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行路上
- 長生志怪:從新郎開始成道君
- 君素西
- 2578字
- 2025-06-26 08:00:00
何玉堂點點頭,在叩首時從懷中摸出一只小木盒,從盒中捻起些許玉粉,隨后,那木盒依次遞到陳靖、唐公子手中。
三人默不作聲,各自將玉粉抹在臉上。
眾人叩首完畢,紛紛站起身,稍即,便有兩道身影從側面行來,只見其一人為男,身穿紅裝,一人為女,身穿白裝,衣袍寬大,手上各自提著一紅一白兩盞燈籠。
廣場上的熱鬧喧嘩頓時涌入大殿。
紅衣男子一臉苦相,說著:“眾生皆苦。”
白衣女子一臉樂相,說著:“眾生皆樂。”
“行苦樂之門。”
“分人魔之屬。”
“人者,做血肉供身。”
“魔者,享極樂大宴!”
原來這二人是為分辨信徒是人是魔。
陳靖聽得心下惴惴,三人雖涂抹了銷氣粉,卻不知這消了人氣,能否躲過紅男白女的探查。
一行人紛紛轉身,往那紅白二人中間穿行而過。
陳靖目光微垂,腳步緩緩前行,離兩只燈籠愈來愈近。他極力保持平靜,可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
輪到前面的何公子時,卻見紅衣男子突然開口。
“你這腳……怎么這么白嫩?”
燈籠交錯,照在了何玉堂的腳上。
只聽何公子音色遲疑道:“我……天生腳白?”
“……”
燈籠散開。
隊伍繼續前行,何玉堂與陳靖順利穿行而過。
下一位輪到唐公子,燈籠再次交錯。
紅衣男子又問:“為何遮腳?”
唐公子咬了咬牙,提起長袍。
“你這腳……腳趾為何點紅?”
唐公子木著臉,道:“我樂意。”
“……”
燈籠散開。
三人總算通過人魔之辨,還未緩過氣,便見一道側門之前,坐著一名執筆老叟。
“眾魔抬腳,神君賜印。”
那老叟肅然說著,伸舌舔了舔筆尖。
三人進退不得,無奈之下,跟著隊伍一個接著一個抬起腳。
老叟伸出筆,在眾人腳底上輕輕一點。
陳靖只覺腳底一麻,顧不得仔細觀察,忙踏出側門。
前方竟還站著一名年輕男子,手上提著一只燈籠。
“諸位新人,還請移步偏廳,吾等將為諸位沐浴。”
說罷,便轉過身,領著眾人前行。
沐浴?
陳靖微微一詫,唐公子卻是渾身一顫,趕忙跟上幾步,低吼道:“我不去!”
陳靖苦笑道:“唐公子,事到如今,你有何好辦法?”
“……總之我不去!”
她更是咬牙切齒,“方才你還打了我兩個耳光,我可一直記著!你這莽撞之徒,還不快想想辦法!”
陳靖羞臊得抬不起頭,猛然間下定了決心。
“我……我去引開他們,唐公子你……保重!”
唐公子一愣,卻見少年已然踏出腳步,看其背影似有視死如歸之意。
她忙又跑了幾步,急道:“你這書呆,我跟著來,就是不想見你死!你現在這樣,我這曲當真是要彈給鬼聽嗎!”
陳靖頓時停下腳步,龜速般地往前挪著。
“事到如今,在下不得不說了,我尚有一秘術,那秘術可怕,應能拖延一二。”
“你真是又愚又呆!”
唐公子氣急,怒道:“你不能等走遠一點兒再動手?這邊妖魔這么多,如何能敵!”
陳靖真是被臊意弄暈了頭,臉色漲得通紅,囁嚅道:“唐公子所言有理。”
“喂,那邊的新人,還磨蹭什么吶?”
這時,那年輕男子稍稍轉頭,終是發現隊伍拉長了好大一截。
陳靖忙低下頭,快步上前。
隊伍由那男子領著繼續前行,漸漸走入一條長廊。那長廊遠離大殿,更顯昏暗,只余領頭人手中的一盞燈籠亮著燭光。
陳靖小聲念咒,貼上開目符,眼前驟然明亮,他小心觀察四周,發現目之所及,唯有他們這一行人。
“唐公子,在下準備動手了。”
他回頭說了一句,立馬又上前幾步,對何玉堂說道:“何兄,我去定住那妖魔,若事成,你們跟著我一起跑!”
