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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皮克曼的決定

昏暗的地下通道內,空氣是那么的沉悶,滿是塵埃的靴子踩在尖銳的石子上,發出了輕微的腳步聲,在死寂的環境內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詭異,讓人心煩意亂。

已經變為食尸鬼的艾瑞特尋找著其他食尸鬼的蹤跡,這是那名中老年紳士給予他的任務,他別無選擇,甚至連逃跑的想法都不敢生出,因為某些事情遠比死亡可怖。

他是一個害怕死亡的人,但作為這個邪教組織的一員,他更為了解那些人的手段,明白那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出生在這樣一個時代,為了可以體面的活下去,就必須有人為你付出一些代價,這是無法避免的,而艾瑞特正是為了過上體面且富裕的生活,所以才加入末日救濟會,可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知是否為上帝對他犯下惡行的懲罰。

就在這位前邪教小頭目胡思亂想之時,在他的前方黑暗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是將夏洛克等人帶往祭壇的食尸鬼曼蘇爾。

“你是……?”

曼蘇爾變成食尸鬼也已經有些時日,見過的食尸鬼也不在少數,可眼前這個家伙卻讓他感到極為陌生,必定是最近幾天變成食尸鬼的倒霉蛋。

聽著曼蘇爾發出的古怪音節,艾瑞特明白對方說的是食尸鬼的語言,清了清嗓子同樣用這種語言說道:“我是一個受人類迫害的食尸鬼,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那個混蛋手中逃離,希望可以尋求其他同類幫助。”

曼蘇爾聞言皺眉反問道:“你不是由人類變化食尸鬼的?”

“迫害我的人類是伊坦庫爾的信徒,他們想要破壞地下的封印,我們必須盡快通知皮克曼先生,否則整座金斯波頓都會被抺除的!”

艾瑞特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但又很快想到了其他的借口,急忙捂住自己的腦袋,裝作極為痛苦的模樣,就像是受了頗為嚴重的傷勢。

聽到這話曼蘇爾差點笑出聲來,心想你不就是伊坦庫爾的信徒嗎?但他卻并沒有點破,而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皮克曼先生。”

帶著艾瑞特七拐八拐,離開了金斯波頓的下水道,深入了食尸鬼的巢穴,踩著各種動物的骨骼,來到了通往幻夢境的入囗,那被舊神諾登斯所庇護的國度。

在尸骸堆砌而成高臺之上,一名氣質獨特的食尸鬼正在畫布之上繪畫著能夠腐蝕人心的深淵,絲毫不在意那從深淵中透出,可以輕易抹殺其存在的舊日氣息。

這名食尸鬼正是食尸鬼中的智者,曾經是一名人類畫家,熟悉他的人都稱呼他為皮克曼,恐怖畫家皮克曼!

艾瑞特也是在機緣巧合下才得知了皮克曼的存在,但卻從未真正見過其本尊,此刻內心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能否說服對方出手殺死那該死一萬遍的夏洛克。

皮克曼就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兩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依舊專心用調色板上的顏料繪制著自己還未完成的作品,曼蘇爾絲毫不敢打擾到這位食尸鬼中的智者,安靜的立于一旁等待著皮克曼完成畫作。

但生命已不受自己操控的艾瑞特卻沒有安靜等待的心情,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自己的體內正有一條蛀蟲正在啃食他的靈魂,那種作用于靈魂上的痛苦遠比肉體上的疼痛更加難以忍受。

他想要開囗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曼蘇爾制止,仿佛只要他有絲毫的不敬,就會被直接殺死,這一切足以說明皮克曼在食尸鬼中的地位之高,完全不是一個剛剛從人類轉變成食尸鬼的可疑家伙可以比擬的。

在皮克曼的畫作中,深淵并非純粹的黑暗,深淵也可以有點點星光,同樣也可以擁有希望,是群星的陰影。

那靈活的畫筆在他的手中仿佛擁有生命,講述著生活的無奈,向觀眾展示著一個不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而是一個以灰為主色調的真實世界。

只是注視著皮克曼繪畫的背影,艾瑞特躁動的心神便被吸引到了畫作之中,難以自撥,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忘記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詛咒,也忘記了恐懼與敬畏。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小時,甚至可能也就幾秒鐘的時間,皮克曼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只是這位追求著完美的畫家卻對這幅作品并不滿意,隨手便將其扔入一旁的垃圾桶之中,任由火舌舔食著畫布,以及那足以吊打一眾畫家的可怖畫作。

“曼蘇爾,你為什么要把他帶到這里來?這并不符合規矩。”

皮克曼直接無視了蠢蠢欲動的艾瑞特,一雙泛白的眸子直視著食尸鬼曼蘇爾,仿佛可以看透他內心所想,在其目光下無秘可瞞。

曼蘇爾還未開口,艾瑞特立刻搶先說道:“皮克曼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同意對幾名邪教徒的狩獵,以維持這片地下世界的平靜。”

一旁的曼蘇爾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視著艾瑞特,心想你不會真以為這么蹩腳的謊言可以欺騙皮克曼先生吧?未免也太過自取其辱了。

直到這時,皮克曼這才將視線看向艾瑞特,微微挑眉問道:“不知你想要狩獵的是不是一個叫做夏洛克·威廉姆斯的男人?你真的了解這個人嗎?等你回憶起到底發生了什么之時,還會生出想要殺死他的想法?畢竟他可不是什么善良的綿羊。”

艾瑞特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說出這個名字,頓時便有些心虛,但還是強作鎮定,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并不了解這個混蛋,但我明白他絕對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放任不管的話,絕對會帶來不小的災難!”

聞言,皮克曼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隨即吹了一聲口哨,三個身高兩米并失去了理智的食尸鬼從黑暗之中走出,似乎只要皮克曼一聲令下,就算是神祇也無法讓它們三個感受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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