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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吳越多佳麗,水袖動春煙

三月十八,春分。

青衫獵獵立潮頭,船頭浪涌,劃開半江煙雨。

三日后,少年刀客以江湖人身份正式踏上南下的水路。

其實并沒有“長笑震落云天雁,刀光所向即江湖”的意境,船是常年遠(yuǎn)航的漕運船,破破爛爛味道也實在不怎么樣。

好在少年踟躕,對江湖還算有些期待。

從古墓出來之后,李元用了三天的時間做了兩件事。

一是把夜帝心法徹底融入到春水心法里面,頓覺浩瀚如煙波,原本細(xì)水長流的感覺,此時波濤洶涌,不愧是上古輔助法門。

這還是他沒有突破煉氣期,一旦突破煉氣期,真正的引氣入體,修煉效果還要恐怖,丹田里鼓鼓囊囊讓人信心大增。

二是把春水刀法第一境的大招和第二境的大招,用從白清秋那里領(lǐng)悟來的方式結(jié)合起來,果然威力大增,說能和謝紅魚這樣的高手對拼那是扯淡,最起碼整個青州鎮(zhèn)魔司已經(jīng)沒人是他的對手了。

這一刀下去,把常懷春嚇個半死,臨走的時候看向李元的目光還像在看怪物。

宋貴喜并沒有隨船,青州漕幫總舵主無了,后面的麻煩事有他頭疼的,不過除了空降的可能,整個青州恐怕已經(jīng)沒人能和他爭奪總舵主的位子了。

這條漕運船的負(fù)責(zé)人是一個黝黑的漢子,看上去精瘦,卻渾身是力氣,更是常年在水里討生活的好手。

“小李大……李兄弟,船縫里的物件真的不用處理嗎,這事要是被官家知道了,小人一家六口腦袋都不夠砍的。”

此人名叫徐富貴,不參與漕幫管理,只是個鍛骨境的水上漢子,是那種真正悶頭干活養(yǎng)家糊口的江湖客。

李元搖頭道:“只需按以前的方式處理就行,到了地方放到指定地點,便沒人知道你們曾經(jīng)運過這玩意,知道了也沒有證據(jù)。”

徐富貴松了一口氣,拱手道:“有勞李兄弟了,此去磁州水路六百里,還需幾天時間,浪涌船搖的,李兄弟一定休息好。”

說完轉(zhuǎn)身招呼其他水手去了。

唐洪死了,蝕骨箭還在運,讓李元有些意外的是,不知道是出于謹(jǐn)慎還是產(chǎn)量確實低,這條船上只有一小包大約十支的樣子。

應(yīng)該是后者,否則再謹(jǐn)慎也不至于一次大費周折只送十支。

這讓李元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花費這么大的代價來運送這么一點蝕骨箭?

一路無話,李元在當(dāng)天就失去了站在船頭裝逼的興趣,老老實實窩回船艙里領(lǐng)悟刀法去了。

逆流重船,一路風(fēng)雨、夜泊、關(guān)卡盤查,天地漸漸多了些許盎然柔美,就連河水也變得平穩(wěn)起來。

足足用了八天的時間,終于到了地方。

烏寧府磁州秀水港。

李元滿心歡喜的從船艙里出來,看到港口的情況卻愣住了。

若不是提前知道這次來的是江南水鄉(xiāng),他還以為來到了什么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

碼頭上到處都是污漬,朽爛的船板半浸在濁黃的水里,像被啃剩的魚骨,汛期的淤泥黏在歪斜旗桿上,自己這艘本來斑駁的漕運船停在里面,竟然顯得九成新。

岸邊的茶棚早塌了頂,剩下半副“四水通津”的額匾斜插在土中,怎么看都覺得諷刺。

那邊三五流民蹲在葦席棚下端著碗吃飯,眼珠子滴溜溜看著新來的運船——不是斗膽想劫掠點什么,更像是看看有沒有心好的大善人能賞兩個銅子。

更遠(yuǎn)處,龜裂的田畦像蛛網(wǎng),枯禾根都被挖過一樣,偶有活物經(jīng)過,也是瘦成鬼的騾驢,拖著板車往北而去。

李元一臉的懵逼:“這他媽是江南水鄉(xiāng)?”

