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冰冷的手機，腦子里嗡嗡作響，顧言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他要對我下手了！

就在我手足無措，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時候，晶晶的聲音猛地在我腦海中炸開，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焦急：

【“媽媽！冷靜！聽我說！現在情況比我們想的要復雜得多！”】

“復雜？林峰都被他的人堵了！他現在肯定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等我！這還不夠復雜嗎？！”我幾乎要崩潰了。

【“媽媽，你聽我說完！”】晶晶的聲音拔高了幾分，非常急切，【“就算你明天順利曝光了他所有的罪證，讓他身敗名裂，甚至把他送進監獄……也不夠！”】

“不夠？！”我愣住了，一時間忘了恐懼，“你說什么？讓他付出代價還不夠？”

【“不夠！遠遠不夠！”】晶晶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力感，

【“媽媽，你以為顧言只是一個單純的壞人嗎？不，他是‘虐文宿命’選中的執行者！就算你這次扳倒了他，這個‘宿命’很快就會自我修復，它會找到下一個顧言，甚至更厲害的，繼續來折磨你！”】

我聽得頭皮發麻：“虐文宿命？自我修復？晶晶，你在說什么啊？這聽起來……太玄幻了！”

【“是真的，媽媽！”】晶晶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來自未來，我看得比你清楚！這種‘宿命’就像一個設定好的程序，它會不斷地制造類似的困境，讓你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絕望！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切地追問。

【“除非……我們徹底斬斷它！”】

“怎么斬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晶晶沉默了幾秒，那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然后，她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平靜到令人心碎的語氣說：【“媽媽，直接曝光顧言，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擺脫這種輪回，我們需要一個……更極端的方法。”】

“更極端的方法？”我隱隱感覺到不安，一種巨大的、無法言說的恐懼攫住了我。

【“是的。”】晶晶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這個方法……需要我付出巨大的代價。”】

“代價？什么代價？”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我需要用我全部的力量，去干擾甚至改寫這個‘宿命’的底層邏輯。但這樣做……很可能……很可能會讓我……”】

她頓住了，似乎難以啟齒。

“讓你怎么樣？晶晶，你快說啊！”我急得快瘋了。

【“……讓我徹底消失。”】

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消失？

晶晶要消失？

為了我？

“不！絕對不行！”我控制不柱的害怕道，“晶晶，你胡說什么！我不要你消失！我寧愿面對那些困境，我也不要你消失！”

【“媽媽……”】晶晶的聲音無奈又悲傷，【“你以為我愿意嗎？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不然，你會被這個‘宿命’糾纏一輩子，永無寧日！”】

“我不怕！顧言我已經不怕了，其他的我也不怕！”我的眼淚洶涌而出，“我只要你好好的！晶晶，你聽到了嗎？我只要你好好的！”

【“媽媽，你還不明白嗎？”】晶晶苦澀道，

【“踢開一個顧言，就像拍死一只蒼蠅。但‘虐文宿命’是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網。它會源源不斷地給你送來新的‘顧言’。你躲得過一個，躲得過十個嗎？”】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原來踢開一個渣男還不夠，得掀翻整個牌桌？這難度系數，直接從普通模式跳到了地獄模式。

【“媽媽，我不想看到你再經歷那些痛苦了。”】晶晶的聲音溫柔下來，卻更讓我心痛，【“每一次你絕望，每一次你流淚，我都感同身受。如果我的消失，能換來你真正的自由和幸福，我愿意。”】

“不……不值得……”我泣不成聲，“晶晶，你是我女兒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讓我做這樣的選擇？”

【“因為我愛你啊，媽媽。”】晶晶哽咽道，【“就像你愛我，愛瑤瑤一樣。我們都希望對方好好的。”】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止不住的流。

這個選擇太殘忍了。

一邊是可能永無止境的折磨，一邊是女兒的徹底消失。

【“媽媽，時間不多了。”】

晶晶再次急促道，【“顧言已經察覺，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我們必須在他徹底封鎖所有機會之前行動。”】

她頓了頓，用一種近乎請求的語氣說：【“媽媽，答應我，好嗎？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我猛地睜開眼，看著虛空，仿佛能看到那個小小的、堅韌的身影。

她笑著跟我說「再見」，我才發現，我這個來自未來的女兒，比我想象中更愛我，也更勇敢。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是滔天的憤怒和不甘，一半是蝕骨的悲傷和不舍。

“晶晶……”我艱難地開口，啞著聲，“如果……如果你消失了……我……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也許……在某個沒有‘宿命’的世界里吧。”】晶晶的聲音帶著一絲飄渺的希望，【“媽媽，別為我難過。能為你做點什么，我很開心。”】

開心？

用自己的存在作為代價，她怎么能說出開心兩個字？

“告訴我，”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涌的情緒，顫抖著問她，“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