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新修的茅草屋頂，斑駁地灑在白荼臉上。

她翻了個身，一腳踹開被子，卻踹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嘶——”

白荼瞇開一只眼，看到玄冥盤在她腿上。

見她醒了在看自己，還討好的蹭了蹭。

“誰讓你半夜鉆我被窩的。”她打了個哈欠，順手把蛇拎起來丟到一旁。

玄冥在空中靈活地扭了個圈，穩穩落在窗臺上。

他剛想游回來，突然渾身鱗片一炸。

砰！

木門被一腳踹開，銀月頂著兩個黑眼圈大步跨進來，手里還拎著一串活蹦亂跳的河魚。

“吃！”他把魚往地上一摔，魚尾拍得啪啪響。

白荼盯著地上撲騰的魚，又抬頭看看銀月亂糟糟的銀發和沾滿泥的靴子：“你半夜不睡覺去抓魚？”

“本少主樂意！”銀月惡狠狠地瞪了眼窗臺上的玄冥。

玄冥不屑地吐了吐信子，尾巴尖悄悄卷起床頭一顆紅果，嗖地砸向銀月后腦勺。

銀月頭也不回地接住果子，反手塞進自己嘴里：“謝了，長蟲。”

白荼看著兩人幼稚的互動，嘆了口氣坐起身。

她赤腳踩在地上，一條魚蹦起來拍了她一臉水。

銀月立刻大笑出聲，結果被玄冥一尾巴掃到小腿，撲通一下跪在了魚堆里。

“你們倆…”白荼抹掉臉上的水，咬牙切齒道：

“怎么還在這！！！”

白荼一腳踩住蹦跶得最歡的那條魚，魚尾啪地抽在她腳背上。

她瞇起眼，彎腰抓起魚，當著兩個幼稚鬼的面。

咔嚓。

徒手擰斷了魚脖子。

血珠濺到銀月臉上時，他囂張的笑容凝固了。

“怎么？”白荼把死魚砸進銀月懷里：

“不是給我吃的嗎？去鱗、去內臟、切片。”她歪頭露出個甜笑，“魚刺要是剩一根...”

指尖在銀月喉結上輕輕一劃。

玄冥的蛇尾愉悅地拍打窗臺。

銀月喉結滾動，突然抓住她手腕：“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你當本少主是……”

白荼抄起腰間的骨刀劈向他腦門！

銀月猛地后仰，刀尖擦著他鼻尖釘入身后木柱，刀柄嗡嗡震顫。

“嚇你？”白荼揪住他衣領拽到面前，瞇起了眼，“我是要宰了你。”她舔掉濺到唇邊的魚血：

”從腳趾開始，一根骨頭一根骨頭地拆。”

玄冥突然從窗臺游到她肩上，蛇信子舔過她耳垂。

“還有你。”白荼反手掐住蛇頭，“半夜不要鉆我的被窩。”

她拎著玄冥走到水缸前，在銀月震驚的目光中。

噗通！

把黑蟒整個按進水里。

咕嚕嚕的氣泡聲中，白荼哼著歌數數，“一、二、三...”

銀月下意識沖過來：“你瘋了？！他會溺——”

嘩啦！

玄冥破水而出，蛇尾纏上白荼手臂借力，整條蛇盤回她肩上。

令人意外的是，他非但不怒，反而親昵地蹭了蹭她臉頰。

白荼戳著蛇腦袋：“動物就是欠收拾。”

銀月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們黑蟒族...”

“水下閉氣兩刻鐘起步。”白荼替玄冥回答，順手把濕漉漉的蛇往銀月領口一塞，“既然都不想走...”

她抓起第二把菜刀拍在案板上：“一個去殺魚，一個去劈柴。”瞇眼看向試圖把蛇掏出來的銀月，

“再讓我看見你們打架...”

刀光一閃，銀月額前一縷銀發飄落。

“就剁了喂兔子，我們兔子可是雜食動物。”

-

正午的烈日把院子烤得發燙。

白荼翹著腿坐在樹蔭下，一邊吃著果子，一邊看兩個雄性忙得團團轉。

這清閑的感覺意外的不錯。

銀月黑著臉刮魚鱗，身上沾滿魚內臟。

玄冥用尾巴卷著斧頭劈柴，每劈一下都故意把木屑往銀月那邊劈。

“長蟲你找死？！”

“嘶~”

白荼啃著蘋果欣賞這場默劇，直到銀月第N次被木屑崩到臉忍不住爆發了。

“夠了。”眼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她起身走到兩人中間，突然伸手。

扯開銀月衣領把玄冥塞進去。

“！！”

一狼一蛇瞬間僵成雕像。

“不是喜歡貼貼嗎？”白荼惡意地按了按銀月胸口鼓起的蛇形，“給你們親密接觸的機會。”

玄冥在銀月衣服里瘋狂扭動，銀月臉色鐵青地伸手去抓，結果摸到不該摸的地方，被蛇尾狠狠抽了手腕。

“哈哈哈……”見此白荼終于露出了笑顏。

銀月趁機把玄冥掏出來扔遠，結果黑蟒在空中轉了個彎，精準落回白荼肩上。

“你們倆...”白荼擦掉笑出的眼淚，突然沉下臉，“到底為什么賴著不走？”

沉默。

銀月踢了踢地上的魚鱗：“本少主高興。”

玄冥用尾巴尖在地上畫圈。

白荼點點頭，“行，既然這么喜歡我家...”

她當著兩人的面，點燃火折子。

“等等！你干什么？”銀月沖過來。

“燒家啊，不是喜歡賴在我家嗎？那我不要家了。”白荼歪頭：

“這么喜歡別人家，那就四海為家吧。”

玄冥的尾巴猛地纏住她手腕。

銀月直接化出狼爪撕碎了火折子。

火星四濺中，白荼被兩人一左一右按在墻上。

“我們狼族是一夫一妻制的。”銀月咬牙，低著頭不敢看白荼此時的表情。

“嘶！”玄冥一尾巴抽開他，自己盤到白荼腰間。

白荼挑眉：“所以？”

“我們已經做了那些事情，我不能……”銀月耳尖發紅，按著白荼的力氣也減弱了不少。

“嘶嘶！”玄冥用腦袋撞她心口，那里有他的祭司圖騰。

這幾日，他早就將這兔子當成實驗體，將自己的祭司圖騰融了進去。

白荼沉默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那簡單啊...”

寒光一閃！

她竟用匕首劃向自己心口！

“你干什么？！”銀月徒手抓住刀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玄冥的毒牙瞬間刺入她手腕，麻痹神經的毒液讓她松開匕首。

白荼看著兩人驚慌的表情，笑得越發燦爛，她舔了舔唇，“挖出來還給你們啊。”

瘋子。

絕對的瘋子。

銀月和玄冥此刻終于達成共識。

他們惹上了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更可怕的是...

他們好像更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