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劍冢秘辛

洞穴內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凌仙峰主峰長老緩步走下石階，月白色道袍上的七劍刺繡泛著微光。蘇寒攥緊青冥劍，注意到老人袖口露出的劍形胎記——與父親遺留的劍匣內側紋路一模一樣。

「你父親……叫蘇寒川吧？」長老開口，聲音如陳年古玉，「我是他的師兄，凌青璇。」

蘇寒渾身一震，青冥劍險些脫手。這個名字，他曾在父親舊物中見過——凌仙峰「劍瘋子」凌青璇，三十年前突然閉關，傳聞是為了追尋上古劍修傳承。

「您……認識家父？」蘇寒聲音沙啞，目光掃過老人身后的斷劍，「他為何會死？赤霄劍為何在徐驚雷手中？」

凌青璇輕嘆一聲，指尖拂過洞壁斷劍，劍意共鳴中，幾柄劍突然出鞘，懸浮在空中勾勒出星圖：「三十年前，我與你父親在青冥山脈發現九黎秘境入口，他為守護劍胎自愿留在秘境深處。那赤霄劍，本是秘境鑰匙之一，卻被烈陽峰叛徒趁虛奪走……」

「等等！」蘇寒打斷，「柳清說九黎秘境三百年開啟一次，可三十年前……」

「小友可知「時間法則」？」凌青璇抬手，洞頂石鐘乳滴下的水珠竟靜止在空中，「秘境雖三百年現世，但其中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你父親進入時是筑基期，再出來時……已是元嬰巔峰。」

蘇寒倒吸冷氣。元嬰巔峰，那是凌霄宗現任掌門才有的境界！他忽然想起突破時聽到的父親殘魂傳音，原來那竟是跨越數十年的執念。

「徐驚雷腕間的「烈」字刺青，」凌青璇指尖凝聚劍芒，在地面刻出星圖，「是「烈陽殿」的標志。此殿勾結星隕閣，專司掠奪秘境資源，你父親當年就是被他們設計，困在秘境第二層「雷淵獄」。」

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傳來御劍聲。凌青璇袖中七劍同時出鞘，在洞口布下劍陣：「來得正好，我倒要看看，烈陽殿膽子有多大！」

蘇寒握緊青冥劍，卻見劍身上的冰紋突然與洞壁斷劍共鳴，數柄斷劍竟脫離石壁，圍繞他旋轉起來。凌青璇眼神微變：「果然是「劍冢認主」……小友，接劍！」

一道青光飛來，蘇寒本能接住——竟是凌青璇的本命靈劍「青霜」！劍身傳來磅礴劍意，他只覺識海清明，昨夜在劍冢入口觸發的劍招殘篇竟自動補全，《冰魄劍訣》第三式「劍嘯九天」的完整法訣在識海流淌。

「轟！」

洞口傳來巨響，十數道身影破陣而入，為首者正是徐驚雷，身后跟著周林與星隕閣王通。徐驚雷目光落在蘇寒手中的青霜劍上，瞳孔驟縮：「凌長老果然偏心！竟將本命劍傳給這小子！」

「烈陽殿余孽，休得放肆！」凌青璇揮袖，洞壁斷劍盡皆出鞘，「蘇寒，看好了，這是凌仙峰「周天劍勢」！」

劍光如銀河倒卷，蘇寒只覺眼前一花，徐驚雷等人已被劍陣困在中央。他趁機盤坐，運轉《冰魄劍訣》，吸收斷劍中逸散的劍意——這是劍冢獨有的「劍意淬煉」，每吸收一道，便離筑基更近一分。