不等二人回應,陳靖忽然邁開大步,奔跑了起來。
領頭的男子聽到腳步聲,疑惑回頭,卻見面前陡然出現一名頭貼符箓、面目猙獰的少年人,在他吃驚目光下,少年手持黃符,嘴唇快速蠕動,最后大喝一聲:“定身!”
那妖魔嘴巴微張,尚未發出聲音,便頓在了原地。
一行人來不及停步,紛紛撞上前人。
兩名公子哥俱是跑了起來。
陳靖微微抬頭,只見那彎彎曲曲的長廊盡頭,立著一片廂房。
三人聚首,先不管不顧向前跑出一段距離。
“我們不能再往前了!”
陳靖陡然想起早前天魔幻境中碰上的妖怪,那妖怪便是住在一間廂房里,趕忙叫住二人,“那廂房里或許藏著什么古怪!”
說著,取出兩張開目符,為何唐二人貼上。
二人視線俱復清明。何玉堂左右瞧了瞧,心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地方,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只見他皺起眉,卻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算了,不去想它!靖兄,既然前方的屋子里有古怪,那咱們便只能往回走了。”
陳靖亦是皺眉想了想,最后將目光望向唐公子。
“看我作甚?”
唐公子惱怒道:“反正只要不去沐浴,我便一直跟著你!”
陳靖嘆了一聲,道:“二位,那定身符只能定上一炷香的時辰,咱們既不能往前,又不能站在原地,只能按何兄所言,往回走。咱們最好還能回到廣場,找到鶴兄,如此才能離開這天魔幻鏡!”
何玉堂道:“此地一看便是大戶人家,出入之門甚多。咱們仔細找一找,總能找到出處。”
論對富貴府邸的了解,三人之中何玉堂當仁不讓。于是便換成何公子領頭,領著二人左轉轉,右轉轉。
“此地當真奇怪,像是幾處地方拼湊而成。”
何公子時常笑嘻嘻的臉再也笑不出來了,郁悶道:“明明該是一處花苑,偏偏成了一間偏殿,明明該是一座院門,偏偏成了一道圍墻。”
陳靖陪著郁悶,說道:“一炷香的時辰早已過了,那些妖魔該發現少了我等三人,定已派人來尋。”
唐公子不由冷嘲了一句:“兩位公子,不知是哪個說有方法,又是哪個說要舍身為義?還請兩位公子再說說方法,再論論道義。”
陳何二人頓時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陳靖希冀道:“唐公子,不知你有何方法?在下知錯,還請你直言相告。”
唐公子臉上一紅,道:“這方法……自然是有的。”
陳靖一聽大喜,急急道:“在下當真知錯,不該如此莽撞!唐公子想彈曲,在下一定隨叫隨到。”
何玉堂亦是大喜,神色一肅,道:“本公子之前說話太過大聲,還請唐公子見諒。我保證以后見到你,便繞著走!”
唐公子聞言,斯斯艾艾地說道:“我有方法請我師傅救我們出去!可是,三元派以結緣滅緣為己道,若我師傅出手,便是與兩位結下緣債,不知二位……可能還債?”
陳何二人又是面面相覷。
“他師傅羽洺真人,聽你們說并不怎么好相處,誰知這債到時會用什么來還?”
何玉堂不禁嘀咕。
陳靖也不太想與那名不講道理的羽洺真人沾上關系,心里莫名覺著她比妖魔之輩還要可怕。
二人沉默,各自思量。
“造孽,造孽!”
何玉堂突然哀嘆:“老邱也是堂堂真人,怎么過去這么久,他還沒來救我?難不成這所謂的師徒有名,是假的?本公子……終究是錯付了!”
“找到了!”
這時,卻見不遠處行來一群紅白燈籠,先前那名被定身的年輕男子越眾而出,手上燈籠高高舉起,聲音羞憤至極。
“爾等既然不愿去沐浴,那便……”
“去做血肉供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