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盟出來陳衍返回小巷家中，店門早就修好了。
小心翼翼檢查了一下家中的情況沒發現魔修的蹤跡才放下心中憂慮。
陳衍來到庫房的屋子將手中的小五行顛倒陣陣旗按照說明一一布下。
一尺長的旗桿散發出微微亮光隨即便沉浸下去，只要陳衍到時候激活就能開啟陣法。
這套小五行顛倒陣只能依靠陣旗中的能量運行，陣旗中的能量用一點少一點而且無法補充。
是以陳衍也只能在遇到險情的時候才能激活此陣。
....
陳衍再次恢復了以往的作息打理著家里的小店，巡檢衙門那邊陳衍也聽勸不怎么去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了一兩個月，陳衍每天上午開門營業下午煉丹晚上修行。
隨著陳衍煉丹水平提升煉制出的丹藥品質比起市面其他同類丹藥好上不少所以漸漸來陳家丹藥鋪購買丹藥的人也越來越多，陳衍的名氣也漸漸的在周圍打出去了。
這天陳衍躺在藤椅上剛拿出話本消遣一下時有個比自己要大點年紀的青年人走了過來。
陳衍本以為對方是要購買丹藥，結果對方走到近前朝陳衍拱手說道。
“見過陳掌柜，在下柯真善家住城外劉家村。”
陳衍一聽便知道這人并不是來購買丹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
身著灰白長衫雖洗的干凈但邊緣地方已經有些脫紗，發髻處由一根普通木簪固定，腳下一雙布鞋。
這散修一番道士打扮，雖說氣質出眾但不妨礙他是個窮鬼的事實。
好在陳衍也不是個以貌取人之人隨即從躺轉坐拱手問道。
“閣下是有什么事嗎？”
“回陳掌柜，在下雖是散修出身，早年間拜師白云觀游道長學了些粗淺的藥理知識，只不過沒過幾年游道長仙逝，在下也只好下山回到家中，便以淺薄的技藝煉制幾種低階丹藥為生。
月前在下幾位熟客沒有找在下購買丹藥，于是我便去問了問，得知他們現在都在您這里采購，在下便沿途詢問找了過來。”柯真善輕聲說道。
陳衍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你生意差了關我什么事？難道你技藝淺薄，水平不夠，煉制的丹藥沒人要，維持不了生計便要找我不向別人出售丹藥？走遍全大越也沒這道理啊。
就在陳衍準備呵斥幾句時柯真善連忙說道。
“不敢埋怨陳掌柜，在下今日前來是想要問問陳掌柜這里還要不要學徒。
在下雖說煉丹技藝平平，但在藥理知識方面還算成才，所以準備在您這找份活計維持生活。”
陳衍再次觀察起這個年歲比自己大的青年人，對方身上確實有股淡淡的丹藥味，手指皮膚下也有處理藥材時浸入顏色。
從顏色到氣味陳衍立馬得知多種靈藥種類進而推斷出對方是以煉制什么丹藥為主，又從柯真善的穿著大概相信他真的水平有限，也難怪熟客不繼續找他采買丹藥。
至于柯真善所說他早年間跟隨白云觀游道長學習，這點陳衍暫時還無法判斷。
白云觀陳衍倒是知道，但游道長這個人陳衍翻遍記憶沒找到信息。
“把你煉制的丹藥給我看看。”陳衍說道。
“好的，還請陳掌柜指點。”柯真善趕忙從袖口取出一支丹藥瓶遞了過來。
見此動作陳衍瞳孔微縮似乎想到了什么，前不久自己用這招可是從一位魔修手中逃脫過。
陳衍沒敢直接上手。
“取一粒出來吧。”
柯真善沒有多想拔掉瓶口塞子倒出一粒褐色的丹藥雙手捧著遞給陳衍。
陳衍用食指和拇指捏著丹藥仔細看了看隨即手指用力將丹藥捏碎。
心中已經確定如果柯真善沒有說謊，那么這枚丹藥的煉制手法還真是出自白云觀。
陳衍不敢說自己煉丹水平有多高，但至少這臨海縣范圍內有丹藥傳承且在市面上流通的低階丹藥他基本都見過。
而且捏碎丹藥后從碎渣也大概能判斷出丹藥出自哪里，如果熟悉的話甚至能判斷出是哪位煉丹師煉制的。
“我說的直白點，你這丹藥煉的確實不怎么樣，不過你說你的技藝傳承自白云觀那為什么不繼續待在那里？
據我所知很少有白云觀出身的煉丹師在外漂泊的。”
“不敢誆騙陳掌柜，在下確實是從白云觀學的技藝，只不過是跟隨游道長身邊的藥童，長期目染下學了一些知識。
加之白云觀內派系眾多，游道長生前是朔學門人與陸學派長年不和，所以游道長走后白云觀便遣散了游道長身邊的藥童....”