哦,嚴(yán)格來講,這里只是南北交接處,不是熟悉的江南,甚至沒有淮河,可這種景象也太離譜了點,還不如路上的青山綠水有活力。

“連年洪水,去年好不容易好一點,又鬧了蝗災(zāi),這還是朝廷賑災(zāi)和南宮救濟(jì)之后的樣子,否則……嘖嘖,路有餓死骨的情況不是沒有。”

“官家呢?”李元奇道:“一錢青天呢?”

“知府老爺親自治水賑災(zāi)不知道昏厥了多少次,大家都把他老人家堵在家里不讓出來了。”

徐富貴眼里滿是敬仰之色:“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兩月前,知府大人拖著孱弱身子和流民一起坐在南宮家門口請粥,聞?wù)呗錅I見者傷心,大家還怎么忍心讓他勞累?”

李元肅然起敬。

“兄弟們抓緊時間,鬼地方待的心酸,等回去了,老子請你們喝花酒!”徐富貴對著身后吼了一嗓子,眾漕丁轟然叫好。

說來也挺有意思,李元這一路漲了不少見識。

來的時候,漕運船未近碼頭,早早先有哨船駛出,船頭漕丁高舉“漕“字燈籠,彰顯身份。

徐富貴從貼胸油布袋里摸出水程牌,連同一卷蓋滿府州大印的“米票“遞上,岸上書辦提著燈籠核驗,朱砂筆在冊子上勾了,漕運船才能搭跳板。

這一忙活天也放明了,一路上走走停停,李元甚至知道徐富貴是故意等到黎明進(jìn)港,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聽漕丁抱怨,似是和“耗米”有關(guān)。

特意問了一句,才知道水程牌是記錄漕船途經(jīng)各關(guān)卡的通行文書,延誤一日雖不像官船吃板子,扣水腳銀(運費)是必然的。

耗米則是朝廷默許運輸過程中的損耗額度,據(jù)說常被上下其手,之所以黎明進(jìn)港,是因為“天黑好辦事”。

這一問之下,李元也頗為頭疼。

一些其他的行話諸如“貼造錢”“閘頭香”“買浪錢”和“陰兵糧”,別說是他,就是一些老水手都糊涂。

“那“壓艙石”怎么處理?”李元問道,也學(xué)著用起了行業(yè)黑話。

徐富貴嘿嘿一笑,巴不得趕緊處理掉船底的暗藏,那蝕骨箭可是要掉腦袋的東西。

“大人只管拿去,也好處理,只需送到天香樓雅間海棠春就是了,大人拿著漕幫牌子,直接進(jìn)房間,天香樓的老鴇不會過問,進(jìn)去之后不做停留,放下就出來便可完成任務(wù)。”

說話間,已有老手抱著油紙走來,裝在一個江湖客常見的行囊包裹中,斜背在身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看得出來,徐富貴是真想早點脫手。

李元抱拳,剛要說話,岸邊流民忽然騷亂起來,連滾帶爬的向著城門樓方向跑去。

就連徐富貴也縱身躍出船板,被李元一把扯住后脖領(lǐng)拽了回來,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徐富貴伸長了脖子往城門樓方向看,一臉的熱切,解釋道:“這鬼地方唯一能解長途水疲的就是南宮家大小姐施粥了,大小姐天香國色,那真是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就能渾身麻酥,說是天上仙子下凡一點都不過分,小李大人,機(jī)會難得,快快松開,去晚了擠都擠不進(jìn)去的。”

江南從龍世家,南宮氏。

李元失笑松手,暗道徐富貴這蠢貨怕是沒見過美女長什么樣子,真若是比作仙子的話,白清秋、蕭挽月和謝紅魚哪一個不是綽綽有余?

不過這陣勢也確實離譜,人群浩浩蕩蕩,一排三十幾個官兵加私人護(hù)衛(wèi)都快攔不住了。

吳越多佳麗,水袖動春煙——李元有點好奇,南宮家大小姐何等姿色,能讓喬公公這等閹人都覺得他會“此間樂不思魚”。

于是縱身一躍,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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