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靈牧場
- 我獨自在外星建造外神文明
- 做夢的埃利斯
- 3094字
- 2025-05-17 20:00:36
眾人困惑地交換著眼神,不明白莊勇為何突然僵在原地。而且身體強烈地顫抖,像是很冷的樣子。
「檢測到特殊能量:高純度精神能量」
「來源:目標“莊勇”的極端恐懼情緒」
“莊哥,你還好嗎?”
有人試探性地問道,卻在接觸到莊勇視線的瞬間打了個寒顫。
那雙眼睛里翻涌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莊勇死死盯著眼前這群人。
滿心都是憤火。
為什么?
為什么你們能如此若無其事地站在這里?
明明整面墻都在滲血。
在他的視線里,墻上的血紅正在瘋狂擴散,短短幾分鐘,已經吞噬了小半個公共區域。
瘋狂與平靜。
現實他眼前割裂成兩個截然不同的維度。
一半是同盟會成員困惑的表情,一半是逐漸吞噬整個空間的詭異圖景。
嗡嗡嗡——
突然。
一陣熟悉的瘙癢感突然從鼻腔深處傳來。
記起來了。
那個夢境。
無數冰冷的觸須纏繞著他的四肢,鉆進他的耳道,滑過他的大腦。
而現在,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嘔——“
他干嘔一聲。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莊勇突然轉身狂奔。
“砰!“
寢室門被重重摔上。
莊勇顫抖著扯過被子將自己裹成繭,厚重的棉絮壓住全身。
黑暗中他死死攥著被角,仿佛這是最后一道隔絕瘋狂的屏障。
他在心里瘋狂祈禱:
如果這是噩夢,希望可以醒來;如果這是現實,希望可以睡去。
意識開始模糊,眼皮越來越沉。
但莊勇不知道的是,睡去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就在意識即將沉入黑暗的瞬間。
他忽然感到一陣失重。
腳底傳來詭異的觸感,像是踩進了某種粘稠的膠質物中。
莊勇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血肉菌毯上。
“這里是哪里?”
他抬頭望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一座巍峨的黑色神殿矗立在灰霧中,通體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天空上。
一顆巨大的眼球正緩緩轉動,猩紅的瞳孔鎖定了他的身影。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莊勇突然意識到,這恐怖的場景與丁鴻畫中描繪的一模一樣。
“不,我必須離開這里。”
他想逃。
但神殿深處似乎傳來某種低語。
那聲音正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更可怕的是。
莊勇發現,他的雙腿正不受控制地向前邁步。
他如同提線木偶般朝著神殿深處移動。
一邊走著。
沿途的景象愈發令他毛骨悚然。
許多沒有五官,灰白的皮膚人形生物,扛著巨大的黑色木頭不斷與他擦肩而過。
“咕嚕......”
遠處,遠處傳來濕漉漉的撕咬聲。
幾只沒有皮膚疑似的獵犬的生物正在撕咬一團模糊的血肉。
其中一只突然轉頭。
對他露出一種類人的“笑容”。
“不要看...不要看...”
他在心里瘋狂默念,可眼皮卻被無形的力量撐開。
胃袋劇烈抽搐,卻連干嘔的權利都被剝奪。
雙腿繼續拖著他向前。
神殿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門縫間滲出的冰冷的霧氣。
莊勇打了個冷顫。
空氣變得沉重,壓抑的氣息越來越濃郁。
依稀間,霧氣里跪著個人影,背脊彎成個“之”字。
是個熟人。
莊勇像有了救命稻草,連忙叫道:“丁鴻,你怎么也在這里。”
“這里是哪里啊。”
但丁鴻沒有理他,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跪在一根羅馬柱前,用一根森白的骨錐瘋狂鑿刻著什么。
那錐子形似一節指骨,尖端已被磨得锃亮,骨身上布滿倒刺。
丁鴻緊握錐子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卻仍不知疲倦地敲擊著。
發出“篤篤”的悶響。
啪嘰——
一次過于用力的鑿刻,骨錐竟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
倒刺深深鉤進血肉,丁鴻的面容因劇痛而扭曲。
但他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猛地一拽,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
血肉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立刻被一只剝皮獵犬叼走。
它一邊吃著,卻始終盯著丁鴻血淋淋的手。
它在等待下一塊鮮肉。
莊勇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一瞬間。
他感覺自己來到了地獄。
之后,他繼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攫住,拖向神殿深處。
然后,他看見了。
神殿盡頭是一座由骨肉堆砌的巨大王座。森白的脊椎如荊棘般盤繞,表面覆蓋著血肉。
而王座之上,端坐著一位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存在。
祂的脖頸處坍縮著一團混沌的星云。無數細小的光點在其中湮滅又重生。
僅僅是余光掃過,莊勇的眼球便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溫熱的鮮血從七竅涌出。
他的顱腔嗡嗡作響,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膨脹,擠壓著腦髓。
隨時會像氣球般爆開。
不可直視牠!
