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爺變了?老爺沒變!
- 大明權(quán)惡
- 老筆輕談
- 2137字
- 2025-05-16 08:31:36
鐵柱聞腳步聲漸遠(yuǎn),抬首凝望王業(yè),目瞪如鈴,面色驚愕。
這是去……夫人?……北廂房……
老爺竟判若兩人……
既未施虐于己,反敢直面平日敬畏之夫人。
且僅瞥己一眼,便知藏銀之處。
略施小計(jì),竟令己自掘錢囊。
往昔老爺唯恃狠辣與忠順于府臺立身,
今何驟生機(jī)變?
“滾出去!”一聲叱喝響起。
“啪。”一聲爆響。
王業(yè)猛的把丫鬟批頰倒地。
眼神幽幽冷漠:“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不然,死。”聲音低沉狠戾。
丫鬟名叫木棉。
木棉癱倒在地,微胖身軀起伏不定,眸中先是震驚,繼而怒意翻涌。
他怎么敢的?
欲想破口大罵。
然觸及王業(yè)陰鷙目光,欲罵之語梗于吼間。
那個死字,又讓軀體一顫。
平時不敢踏足北廂房的軟柿子,今天怎么敢的。
“大明律法,主人殺仆須報官核準(zhǔn)!”木棉顫聲抗辯。
“他人需遵,老爺我殺奴仆就不需要。”王業(yè)言罷,直接用腳大力抽向木棉小肚子。
木棉慘叫“啊。”一聲,蜷縮于地,冷汗涔涔。
鐵柱趕來,看到這一幕,驚為天人。
老爺是不是瘋了?
一道清冷聲音響起:“木棉,出去吧。”
說話之人便是王業(yè)名義上的夫人,柳小宛。
木棉身軀一顫,少許起身,疼痛痙攣又坐回地面。
鐵柱望著那副吸引人的白肉,快步向前。
進(jìn)行幫扶。
木棉聞到一股臭汗腥味,猛然推開鐵柱,深吸一口氣屏住,猛然站起,踉蹌走出房門。
王業(yè)看向當(dāng)年贖身的妓女,名義上的妻子。
原身很久沒有仔細(xì)觀瞧她了。
柳小宛正倚著紅木美人榻。
月白色薄綢對襟褙子松松披著,袖口繡著三兩只欲飛的銀蝶。
身段纖細(xì),盈盈一握腰肢裹在襦裙間。
鬢邊隨意插著兩支點(diǎn)翠嵌珠小簪。
肌膚白如凝脂,朱唇不點(diǎn)而紅。
臉色冷淡,正眼都沒有瞧王業(yè)。
王業(yè)對著鐵柱命令道:“滾出去,把門關(guān)上。”聲音低沉。
柳小宛眉宇一蹙,美目露出疑惑。
王業(yè)凝視清冷美人,大步上前,掐住柳小宛脖頸:“賤婢!你是不是忘記自己身份了。
“莫以為傍上寇海便可攀高枝!
“若抖出你妓子出身,你猜他會如何處置?”言畢,將其甩至一旁。
柳小宛撐榻未倒,眼中閃過不屑,卻未被察覺。
心中疑惑:“寇海說王業(yè)今日一定死,竟然沒死?”
王業(yè)穩(wěn)穩(wěn)落座,凝視那纖細(xì)身段:“老子不碰你,是嫌你臟。
“不是懼怕你。
“你這卑賤玩物,以為對寇海曲意逢迎,諂媚討好就能嫁給寇海。
“癡人做夢。
“你連寇海為什么能當(dāng)蘇州知府都不清楚。
“寇海能踞知府之位,全賴其妻。
“你以為我死了,就能攀上高枝?
“你錯了。
“我死,第二個死的就是你。”說到這里王業(yè)住了嘴。
他觀察到柳小宛眼中冷漠和不屑一顧。
兩人沉默下來。
王業(yè)靜默一陣,抬眸平靜看向柳小宛:“拿二十兩銀子與我。”
柳小宛美目中冷漠消失不見,剩下的全是嘲弄和看不起。
心中呢喃道:就這樣?