陳衍聽的有些出神，這種事話本中也有不少，而且自己前世也是因為自家領導和其他人斗爭失敗才導致自己雖是邊緣人但也沒躲過被派到偏遠地方去干活的命運。
“行吧，那我便考考你，如果過關了你愿意留下也行。”陳衍綜合考慮后說道。
他這邊現在本來就比較忙，現在就連看話本都是擠出來的時間，如果能有人幫忙打打下手的話確實能釋放他一下，前提是打下手這人可靠。
陳衍也不介意柯真善學一些東西走，畢竟有個助手對陳衍煉丹也會有幫助，就像手術室里主刀都喜歡有水平能跟上自己節奏的助手。
“請陳掌柜出題。”柯真善面露欣喜的說道。
“進來吧。”陳衍起身朝店內走去。
兩人來到庫房門口，陳衍掐訣打開陣法走了進去。
如果留下柯真善的話那么這處庫房便要整改了，至少要把庫房和丹室分開。
倒不是防著什么，主要是陳衍現在煉制的成品丹藥基本都在他的儲物袋里面，庫房的作用主要用來堆放一些價值比較低的藥材。
之所以要將庫房和丹室分開是因為現在的丹室太小了，兩個人有些施展不開。
陳衍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幾堆藥材說道：“這些東西想必你都認識，給你半天時間能處理多少是多少，不過每一種都要處理。”
這一步是陳衍考究柯真善對藥材處理的真實水平，如果連藥材都處理不好說明柯真善在吹牛。
“是，請掌柜放心。”說完柯真善便挽起袖子將衣袍扎在腰間開始行動起來。
陳衍在一旁看了十幾分鐘便心中有數離開了。
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別覺得處理藥材就只是簡單的整理一下而已，柯真善要真是這么干陳衍直接就將他打出去了。
每一種藥材都有其藥性，相互之間也不能挨的太近，平日里還要分別進行妥善保存。
至少陳衍看的這十幾分鐘柯真善作的還算利索沒有出錯。
中午時分陳衍進去看過見柯真善還在埋頭細干沒有打擾他也沒叫他出來吃飯。
到了傍晚柯真善擦拭著汗水從庫房走出來向陳衍匯報。
“回稟掌柜，庫房里的藥材已經進行了初次整理，藥性流失的部分也都挑選出來單獨存放，如果著急的話我等下加個班把藥材處理好后保存起來。”
“先別忙了，剩下的明天處理，你去街頭餐館叫兩份吃的過來吧，你就說我要的，他們知道做什么。”陳衍低頭在柜臺一邊算賬一邊說道。
“好，我這就去。”柯真善臉上露出笑容立馬回應道。
陳衍越是吩咐他干活說明基本認可了他，至少暫時算是留下來了。
吃完飯陳衍見柯真善欲言又止便問道。
“有事你就說，我不是嚴厲的人。”
潛意識也表明我也不是無底線好說話的人。
“回稟掌柜，我想晚上把活干完明天上午我準備回趟家給家里報個平安。”柯真善說道。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家里還有個剛滿十二歲的弟弟，我今早出門沒跟他說我來城里了。”
“吃完飯你就回吧，剩下的活你回來再也干一樣。”陳衍頓了頓說道。
“多謝掌柜，我保證快去快回。”柯真善立馬埋頭干飯。
等柯真善走后陳衍進到庫房查看了一下今天處理的藥材還算滿意。、
而這邊柯真善趕在關城門前出了坊城朝劉家村走去。
劉家村距離臨海縣坊城大概幾十公里，柯真善趕路的話也就一個多時辰。
回到村口便見到弟弟柯真良蹲坐在大柳樹下朝大路上東張西望。
遠遠見到大哥回來柯真良立馬彈射起來朝柯真善跑來。
“大哥，你今天去哪里了？我聽劉二叔說你去坊城找人打架去了，我好怕你被人揍一頓。”
柯真良一邊說話一邊在柯真善身上仔細尋找被揍的痕跡。
“臭小子，你就盼著大哥被人揍一頓啊？”柯真善大手按在弟弟頭頂抓了抓。
“哪有，我這是擔心你。
實在不行大哥就跟我去劉員外家干活去吧，大哥跟著游道長學了幾年照看靈植的水平肯定在劉二叔之上，劉員外肯定會收下大哥的。”柯真良仰著頭盯著大哥的臉說道。
“你小子怎么就覺得劉員外肯定會要我呢？”
“劉員外是好人。”柯真良說道。
“唉...”有些事弟弟還小所以柯真善不想多說什么，在這個吃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人。
“大哥今天在坊城里找了份工作，以后就不能每天都回來了，待會我給你留些靈石你悄悄藏起來，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等我回來發現你面黃肌瘦的。”
兩兄弟就這么邊走邊說，柯真善路過劉員外家的時候很好的掩藏著一絲厲色。
半夜時分柯真善突然驚醒，他聽到一連串的嘈雜聲。
來不及穿衣服，柯真善跛著鞋走到小院爬上圍墻朝道路望去。
遠處數道火把夾雜著十數人，而且這幫人看樣子很焦急，聽到里面夾雜著熟悉的語調柯真善松了口氣跳下圍墻上前查看。
原來是出海的漁民回來了，只不過他們沒有往日的輕松，這次反而焦急萬分。
“發生什么事了？”柯真善上前接過擔架問道。
“原來是柯家老大，順子叔他們出海遇到妖怪了，數艘船就回來他們幾個人，這事得趕緊上報村長。”