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了他,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某種更深邃、更未知的存在。
莊勇死死低著頭,跪趴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覺到。
祂的視線。
逃不掉的。
莊勇忽然明白了,這里不是地獄。
這里,是比地獄更恐怖的地方。
王座上。
方夜安沒有說話,只是垂眸打量著他。他手中握著那本記載著文明科技的《原初教典》。
“原來夢蝕的效果是這樣的。”
之前,他催動丁鴻和莊勇體內的血肉孢子。
讓他們產生睡意。
然后,在他們意識模糊的瞬間,發動夢蝕能力。
將他們的靈魂直接拖入了自己的領地。
沒錯。
現在的莊勇和丁鴻都是靈魂狀態。
但他們都以為自己是肉身。
丁鴻因為血肉孢子的融合程度更高,已經進入了盲目崇拜的階段。
當他見到方夜安的瞬間。
認知就被污染。
讓他將王座上的方夜安視作至高無上的神明。
而他作為忠誠的奴仆,自愿在柱子上進行雕刻裝飾。
方夜安也樂得有人,這么努力。
就應許了。
不過,咒蝕木本身很堅固。
丁鴻恐怕要鑿很久才能完成所謂的“裝飾”。
而莊勇和孢子的融合度較低,靈魂被牽引到這里的時間比丁鴻晚了半小時。
此刻,莊勇兩米高的壯碩身軀正不受控制地戰栗著。
他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驚擾了王座上的存在。
“倒是挺壯實的。”
方夜安瞥了眼神殿外圍。
緘默之子們仍在沉默地搬運著咒蝕木,但進度顯然不夠快。
“正好。”
來都來了,干脆當苦力好了。
他隨意揮了揮手,一個緘默之子立即從陰影中浮現。
灰白的手指精準扣住莊勇的后頸,像抓小貓一樣將他拽向領地邊緣的木材堆積處。
莊勇不敢有絲毫反抗。
他望著眼前高聳如山的黑色木材,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場景。
試探性地問道。
“是讓我搬這些木頭嗎?”
緘默之子沒有回答,只是用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注視“著他。
莊勇咽了口唾沫。
他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挑了根看起來最細的木頭。
“呃啊——!!”
但是他估錯了這咒蝕木的重量。
就在他肩膀剛接觸到木料的瞬間。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中,莊勇半邊身子瞬間塌陷。
肩膀肌肉像爛泥般爆開,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膚,鮮血噴涌而出。
整個人像昆蟲一樣被拍扁。
他被砸死了。
「檢測到特殊能量:高純度精神能量」
「來源:目標“莊勇”的極端痛苦情緒」
幾秒鐘后。
莊勇喘著粗氣,完好如初的重新站在了黑木堆的旁邊。
他是靈魂體。
只要站在血肉菌毯上,方夜安不想他死,他就不會真的死去。
但莊勇不知道這些。
他渾身發抖,以為這是無上存在給予他的酷刑。
他想退縮,但是緘默之子就在旁邊盯著他。
無形的壓迫感讓他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我再來。”
莊勇咬咬牙,硬著頭皮又抽出一根黑木。
咔嚓!
熟悉的骨裂聲再次響起,他的胸腔瞬間塌陷,內臟從爆裂的肋骨間擠了出來。
鮮血噴濺在咒蝕木上。
他再一次被壓扁了。
「檢測到特殊能量:高純度精神能量」
「來源:目標“莊勇”的極端痛苦情緒」
幾秒后。
莊勇又一次完好如初地站了起來。
但眼神已經渙散。
他不知道還要“死“多少次,才能讓那位存在滿意。
或者說,他根本不敢想。
“哈......哈.....”
莊勇突然笑了,嘴角扯到耳根。
他猛地拽出一根最粗的黑木,主動迎了上去。
噗嗤!
這次他的上半身直接炸成血霧,碎骨像子彈般嵌入菌毯。
但三秒后,他又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
原來如此,他又明白了。
作為重刑犯的自己,正在接受那位至高存在的凈化儀式。
每一次粉身碎骨,都是在洗刷他靈魂深處的罪孽。
如此。
第四次重生時,莊勇開始哼著走調的歌謠,主動把黑木往自己天靈蓋上砸。
第五次,他邊被壓碎邊狂笑,飛濺的眼球還在轉動。
「檢測到特殊能量:高純度精神能量」
「來源:目標“莊勇”的極端瘋狂情緒」
方夜安微微側目。
“倒是意外的收獲。”
莊勇在反復死亡中理智終于崩潰了。
越痛苦,越瘋狂。
越瘋狂,越狂熱。
那些極端情緒,化作新的咒蝕木。
而這些黑木的特性會侵蝕理智,又將催生出新的極端情緒。
逐漸形成了一個閉環。
方夜安的牧場。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