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知道，還親口告訴妾身，他要救我們三姐妹于水火！’

‘這是否意味著...他之前一直有在暗中留意妾身？’

‘這次的騷亂難道是為了來拯救妾身所引起的？’

這個念頭讓漢庫克蒼白的臉頰都染上了一層激動的紅暈。

她那雙修長白皙的大腿下意識地緊緊并攏在一起，不安分地摩挲著。

走回姬絲秀忒身旁，林照見小女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揚起，粉嫩的嘴唇不滿地嘟著，燦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微微一怔后，林照立馬反應過來，有些好笑地揉揉對方金發。

“生得哪門子氣，趕緊走吧。”

姬絲秀忒瞇起濃密修長的金色睫毛，像只被順毛捋舒服了的貓。

她沒有作聲，方才抿緊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翹起。

邁開步子跟上林照，姬絲秀忒在與仍沉浸在巨大幸福中、臉頰泛紅的漢庫克擦肩而過時，毫無征兆地驀然回首。

燦金眼眸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精準地捕捉到漢庫克那雙還未來得及完全收斂情緒的湛藍眼眸。

兩雙同樣美麗的眼睛在空中無聲地碰撞。

隨即，姬絲秀忒極其孩子氣地、卻又帶著十足挑釁意味地，朝她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

那眼神分明在說：看什么看？他是我的（主人）！

做完這一切，她甚至沒有等漢庫克做出任何反應，便迅速扭回頭，輕盈的腳步聲繼續跟上林照，只留給漢庫克一個充滿優越感的背影。

正內心雀躍的漢庫克，被這突如其來的挑釁瞬間拉回現實。

仿佛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她精致的小臉剎那間扭曲，剛才的羞紅瞬間被鐵青取代，她緊咬貝齒，發出不甘的“咯吱”聲。

同為女性，無需言語，漢庫克瞬間讀懂了對方那眼神和動作背后的全部含義。

是領地受到覬覦的警告，是赤裸裸的宣示主權。

哪怕那個女孩看似年幼，但她絕對、絕對、絕對是自己想要靠近大人路上的最大阻礙！

她的第六感不會出錯！

漢庫克握緊拳頭，雖恨得牙癢癢，卻也斗志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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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研究所的布局與1號研究所大相徑庭。

寬敞的空間被分隔成了幾間手術室，天花板垂落數十根粗細不一的液壓機械臂，末端探針閃爍著藍紫色電光。

輸送綠色營養劑的粗韌橡膠管道沿墻敷設，如同纏繞蜿蜒的巨蟒。

墻角堆積著成山的廢棄零件，銹蝕齒輪粘連著人類的皮膚碎片。

這間研究所顯然是專門進行人體與機械結合的殘酷實驗場，但此刻已人去樓空，一片死寂。

徒留零星幾具研究員打扮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或實驗臺邊，臉上凝固著驚恐神色。

這應該是先前奴隸暴動時泄憤的杰作。

姬絲秀忒停在一間拉上了半透明防塵布簾的手術室外。

她伸出小手，沒有任何遲疑，“嘩啦”一聲，干脆利落地將簾子掀開，露出內部景象，然后側身示意林照上前。

短碎發被剃掉的窩瓜正被拘束裝置牢牢固定在手術臺上。

這個黑胖子的四肢自肩胯處被齊根切除，替換為四根粗細不一的機械臂。液壓關節裸露著線纜與活塞。

更加駭人的是，這些冰冷的機械肢體與窩瓜那尚有生命體征的人類軀干之間的粗暴結合方式。

合金鑄造的連接基座，如同鉚釘般深深嵌進肩胛與胯部的血肉之中。

數枚巨大的、看起來就異常沉重的合金鉚釘，帶著冷卻后凝固的血痂，毫不留情地將機械與血肉緊緊鉚死在一起。

手術臺旁邊，一個大型的多屏幕控制臺兀自閃爍著幽幽的熒光。

屏幕上跳動著復雜的心臟監控圖、神經信號圖譜、能量灌注曲線以及一長串冰冷的、不斷更新的改造進度百分比數值。

像是一份正在被執行的“非人化”審判書。

人是上午送到的，身體是下午改造的。

因為麻醉藥效過去的緣故，蘇醒的窩瓜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

姬絲秀忒和林照并肩停駐在手術臺旁，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具飽受摧殘的半人半機械造物。

窩瓜的眼睛被挖掉一只，露出黑乎乎的血洞，似乎還未來得及給他安裝機械義眼。

而另一只眼，渾濁不堪，布滿了蛛網般密集的血絲。

這只獨眼，在看清走近手術臺的林照面容時，瞳孔驟然擴張、收縮，隨即開始無法控制地劇烈震顫！

手術臺旁的生命體征監控器仿佛感知到了這種強烈的神經刺激，立刻發出刺耳而急促的“嘀嘀嘀”蜂鳴警報！

心電圖呈現逐漸升高的鋸齒波形。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與消毒水的臭味，與窩瓜身上散發出的絕望氣息混雜在一起。

林照靜靜看著這具半機械軀體因劇痛痙攣，喉管插著的呼吸閥冒出帶血泡沫，被改造的聲帶只能發出“嗬...咔...”的氣流嘶鳴。

窩瓜祈禱著，懇求著。

林照此時已經從他那血紅一片的瞳孔中讀到了讀到了將要解脫的興奮和瘋狂。

窩瓜的表情無一不在訴說著一件事——希望林照能夠賜予他死亡。

‘這么急著去死嗎？’林照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但既然對方如此懇切，他倒也不會吝嗇幫上一把。

畢竟林照來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探查窩瓜的記憶。

作為把對方變成癡呆的補償，讓其從無盡的痛苦中解脫也算是一種助人為樂的表現。

“我會滿足你的愿望。”如此想著，林照開口了，他的聲音平淡無波，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聽到這句如同天籟般的承諾，窩瓜那只充血的獨眼猛地一顫，隨即竟極其微弱地、艱難地眨動了一下。

緊接著，林照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補充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先看看你的記憶。”

不等被綁得嚴嚴實實、表情有一瞬錯愕的窩瓜作何感想，林照的靈魂觸須剎那伸展，探向他的腦袋。

剔除掉一些雜亂無章的記憶，林照終于找到了想要的關鍵信息片段。

“夢魘，”收回靈魂力量，他眸光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一下，喃喃自語，“原來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