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附近的國英農場。

按照之前的約定，埃羅尼莫打算親自展示機械收割機的性能。

“卡馬喬議員，您果然影響力非凡。”

對方帶來了20多名大地主。

“哈哈，哪里。比起這個，大家更想看看您說的機器吧。”

卡馬喬議員看起來滿懷期待。

演示會由埃米利奧主持，操作機器的則是埃斯特拉達鋼鐵廠的技術人員。埃羅尼莫混在地主中間觀察他們的反應。

埃米利奧開始介紹：“諸位地主，這臺機器能輕松快速收割玉米、小麥等谷物。最近因為‘戈德盧西’（可能指土地改革或佃農問題），佃農們鬧著要離開，讓您頭疼吧？這臺機器能讓他們再也沒必要存在！現在就為您展示。”

技術人員啟動機器，巨大的機械緩緩駛向玉米地。收割機上鋒利的刀片飛速轉動，瞬間切斷玉米稈，地主們發出低聲驚嘆。

“哦……”

“玉米稈一下子就被切斷了。”

切斷的玉米稈堆在機器的寬平臺上。機器行進約30米后，技術人員迅速將秸稈捆扎成束丟在地上。埃米利奧解說：“這樣先堆在地里，之后統一回收即可。”平臺不斷堆滿秸稈、捆扎、丟棄，循環往復。

“單憑一個工人就能收割這么大一片地？”

“速度也快得驚人，一天就能干完吧。”

即便地主們不親自經營農場，也看得出這機器的效率。他們反應十分積極。埃米利奧趁機推銷：“有了這臺機器，5個人的活1個人就能干！這么厲害的機器只要200比索！今天在場的各位再打九折，每臺180比索！”

200比索相當于普通工人10個月的工資，但對地主們來說微不足道。埃羅尼莫心想：“他們肯定算過賬——就算不能裁掉4個人，把5人減到3人，也很快能回本。”雖然收割機生產成本約120比索，不愁賣不上高價，但他的目標是盡快推廣到全墨西哥：“初期客戶用著順手，其他人就愿意花200比索試水了。”

果然，很快有人下單：“訂30臺！”“我要50臺！”“給我20臺。”大地主們紛紛下了大訂單。

埃羅尼莫問議員：“您覺得機器性能如何？”

“太驚人了，說5個人的活1個人能干，一點不夸張。”

“那之前拜托您的事，報酬足夠了吧？”

“馬上推進。”

一周后，卡馬喬議員向議會提交了關于股份公司和證券交易所的法案，兩黨無異議通過。法案通過后，埃羅尼莫立刻前往行政部門辦理公司注冊，卻遇到問題：“股份公司？那是什么？”

“剛通過的法案，他們不了解也正常。”埃羅尼莫想。行政人員對新制度一無所知，他只好從零開始教，協助制定相關規則。

兩個月無薪“授課”后，他拿到了7份文件——墨西哥帝國第1至7號股份公司注冊檔案，里面有各公司文件和股票憑證。雖然花了不少時間給經營者分配股權，但他知道，這些制度是墨西哥經濟發展的必要基石。

隨后，埃羅尼莫召回除加州兩人外的所有代理人：“各位代理，過去4年辛苦了。今天請大家來，是為了感謝你們的付出。”

他走到埃米利奧面前，遞上文件箱。埃米利奧疑惑地翻出文件：“殿下，這是什么？”

“這是股票，代表對企業的所有權。你看這張寫著100的，就是100股憑證。”

“10張100股，總共1000股？”

“對，公司總股本1萬股，你占10%。”埃羅尼莫指著文件上的“埃斯特拉達鋼鐵”說道。

埃米利奧吃驚地看著埃羅尼莫。

“殿下，這是……難不成您是以我的名字注冊的公司名嗎？”

埃羅尼莫微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雖然這家公司從鐵礦收購到煉鋼全都負責，但公司名簡潔地取了最終產品‘鋼鐵’。現在雖然也生產農具和采礦設備，但以后打算把這部分拆分出來，專注于鋼鐵業務。”

埃米利奧眼中涌出淚水。

“……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能獲得這樣的殊榮。謝謝您！我愿以性命擔保努力工作！”

