜測。
倘若猜中了。
那他,還真不能回家了。
………
晉王府,泉石湖亭子中,兩位身著蟒袍的皇子,在一位老太監伺候下垂釣。
中平王嘴角勾起淺笑,開口道:“二哥,孫司徒誕辰,邀請亞元學子,那位猜到了父皇心思的解元也會到場。或許,有些意思?!?
“什么意思?”
晉王拉起魚竿,鉤上已經空餌。
他將蚯蚓掛上后,重新拋進了水里。
“那人搶了孫司徒兒子的解元,以那位的脾氣,或許不會有好臉色,怕是要刁難解元。”
中平王緩緩轉頭看向晉王,提醒道:“而解元,可是父皇欽定的?!?
“……”
晉王稍作沉思后,道:“那后日誕辰,你去一趟?!?
中平王轉回過頭,拽起魚竿,一條大魚破水而出。
“遵命,晉王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