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和室友們剛走到禮堂門口，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卡倫！”

塞德里克快步走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身后跟著韋斯萊雙胞胎，兩人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笑容。

“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們剛剛上了黑魔法防御課！那位新來的維克多·艾森伯格教授，”塞德里克雙眼發亮，“梅林啊，他的課簡直不可思議！”

卡倫挑眉：“所以，這位新教授到底做了什么讓你們這么興奮？”

“他第一節課就讓我們實戰！’塞德里克壓低聲音，仿佛在分享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不是理論，不是念咒語，而是直接面對魔法生物！”

“紅帽子”弗雷德咧嘴一笑，“那種喜歡躲在戰場廢墟里，用鐵棍敲碎人頭骨的小怪物。”

“他把一個空教室改造成了一個黑暗的廢墟環境，然后把紅帽子放進去，讓我們分組去抓。”喬治補充道，“當然，他提前講了它們的弱點，怕光，怕銀器，但真正面對時，那玩意兒可兇了。”

卡倫的灰藍色眼眸微微瞇起。這種教學方式確實大膽，甚至有些危險，但不得不承認，比照本宣科有效得多。

“你們怎么抓到的？”韋斯利迫不及待地問。

“塞德里克用了‘熒光閃爍’，晃得它睜不開眼，”弗雷德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然后喬治用變形術變出一根銀鏈子，把它捆住了。”

“其實沒那么簡單，”塞德里克謙虛地笑了笑，“它差點咬到弗雷德的手指。”

“幸好我反應快，”弗雷德得意地晃了晃手，“不然現在就得去找龐弗雷夫人要新手指了。”

卡倫若有所思。這位維克多教授的教學風格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不是照本宣科的黑魔法防御理論，而是直接讓學生面對實戰威脅。

“你們下午也要上他的課吧？”喬治沖卡倫擠擠眼，“做好準備，他可不是那種會讓你輕松混過去的教授。”

“他提問超難，”弗雷德壓低聲音，“聽說高年級那邊連赫奇帕奇的級長都被問得啞口無言。”

卡倫點點頭，內心卻隱隱升起一絲期待。這位教授的行事風格，讓他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當卡倫他們到達四樓時，發現有許多一年級的新生站在黑魔法防御課教室門口，不敢進去。

正當卡倫他們準備上前一探究竟時，教室門突然無聲地滑開，一股混合著草藥與金屬氣息的空氣撲面而來。原本喧鬧的學生們瞬間安靜下來，那位維克多·艾森伯格教授正背對著他們站在講臺前。

“進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絲德國口音，“找到你們的位置，不要浪費時間。”

卡倫注意到教室被重新布置過，之前的課桌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環繞中央空地的一圈階梯座位。墻壁上懸掛著各種魔法生物的標本，從常見的紅帽子到罕見的欣克龐克，每一件都被完美的保存咒固定著。

最引人注目的是教室后方一個巨大的鐵柜，上面刻滿了古代如尼文，在卡倫的真實之眼中，那些符文正散發著微弱的魔力波動。

“歡迎來到黑魔法防御術課堂。”維克多教授轉過身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德國口音。“我是艾森伯格教授，這門課的名字是‘黑魔法防御’，但你們很快會發現，防御的前提是……理解。”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教室，在掠過卡倫時，微微停頓了一瞬。

“今天，我們不學咒語，不翻課本。”他走向講臺，指尖輕輕敲擊桌面。“我們來談談……魔法的本質。”

全班鴉雀無聲。

維克多忽然抬起手，一枚銅納特憑空出現在他的指尖，緩緩旋轉。

“誰能告訴我”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屏住呼吸，“為什么魔法存在？”

教室里依舊沉默，法比安猶豫了一下，舉起手：“教授，魔法是一種自然力量，巫師通過咒語和意志引導它。”

維克多輕輕搖頭，銅納特“啪”地一聲消失。

“教科書式的回答，布萊恩先生。”他的語氣平淡，但眼神卻像是看穿了某種無趣的答案。“但我想問的是，為什么‘你’能使用魔法？”

法比安愣住了，顯然沒預料到這個問題。

維克多的目光再次落在卡倫身上。

“你。”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卡倫。“回答我。”

卡倫一怔，全班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維克多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那雙眼睛像是能看透靈魂。

“我……”卡倫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誠實回答，“我不確定，在我看來魔法需要的不只是咒語和意志力，還需要想象力。”

“不確定，想象力”他輕聲重復，嘴角微微上揚。“很好。”

“至少你沒有用課本上的廢話搪塞我。”維克多走向卡倫的座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魔法不是‘因為存在所以存在’，它所需要的也不只是咒語，意志力和想象力，它是有代價的。”

他忽然抬起手，指尖浮現出一縷銀色的魔力，像蛇一樣纏繞在他的手指上。

“魔法需要‘理解’，需要‘犧牲’，甚至需要‘痛苦’。”他的聲音近乎耳語，只有卡倫能聽見。“而你，似乎比其他人更清楚這一點。”

卡倫感到一陣寒意，仿佛被某種東西看穿了。

維克多后退一步，恢復了教授應有的威嚴。

“今天的作業”他轉身走向講臺，“寫一篇論文，題目是：‘如果魔法是一種生命，它想要什么？’不少于十英寸。”

全班哀嚎。

“哦，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頭看向卡倫。“你下課后留下。”

瞬間間卡倫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這場莫名奇妙的問答后，這位教授又用變形術將課本上要學的黑魔法生物挨個展示了一遍，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很快下課了，教室空蕩下來，只剩下卡倫和維克多教授。

維克多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從長袍里取出一本破舊的筆記，隨手翻了幾頁。

維克多合上筆記，抬眸看他。“你知道我為什么留下你嗎？”

卡倫搖了搖頭。

維克多的微微頷首，“沒關系，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銀色的符文石，放在桌上。

“拿起來。”他命令道。

卡倫猶豫了一下，先用‘真實之眼’觀察了一下，只能看到有一層銀色的魔力包裹著這塊符文石。隨即一咬牙，伸手觸碰符文石，石頭瞬間亮起微光，浮現出陌生的符文。

看到這一幕，維克多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有趣。”他低聲說，“看來尼可確實沒看錯人。”

卡倫一驚：“尼可·勒梅？”

維克多沒有解釋，只是收回符文石，轉身走向門口。

“下周三晚上八點，三樓我的辦公室。”他頭也不回地說，“帶上你的好奇心……和一點勇氣。”

門無聲地關上，留下卡倫一人站在空蕩的教室里，心跳如雷。

走出教室，卡倫發現三個室友正在走廊等他。埃內斯托抱著手臂：“所以，教授單獨留你下來做什么？”

“給了我一本課外讀物。”卡倫一帶而過地回答到，但內心已經掀起了波瀾，維克多教授顯然對他有特別的興趣，而且這里面為什么還有尼可勒梅的事，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就知道！”韋斯利興奮地跳起來，“看來你又獲得了一位教授的特別關注！”

法比安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不過我們的課和韋斯萊他們說的好像不太一樣，我們這節課既沒有課本內容，也沒有像韋斯萊他們那樣有實踐操作。”

“不過他對魔法本質的說法倒是很有意思。”埃內斯托回道。

“先別想那么多了，讓我們先去圖書館，看看維克多教授的作業該怎么解決吧！”卡倫打斷了對話，講話題轉向了課上留下的作業。

四個男孩向圖書館走去，討論著剛才作業的題目。卡倫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灰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他想起了那張還未解開的羊皮卷軸。

不過沒關系，下周三晚上的會面，或許能揭開一些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