他勉強說完，埃羅尼莫輕拍著他流淚的肩膀。

“以后也拜托了。但別太勉強，我們要長久合作呢。”

接下來，埃羅尼莫把文件和股權證書交給了拉蒙。

拉蒙已有埃米利奧的先例，立刻查看了公司名。

“拉蒙……直接用了我的名字啊。”

“對。現在雖然是賣牛仔褲和帳篷的公司，但寓意著未來要把它打造成頂級服裝品牌，所以名字簡潔明了。”

拉蒙凝視著埃羅尼莫，像立下誓言般回答：

“我一定會把它做成世界頂級服裝品牌。”

拉蒙雖是打工出身，卻有設計眼光。他連別人幾乎不在意的建筑外觀和內飾都用心雕琢，即便穿著同樣樸素的工作服，也能穿出獨特氣質。

“嗯，憑你的品味，我相信能做到。”

接著是阿方索·里奧斯。

埃羅尼莫把寫有公司信息的文件和股權證書遞給阿方索。他念叨著文件上的公司名：

“里奧斯快遞……”

“……對名字有疑問嗎？”

“沒有，一看就明白了。”

阿方索運營的物流、客運及金融公司取名“里奧斯快遞”，靈感源自美國運通——這家公司最初從事物流運輸，后來進軍金融領域成為全球巨頭，與埃羅尼莫的布局相似。

“原來如此。聽說你最近在積極擴張業務，做得不錯。”

“是的，很快就會啟動殿下提到的金融服務。”

“好，以后也拜托了。”阿方索的公司目前在埃羅尼莫的業務中銷售額穩居第一，他總能以更快的速度推進事業。

接下來是安德烈斯·奧爾特加即將運營的建筑公司。

“安德烈斯木匠，好久不見。”

“以前沒能跟著殿下，一直有些遺憾，感謝您再次給我機會。”

安德烈斯曾是薩克拉門托開拓村建設時埃羅尼莫選中的木匠頭兒，當時因負責建設未能一同前往墨西哥城，如今才加入。

“這是公司文件和股權證書。”

“奧爾特加建筑？我還沒做什么，受此恩惠實在有愧，殿下。”

“哈哈，自己受賞還計較公平，不愧是安德烈斯木匠。那以后更努力就是了？”

安德烈斯想推還文件，見埃羅尼莫堅持，只好收下。

“……我會盡全力。”

“另外，把這些轉交給在加利福尼亞辛苦的埃爾南多和伊西德羅。”埃羅尼莫又遞給他另兩家公司的文件，“他們倆的業務重疊度高，除了薩克拉門托和舊金山的地域差異，都是淘金、餐飲和住宿。你這家建筑公司，就是從兩邊剝離了建筑業務成立的。”

“明白。”

“埃爾南多負責淘金的‘莫拉礦業’，伊西德羅管餐飲住宿，公司名定為‘索利斯’。拆分成三家公司，是為了讓各公司定位更清晰，你跟他倆好好解釋。”

莫拉礦業目前只開采金礦，未來計劃拓展到除鐵以外的所有礦產；索利斯之后還會增加酒店業務。

“安排專人確保阿方索和安德烈斯安全抵達加利福尼亞。”

“是，會給那趟驛馬車加倍派警衛。”

最后是愛德華多。

他早知會有獎勵，沒落淚，但鄭重地道了謝。

“我會把殿下交給我的‘貝加防衛工業’建成世界頂級軍工企業。”

“好，拜托了。大炮生產也盡快準備起來。”

“是。”

等所有人收下股權證書，埃羅尼莫提醒：

“這些證書要妥善保管，被偷了就歸偷的人所有，就算報案也沒法證明歸屬——這時代確實如此。現在美國有名的企業家之間，雇幫派搶股權證書、偽造文件的事屢見不鮮，甚至賄賂官員篡改賬本。當然我的制度不會像19世紀中期的美國那樣松散，但大家必須嚴加防范。”

“是！”

埃羅尼莫看著一眾忠誠的管理者，心中寬慰，甚至想鼓掌。

他心滿意足地回到辦公室，正準備從容規劃下一步時，秘書迭戈匆匆來報：

“殿下，陛下緊急召見您。”

“什么事？”

“說是與西班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