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點了點頭,走出內屋,看向院內,說道:“稍后會有太監來送菜品,待他來過之后,你便可為本宮治傷。”
跟在她身后的林佑安聽到這,暗叫不好,王妃現在還沒吃飯,要是一會送菜的太監看到自己做的飯菜未動,自己就真的要餓著了。
“那,娘娘您……”林佑安看了看桌上的雞蛋羹,示意娘娘要不要吃飯。
“你做的飯,你自行吃掉吧,本宮自會與來人解釋,就說皆是本宮所食。”說完,王妃看向窗外,不再言語,她像是心事重重。
林佑安點點頭,當下也不客氣地將自己做的飯食吃得精光,一來他確實餓了,二來所做本就不多。
剛吃完沒過多久,一個眼睛細小、大腹便便的太監來到側王妃府。
在院外請安后,提著一個菜筐走了進來。
林佑安認得,他是膳房的幫廚之一,聽孫二說,他是陳管事最為親近之人。
只見那太監先是恭敬地向側王妃行禮,而后詢問早膳是否合口。
“尚可,本宮皆已食完。”王妃不冷不熱地說道。
聽到這話,他瞥見桌子上明顯盛過飯食的空碗,不禁一愣,滿臉的難以置信。
側王妃扭頭對林佑安道,“午膳你需何種飯食,可告知這位公公。”
林佑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自己想吃什么,盡管開口。
當下也不客氣地說道:“陳管事有要求,每頓需一菜一湯。午膳煩請公公回去再帶小菜一顆、肉二兩、饃饃三個。”
這位公公不可思議地使勁眨著他那綠豆般的小眼睛,滿臉的驚愕。
要知道,這兩年來,他從未見過今日這般情形,向來對膳食不置一詞的王妃娘娘,竟然破天荒地主動挑選食物。
他心中雖如亂麻般疑惑萬分,可哪敢有絲毫反駁,只得恭敬的說道:“小人這就去告知陳管事,領了食材便即刻送來。”言罷,像只受驚的兔子,匆匆離去。
林佑安瞧著那小眼睛太監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據小桂子所言,往常前來送菜的太監,若是見側王妃吃得滿意,便會留下值班太監的菜食。
可今日這太監,也不知是壓根沒帶,還是故意忘了此事。好在自己已然吃得飽飽的,倒也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陳管事,今日小人去詢問側王妃的飯食,您給的那三個雞蛋,也不知小林子做了什么,竟被王妃吃得一干二凈,王妃還十分滿意。方才王妃竟主動挑選菜品,讓小人來向您取用。”那小眼睛太監見到陳管事趕緊稟告此事。
“周飛,你莫不是覺得咱家老眼昏花,腦子也不好使了?”
陳管事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沒好氣地看著那名叫周飛的太監,又道,“兩年來王妃從未對菜品提過要求,怎的今日這小林子一去,便有了要求?你莫要誆我。”
“小的豈敢說謊,正是王妃娘娘讓小林子當著小人的面說的所需菜品。”那叫周飛的太監趕忙解釋道。
“這倒奇了,你且先按娘娘吩咐去辦,將菜品給他們送去。”陳管事思索片刻后說道。
“既然王妃娘娘滿意,要不要給小林子帶些飯食?”周飛詢問道。
“給他拿個饃饃便是,仔細盯著那小子,別讓他偷吃。”陳管事說完,忽地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善道。
待食材送來,林佑安在屋外接過食材,便又回到內屋,準備開始給王妃治療。
雖身為太監,骨子里卻有著現代人的觀念,加之要針灸的穴位都在腰腹位置,林佑安不禁有些局促。
反觀側王妃,雖略顯羞澀,但想到自身傷勢與計劃,也只能強忍著不自在。
在她眼中,林佑安不過是個小太監,為自己治傷也是無奈之舉。
她猶豫片刻,紅著臉,緩緩地掀起衣物,略帶窘迫地讓林佑安為自己扎針。
林佑安瞧著那纖細潔白的腰肢,心中不禁微微一動。
然而,那深紫色的掌印卻如同一塊突兀的污漬,大煞風景。
他輕輕伸出手,指尖剛一觸碰受傷的部位,側王妃便忍不住輕輕呻吟一聲,聲音中滿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與此同時,林佑安也感覺到掌印處炙熱無比,仿佛有一團火在皮膚下燃燒。
原主以前也練過功,他心中暗自猜測,這掌印應是極強的陽剛屬性功法所致。
沉吟片刻,他恭敬地說道:“小的雖能盡力治愈王妃娘娘的外傷,可這熾熱的內力,小的著實無能為力。”
“嗯。”側王妃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并未多言。
林佑安不再猶豫,拿起銀針,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堅定。
他的手法異常嫻熟,畢竟前世教他針灸的乃是赫赫有名的國學大師。
只見他手指如飛,銀針在他手中如同靈動的游魚,片刻功夫,便準確無誤地扎入各個穴位。
“娘娘只需靜候小半個時辰便可。”林佑安深知男女有別,且王妃身份尊貴,多看一眼恐生禍端,說完,便匆匆退出內屋。
他站在院子里,心還在“砰砰”直跳。
院子里一陣微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卻絲毫沒能驅散林佑安心中的憂慮。
他忍不住猜測,側王妃究竟是如何受的傷,又為何要隱瞞傷勢,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他深知,在這王府之中,以自己卑微的地位,知曉過多秘密,無疑是在給自己埋下隱患。
而現在的自己像是已經牽扯其中。
胡思亂想一陣,林佑安察覺時間過得差不多了,便返回內屋,幫側王妃取下銀針。
此時的側王妃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比起之前似乎好了一些,腰間的深紫色掌印,也淡了許多。
“你這小太監,醫術倒是有些門道。”側王妃似是也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
林佑安趕忙躬身行禮,恭敬地說道:“能為娘娘分憂,是小的的榮幸。再針灸兩次,娘娘的外傷便可消散。”
側王妃微微點頭,優雅地站起身來,從容地收拾好衣物。
整理好衣裝后,她身形一頓,緩緩轉過頭,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今日之事,你若敢透露半句,本宮定不輕饒。”
林佑安心中一凜,連忙說道:“小的明白,小的定當守口如瓶,絕不敢有半句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