「蘇寒！」徐驚雷的怒吼中帶著幾分慌亂，「你以為拿到青霜劍就能贏？別忘了，你母親還在……」

話音戛然而止，卻如驚雷在蘇寒心中炸開。他猛然抬頭，只見徐驚雷嘴角勾起陰笑，手中捏著一枚傳訊玉簡——那玉簡的波動，竟與昨夜柳清塞進寒潭石縫的一模一樣！

「你敢動她！」蘇寒劍氣暴走，青霜劍突然發出清鳴，斷劍們組成的劍鏈竟自行斷開，如活物般攻向徐驚雷。凌青璇欲阻攔，卻見蘇寒周身泛起冰雷交織的靈光，赫然是突破練氣四層的征兆！

「砰！」

徐驚雷的雷耀體護盾在劍鏈下破碎，他慘叫著拋出赤霄劍抵擋，卻見赤霄劍與青霜劍相撞時，劍身上的「雷」字竟滲出鮮血，在空中凝成蘇寒川的虛影。

「寒兒，記住……九黎劍主，需集三器，破九陣……」

虛影消散的瞬間，蘇寒只覺丹田劇痛，有什么東西破體而出——練氣四層，成了！他望向徐驚雷，對方已被劍陣逼到死角，周林等人更是傷痕累累，再無戰意。

「今日放你們一條生路，」凌青璇撤去劍陣，「但若再敢動蘇寒親友，凌仙峰必踏平烈陽殿！」

徐驚雷恨恨瞪了蘇寒一眼，甩袖離去。洞穴恢復寂靜，凌青璇收回青霜劍，目光落在蘇寒腰間的玄冰戒上：「三器者，劍、戒、匣也。你已得劍與戒，只差你父親的赤霄劍匣……」

「劍匣在我處！」蘇寒忙取出劍匣，卻見劍匣在青霜劍光芒下緩緩打開，內部竟刻著完整的九黎秘境地圖，每處云紋標記旁都注有文字：「凌霄宗藏經閣后墻、青冥山脈寒潭、凌仙峰劍冢……」

「原來如此！」凌青璇撫掌嘆息，「當年你父親將劍匣一分為二，半塊留在秘境，半塊交由你母親保管。如今合二為一，秘境入口的坐標便顯形了……」

話音未落，洞外傳來晨鐘。蘇寒這才驚覺，竟在劍冢中待了整整一夜。他摸出柳清給的冰靈草，想起母親的病情，不由得握緊拳頭：「長老，我想先替母親煉制丹藥，再……」

「傻孩子，」凌青璇搖頭，從懷中取出玉瓶，「百草谷的「冰心丹」我已備好。你且記住，三日后便是秘境開啟之日，屆時帶著三器前往青冥山脈寒潭。至于筑基……」他指了指洞壁斷劍，「劍冢劍意可助你穩固境界，今日便在此處閉關吧。」

蘇寒跪地行禮，心中卻思潮翻涌。父親的死因、徐驚雷的陰謀、九黎秘境的秘密，還有柳清那神秘的玉佩……種種線索在腦海中交織，唯有先突破筑基，才能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護住想護的人。

他盤坐于劍冢中央，青冥劍與赤霄劍并排插在身前，玄冰戒懸浮于頭頂。斷劍們散發的劍意如細雨般滲入經脈，蘇寒只覺渾身毛孔張開，靈氣如江海倒灌，練氣四層的瓶頸竟在劍意淬煉下搖搖欲碎。

就在這時，識海深處突然浮現出母親的笑臉。蘇寒心中一暖，靈氣驟然爆發——練氣五層，成了！他睜開眼，只見青冥劍上的冰紋已完全穩固，赤霄劍也不再排斥他的靈氣，甚至隱隱有共鳴之意。

洞外，凌青璇望著東方天際的朝霞，袖中七劍同時輕顫。遠處凌仙峰傳來李青巖的傳音：「師兄，烈陽峰異動頻繁，徐驚雷昨夜被蘇寒重傷，現在竟傳出……」

「不必擔心，」凌青璇望向劍冢，眼中泛起笑意，「雛鷹總要展翅的。況且……九黎劍主現世，這天下，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