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吆喝,
排在店門口的一群男女老幼瞬間涌入喬恩的店里來。
“先生,明天我要結婚了,你看看什么發型適合我。”
“喬恩吶,我身上長了疥瘡好幾天了,你幫我用刀子割一下清理一下,再用烙鐵燙一下封個面。”
“好小伙子,上個星期我腿爛了,截肢的錢還沒給你,馬上收稅官就要來了,你拿著。”
“好好好,錢給我,您趕緊回家休息。”喬恩趕忙接過三個銅幣,對后面的人大喝一聲,
“都排好隊,插隊的,頭打肚子里去!”
于是喬恩掏出剃刀,又開始了忙碌又抽象的一天。
眼前也是不斷閃過各類經驗+1的字樣。
店里魚龍混雜,
什么客人都有,什么樣的需求都有。
首當其沖的是來剃毛剃須這類客人,
滿足他們的需求,可以增加【理發】技能的熟練度。
不過這類客人在店里比較少,畢竟大部分的窮人還是會選擇自己剃頭,不管是燙掉還是割掉,反正他們對于形象上也沒什么要求。
除非是新婚或者成人禮之類的重要場合,想要著重收拾的體面一些,才會來到喬恩的理發店。
有些是感冒發燒之類的客人,
他們迷信民間的治療方法,認為是自己體液失衡,
非要找喬恩放血,催吐,或是服用瀉藥,以調整血液,粘液,黃膽汁,黑膽質四種液體之間的平衡。
喬恩沒錯的話,在地球上希波克拉底這位醫學老祖,也提出過類似的理論。
但總歸不是什么科學的方法,面對這種病人喬恩會貼心的的告訴他們,
回去多喝熱水。
畢竟真不忍心從這類客人身上,榨取【放血】的熟練度。
還有些是客人的問題是由真菌感染,或者寄生蟲引起的皮膚病,
這類一般需要用剃刀清創,再用燒紅的烙鐵糊上去封口,徹底消滅寄生蟲和真菌。
小塊皮膚病可以這么干,本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反正疼也不是疼在喬恩身上,他也就順手拿了【烙術】的熟練度了。
至于大塊的皮膚病,出門左轉,去教堂禱告吧,
牧師發了善心會幫你用圣水洗洗的。
最后,
還有偶爾幾個客人因為得了糖尿病,鼠疫,導致肢體潰爛的,
或者身上有傷口,但是拖著不來找喬恩用發絲縫合,導致肢體大面積嚴重感染的。
這時候喬恩只能選擇截肢了,為了保命,沒有辦法的事。
截肢之后用烙鐵一糊,再用消毒的頭發絲縫起來,成活率大大提高。
順便拿點【截肢】經驗。
這樣的顧客喬恩一般會先讓他們賒賬,然后告訴他們,等上一周之后,發現自己還沒死,那就可以回來把錢補上了。
畢竟沒有十分現代的醫療設備,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從死神手里撈人,非常之困難。
比起這些技能,最讓喬恩頭疼的,其實是最后一個面板主技能【開顱】。
這玩意喬恩還真不敢,頂多嘴炮威脅顧客,敢插隊不聽話給你頭蓋骨掀嘍,
但真讓他上手掀骨頭,搞不好直接死店里。
誰敢啊。
雖然喬恩知道,有些時候,大腦直接暴露在空氣中,人也不一定會死,但畢竟沒有現代臨床經驗,反正是不敢。
他前世大學是學機械的,家里有個搞中醫的外公,沒事的時候了解點中西醫知識,對于人體的了解也僅限于皮毛。
所以到現在【開顱】的經驗還是0,將來有機會的話,說不定只能找土匪這種該死的人碰碰運氣了。
喬恩經營這家理發店所秉持的精神,還是外公告訴他的,醫者仁心。
能幫人的盡量幫。
等解決完三五個顧客,喬恩發現店里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坐了一個昨晚碰見的熟人。
太熟了,昨晚做夢都想著他。
是那位穿灰色罩袍的騎士老爺。
不過他今天很低調,沒有穿罩袍,只一件簡單的淺棕色亞麻襯衫,看上去就是個常年打鐵的壯實平民,要不是喬恩昨晚見過他,恐怕今天也認不出來這是位騎士老爺。
“臥槽?他來干什么?不會昨晚的事還沒完吧。”
喬恩有些心虛,畢竟騎士和管家不同,算是正兒八經的貴族。
這幫騎士老爺們對于平民是有著隨意處死的權利的,頂多安排點借口宣布一下罪名,以洗刷他們在平民中的口碑而已。
這時候出現在店里,讓喬恩實在猜不出來者何意。
不過那位騎士也沒有上前搭話,
只是悄悄坐在喬恩的灶臺邊上,面無表情,
靜靜觀察喬恩為顧客理發剃須,放血割刀,縫合傷口,烙鐵燙人。
如果不是剛才意外的一瞥,喬恩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應該不是來抓我的吧。”喬恩心里揣摩著他的來意,
“不不不,要抓要殺早就動手了,呆這么久難不成是想觀察我?”
喬恩困惑的晃了晃腦袋。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喬恩直接假裝沒看見他,店里這么多老百姓,要是知道有個騎士坐在這,還不得全都嚇跑了,這生意還怎么做。
喬恩只得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余光中那位騎士一動不動,似乎對喬恩操刀和縫合的手法很感興趣。
……
時間來到中午。
喬恩一邊單手給人剃頭,一邊抱著塊黑面包啃。
騎士還是沒走,不進不退,甚至連飯都沒吃,像個店里的掛件一樣在爐灶旁掛機。
“媽的,他難不成是個gay?”
喬恩心里吐槽著。
一個男人,能保持這么久的動作,一直窩在角落不動,觀察著另外一個男人。
這很操蛋的好吧。
以喬恩對這個世界人均智商和xp的理解,真的感到菊花一緊。
……
時間來到傍晚,
喬恩的【放血】經驗已經快刷滿了,差不多還差3點,最多三個客人就能晉升的時候,騎士還沒走。
“這你媽的,也太無聊了吧,他今天不用上班的嗎?”
喬恩累了一整天,手里都快要拿不動剃刀了。
三三兩兩的客人圍著喬恩,都搶著上前希望能早點,至少在天黑之前,輪到他們,
絲毫沒有注意到灶臺邊的這位中年漢子,已經在這安靜地坐了一整天了。
喬恩已經從早上的緊張,發展到現在的有些麻木,
這位騎士不像是來找茬的,倒像是真的非常無聊,于是來民間消磨時光,與民同樂的。
雖然這樣的行為有些怪異,但是至少現在看來并無惡意。
這時候,
不知是哪個客人突然大吼一聲:
“收稅官來了!”
店里本來還算擁擠的客人瞬間跑開,避瘟神似得想要逃離。
他們要么直接閃開,到角落里蹲著,要么直接從大門一溜煙跑出去,就像是一顆爆竹,丟進了雞窩。
他們在害怕。
現在是收稅季,帝國制定的各個條目的稅款,針對不同職業,不同年齡,不管是勞動力人口,還是無力勞動人口,都有數不清的賬目要查。
要理清每個平民該征收多少的稅款,并且挨家挨戶確保收稅到位,誰也跑不掉,在編的收稅官們足足要耗費一整個季節,也就是三個月的時間才能解決。
足以見得帝國萬稅的含金量。
喬恩也是昨晚就早早準備了45銀的稅款,
他去年就是這個價,到現在沒娶老婆,家里沒有添丁,房子也沒有購置,除了在店里給人做保健,什么都沒干過。
稅款也就這樣應該不會有什么變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