人模狗樣的蠢貨?
狗就是狗,永遠(yuǎn)成不了氣候。
他根本不清楚《錢來賭坊》是寇海的暗業(yè)。
他的錢財(cái),因賭而光,一身高利貸,如同喪家之犬,也全是寇海一手安排的。
王業(yè)長相不錯,能力卻是繡花枕頭,毫無頭腦可言。
男人還是有能力,有智慧者,讓女人著迷。
王業(yè)越?jīng)]錢,越會做忠心耿耿的狗。
柳小宛嬌軀輕擺,俏立而起,玉指如嫩筍蔥段,從錢箱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面。
“家里就這些現(xiàn)銀,十兩。”聲音帶著幾分不屑。
王業(yè)看著十兩白銀,心中回憶著原身記憶,估摸著,十兩差不多夠用。
拿起銀子,利落起身,開門而行。
柳小宛低聲曬道:“狗就是狗,跟要飯的沒什么兩樣。”
木棉移步房內(nèi),臉色難看。
柳小宛臉色清冷:“你去問問寇海,王業(yè)為什么還沒有死?”
木棉抱怨道:“夫人,這只狗傷了我。”
柳小宛神色轉(zhuǎn)為冰冷:“掌嘴。”
木棉震撼看向柳小宛。
接著“啪啪啪。”
聲音停止。
“記住咱們是誰的人?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若是誤了上面大事,你……”
…………………………………………
王業(yè)走入院內(nèi)看著鐵柱,聞到一股臭味。
“鐵柱,去洗洗,換件衣服。”
鐵柱抬腿跑去西屋南面那個小間。
初春的風(fēng)裹挾著料峭寒意,王業(yè)打了個冷顫。
這身抻頭的衣服有些單薄。
快速走去東廂房,捂了層棉被,一會兒暖熱起來。
捏著十兩銀子。
回味著剛才手捏柳小宛修長脖頸的暖熱。
那如畫模樣。
還有那淡定冷漠美目。
一時覺得柳小宛與原身記憶性格不符合。
“我這個便宜妻子好像不一般呀。”
……
王業(yè)、鐵柱兩人走向大街。
回顧原身,也是個聰明人,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好像有只大手握住了他的命運(yùn)。
“寇府臺,這潭水,好深呀。”心中呢喃道。
原身雖然巴結(jié)上寇府臺,但是終歸見識、謀略沒有跟上膽識呀。
捉襟見肘,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膽大的羊還是羊,到狼群里,很快就被吞的渣也不剩。
原身認(rèn)為知府大人對其寬和、信任。
而王業(yè)認(rèn)為,寇海是吃活人不吐骨頭的猛獸。
嘆口氣,打開折扇,挺直腰板,裝作文人雅士走進(jìn)蘇州城最繁華的貿(mào)易大街。
鐵柱屁顛屁顛跟在身后:“老爺,天色不早,咱們來此作甚。”
王業(yè)微微一笑:“老爺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后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酒肆,茶館,商人腳店分別溜達(dá)一圈。
“犒勞犒勞你的肚子。”
鐵柱一聽,臉色先是喜悅點(diǎn)頭,接著露出擔(dān)憂之色。
這還是敗家呀!
老爺沒變!
小聲嘀咕出知道為數(shù)不多的諺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剛從夫人那里借來十兩銀子,這又開始揮霍。”
鐵柱愣在原地,杵了一會兒,望著快消失在視線的老爺,起腳快速跟上。
鐵柱不懂王業(yè)心中想法。
從古至今,這些地方都是打聽消息最便利的地方。
蘇州城繁華無比,便有很多秘密。
這些秘密,心思淺薄的原身并不知曉。
有些事情擺在眼前,他也看不出來。
“既來之,則安之,我來掀開這云霧,看看都有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