臨海縣這邊不少村子都緊靠海邊，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一半的人都要出海打漁。
所以時間久了每個人都知道海里有妖有怪，不過大多數時候只要不前往深海區基本沒事。
即便這樣還是有不少船會抱著僥幸心理去深水區試試，那邊的漁業資源要比近海多不少，運氣好一網下去幾個月的生計都有著落了。
不過很多時候村民并不會焦急，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近海出現妖怪了。
柯真善猶記得最近一次海獸潮是十幾年前的事，那次獸潮比較小影響范圍也不大，不過即便這樣柯真善也不敢掉以輕心。
獸潮的恐怖他是有記憶的，小范圍獸潮雖說不會出現大妖但架不住低階海妖和海怪數量，即便村民中大部分都有靈根有些許修為，可面對無邊無際的獸潮也只能逃命。
回到家中柯真善將弟弟搖醒。
“真良趕緊起來收拾一下。”
“怎么了大哥？”柯真良揉著惺忪的眼睛疑惑的問道。
“聽說有妖怪出現在近海，陶大他們已經去找村長匯報了，今晚咱們別睡了注意警惕，如果出現獸潮咱們就往山上跑。”柯真善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道。
“啊！獸潮？”柯真良一下子就沒了睡意，雖然他沒經歷過獸潮但自打他記事起就聽不少人說過。
所以一聽到獸潮年紀尚小的柯真良頓時害怕起來，趕緊穿衣服幫大哥收拾東西。
柯真良一邊往自己弟弟衣服夾層里縫上幾枚靈石一邊說道。
“要是真有獸潮的話我可能要被征召，到時候可就是你一個人了，如果我們走散了這些縫在夾層中的靈石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露出來。
但是真到了緊急情況比如威脅道你生命的時候你要果斷把靈石丟出去，不要為了靈石把自己小命丟了。”
“聽明白沒有？”
“嗯，聽到了，大哥你也要小心。”柯真良用手按了按胸前夾層感受到擱手隨即認真的說道。
“那就行，再帶點干糧和肉干。”柯真善拍拍弟弟腦袋說道。
今晚是個不眠夜，劉家村此時家家戶戶都亮起了油燈。
那些家里死了人的人家此時抱著尸體小聲哭嚷著。
村長家此時聚集了上百人，就連劉員外家里也有管事趕了過來。
村長重重的敲了幾下桌子將眾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近海出現妖怪這種事情這些年時有發生，并不能完全說明有獸潮出現。
不過說是這么說但大家也要提高注意力，這幾天就不要出海打漁了，休息幾天餓不死人。
今晚大家回去將東西收拾一下，如果真有情況就往后山上轉移。”
村長作為經歷過兩次獸潮的人還是頗為鎮定沒有慌亂。
將事情一一安排下去后只留下劉員外家的兩個管事。
待人群散去后村長說道。
“這事明天就得上報到縣衙，不過這次妖怪出現的確實比較異常，你們回去后還是要盡事的告訴劉員外和老夫人。”
“請問村長從何處分析出異常？”一位管事從袖口中取出兩枚靈石放在桌上問道。
村長不著痕跡的將靈石收進袖口然后呷了一口茶。
“這會初春，據我的經驗即便有妖怪出現在近海也會是夏秋兩季。
春天和冬天在近海出現妖怪六成發展到最后都形成了獸潮，穩妥起見還是要做好準備，所以我才準備明天就要上報縣衙。”
“確是經驗之談，多謝村長告知，我們這就回去準備。”
說完兩位管事拱拱手便離開了。
村長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望著海邊的方向喃喃道：“希望這次我是錯的。”
柯真善家中，兩兄弟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此時正坐在板凳上閑聊。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柯真善的心就越發心悸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柯真善站起來打開大門同樣朝著海邊望去，隨后又急匆匆的朝弟弟喊道。
“拿起東西快走，我這心里愈發不安了。”
柯真良從小聽大哥的話，柯真善讓走就立馬拿起東西跟在大哥身后。
柯真善嘆了口氣將家里大門鎖上邊帶著柯真良順著村路朝后山走去。
路上還真就見到幾戶人家也在朝后山趕，不過他們要比柯家兩兄弟帶的東西多不少，不僅有養的牲畜還用車推著鍋碗瓢盆。
打了個招呼柯家兩兄弟加快腳步。
就在天色微微發白之際，劉家村這邊近海處翻起陣陣黑浪并伴隨著數不清的漩渦。
“老二，你看那水面上是不是有東西？”
留在海邊警戒的漢子往身旁打瞌睡的兄弟問道。
“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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