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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茶肆風云

晌午,茶肆人聲鼎沸。

“來這歇息的真不少?!彼未攘钠鹋圩樱趧⒐馐烂媲?。

劉光世一腳踏在桌上,擺出一副紈绔模樣:

“小二!”

“這位客官,要些什么!”

“給我來壺上好的黃柑酒。”

他看了一眼宋慈,唱起詞來:

“拚沉醉、金荷須滿。怕年年此際,催歸禁籞,侍黃柑宴。”

宋慈思索一陣,想起這是蘇軾所作《失調名?上元詞》。

【上元節,近臣侍宴,皇帝賜黃柑,其禮謂之傳柑。蘇軾曾任翰林學士,親歷上元節的黃柑宴,不足為奇。】

宋慈亦以《洞庭春色賦》作答:

“吾聞橘中之樂,不減商山。豈霜馀之不食,而四老人者游戲于其間。悟此世之泡幻,藏千里于一班。”

“是也,是也,快請坐?!?

其間情況兩人了然于胸。

劉光世在說此地已被人監視。

宋慈表達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困頓——

江寧府爭斗激烈,自己斡旋其中也頗多難處,尋求自我保護。

劉光世舉杯邀約:

“何不暢飲美酒,不醉不歸?”

“幸然?!?

劉光世聽到肯定答復,兩人便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來。

不知喝了多少壺,宋慈早就不勝酒力,爛醉在桌上。

劉光世倒是好酒量,面不改色。

“唉,怎能在這里醉倒。”

“宋…宋某,豈是如此不甚酒力之人,來,我們繼續喝。”

宋慈手里握著酒杯,努力站起身子,腳下卻不穩。

劉光世眼疾手快,扶住了宋慈。

他出身將門世家,自幼習得一身好本事,抬起一個文官還不輕松。

只見,他蹲下身,如抽秧苗般,讓宋慈腳底離地,輕松一顛,如扛小兒。

這周遭有不少人認得宋大人,卻沒人認識易了容的劉光世。

那茶肆掌柜見此,心中猶是遭了重。

宋大人脾氣差是出了名的,他醒來知道自己丟了份兒,還不把自己罵死。

更何況,這武人身份不清不楚。

若是宋大人出了事,自己這茶肆還開得下去不?

可觀其相,估其力,給十個膽兒,自己一介凡夫,也不敢相勸。

莫得辦法。

掌柜只能硬著頭皮,陪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難堪表情迎了上去。

“這位大人,可否讓宋大人下來自己走,畢竟……”

“畢竟怎么,你這廝咋這樣,我又不曾缺你酒錢,恁地這般不識好歹!”

“大人。聽我一番……”

掌柜心一橫,一閉眼,踮著腳湊在他耳邊講出了原委。

“上下方便,饒小人一回?!?

劉光世不講這些道理,一腳將這掌柜踹到柱子上,昏了過去。

“叵耐這位好漢無禮??!”

這人以為尋得良機,頗為得意。

“休得聒噪。在座無一人不見我好說歹說,我送朋友歸家,還有錯?”

“好漢,可認得這個?”

旁邊一人站起身,拿起自己道正司的牌子往他臉上一懟。

“小小道正司也敢和我叫板?”

“哼,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羞辱道正司成員!”

那人一拍桌子,其間幾人亦是按捺不住,起身向著劉光世擒來。

劉光世不急不慢將宋慈放在地上。

周遭的賓客也紛紛退至邊緣,不少人都直接逃了單。

他們都捂住眼,怕看到會被捉拿去訊問的場面。

他們覺著這武人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蠢材,招惹道正司還想全身而退。

“嘭!嘭!嘭!嘭!嘭!”

連著五下聲響。

眾人過了好一會兒,覺著沒了聲響,從指縫小心看著。

他們大驚失色。

倒在地上的居然是五個道正司的人!

最倒霉還是那掌柜,醒的不是時候,看著地上這幾人,欲哭無淚。

劉光世七繞八繞,來到一偏僻茶肆。

他看了看裝醉的宋慈說道:

“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有人跟來了。”

宋慈拍拍身上的灰,設下陣法:

“劉提舉這身體不在二品之下啊,都是一擊制敵?!?

這幾人都沒有想到,僅僅一個照面的工夫就全倒下了。

“我想不通,道正司是怎么找上我的,看樣子也不清楚我的身份?!?

“他們怕是從昨晚,卜算出了你的存在。卻因為你攜密旨而來,不知其被帝氣遮掩,故而追蹤你?!?

劉光世抓起一疊肉,吞了下去:

“這修道的,卜算、風水、煉丹、房中術,各有其妙。你這類儒生,文氣真炁,言出法隨。我等武夫,只有一身筋肉?!?

“修道、儒法、煉體,只有側重之分,并無高下之論。修道者,神機莫測;儒法者,律令如山;煉體者,剛猛無匹?!?

劉光世笑了笑:

“仙宋煉體武道多少年沒出一品,哪怕是從一品修為的了?”

“那可不好說,仙宋自靖康一難,頻現善戰之才。你不就是?”

“劉某也想認,可我想到吾父說金人好戰嗜血,又死于其手。我面對金軍,就提不起正面對抗的心思?!?

“你倒是實誠,那暫居江寧府的趙叔向,不也是?”

“休弄這鳥玩笑!趙叔向有謀逆篡位之心,你又不是不知!”

“趙叔向救駕有功,其又為宗室之人,帶著紫氣本就正常。司天監不由分說,認它是帝氣,難道你真信?”

劉光世頭轉了一圈,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和焦慮:

“司天監那些人多是從道錄院提拔,我自然不信??尚碌鄣脑?,我怎能不聽?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話畢,氣氛也僵持住了。

再討論下去,那就不是司天監的事,而是新帝之事,僭越之事。

劉光世自顧自地喝酒吃肉。

宋慈小啜茶飲,代以解酒。

“念吧,到底是什么密旨?”

劉光世喚出密旨,金光印在空中:

【皇帝敕曰:

據趙叔向部將于渙密奏,其主私蓄甲兵,勾連外賊,逆跡昭然。

著提點刑獄宋慈即刻查證,坐實謀逆罪狀,速速具結。著五軍都提舉劉光世收攏殘部,不日就地誅絕。

務求縝密,不可泄于六耳,尸首不留痕,事件不存證。

抗命者同罪論處,可先斬后奏。

欽此?!?

劉光世站起身,看著低頭跪下、猶豫不決的宋慈,目光陡然凌厲起來。

對付金人,他未戰先怯,對待文臣,有何懼哉?

官家交代過,若是宋慈抗旨,也一并視作同犯,就地處決。

“臣接旨!”

宋慈憂心忡忡地接過密旨:

“這么快就要行動嗎?會不會太草率了?”

“官家也沒說具體期限,只要求盡快查明,盡快處決?!?

宋慈清楚得很。

官家雖沒有證據,卻已然有了無論如何都要坐實,必置其死地的想法。

這與其刑獄斷案之理相悖。

這密旨中沒有提及李書武的名字,怕是官家也了解到了什么。

他怕是性命不保……

“那我們先去見見于渙,他手中應當有些鐵證,否則……”

宋慈話還沒說完,就噤聲不語,看向門外頭。

“在理,不過看現在這樣子,我們先要解決眼前的麻煩。”

劉光世拔出刀來,沖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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