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萬靈山脈」入口處,青銅巨門如巨獸張開的獠牙。時昊混在修士群中,斗笠陰影下的重瞳掃過周圍:左側三人腰佩「斬荒盟」令牌,指尖結著追蹤術印;右側少女的袖中藏著淬毒匕首,刀刃刻著「獵荒者」圖騰。他摸向腰間的「清濁門腰牌」,骨血里的荒勁正模擬著上界靈氣的波動——這是他用至尊骨修復的偽令牌,能短暫騙過鎖靈陣的掃描。
“出示宗門信物,否則永久封禁試煉資格。”門衛的靈器掃過他胸前,瞳孔微震。時昊暗捏劍訣,準備隨時擊碎對方識海,卻見衛隊長揮手:“清濁門的老狗們總算來了,進去吧。”
巨門合攏時,他聽見門外傳來議論:“聽說清濁門昨夜被滅了滿門?這小子怎么還活著?”
腐臭氣息撲面而來,試煉場的第一塊區域是「亂葬崗」。時昊踩過白骨堆,懷中殘碑突然發燙,映出地下深埋的荒界先民骸骨——他們的脊椎處都刻著鎖靈咒,顯然是被上界修士活祭的。
“叮——萬靈珠+10,來自荒界修士‘張鐵’的執念。”
機械音在識海響起,時昊渾身發冷。所謂“萬靈珠”,竟是吞噬荒界生靈的執念所化?他攥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至尊骨的暗金紋路順著手臂蔓延,將剛入手的珠子碾成齏粉——黑光融入血脈,竟比吸收靈氣更精純。
“喂!清濁門的!”
斜后方傳來嬌喝。時昊轉身,看見個紅衣少女踩著骷髏頭躍來,發間金鈴響得清脆:“幫本小姐殺只三頭蟒,珠珠分你三成!”
她甩動長鞭,露出腕間的「天道宗」護腕。時昊重瞳微啟,看見少女鞭梢纏著荒界孩童的頭發——那是獵荒者的“榮耀勛章”。
“沒空。”他轉身欲走,卻見少女鞭影驟至,直奔他咽喉。至尊骨化作骨刺擋下攻擊,碎石飛濺中,他瞥見少女腰間掛著的皮囊——里面裝著三顆干癟的眼球,正是荒界重瞳者的特征。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時昊冷笑,左眼螺旋紋顯現。少女瞳孔瞬間凝固,仿佛看見噩夢:她十歲那年,親手剜下荒界少年的重瞳,泡在玉瓶里當玩物。
“啊!鬼啊!”她踉蹌后退,撞斷身后枯樹。樹干里滾出個鐵盒,盒蓋刻著“墟”字——荒界初代墟皇的印記。時昊踢開鐵盒,里面竟是枚跳動著幽藍火焰的道果碎片,與母親玉佩共鳴。
“把東西交出來!”少女祭出靈器,卻突然僵住。時昊身后不知何時站著個灰衣老者,袖口繡著「逆塵盟」的殘劍圖騰。
“小友,借一步說話。”老者傳音,同時布下隔音結界,“老朽感應到你身上有荒界的氣息,可愿加入……”
話音戛然而止。老者胸口突然插著支羽箭,箭頭淬著化靈散。時昊轉頭,看見百米外的樹上站著個蒙面人,手中弩箭正對準他眉心——箭尾綁著天道宗的“追魂翎”。
“走!”他抓起鐵盒,帶著少女躍入旁邊的毒霧林。身后傳來密集的破空聲,至少有三十道殺機鎖定他們。少女突然拽住他手腕,往他口中塞了顆藥丸:“含著!這是能屏蔽靈氣的‘隱息丹’!”
毒霧中,時昊聽見她劇烈的心跳聲。重瞳穿透迷霧,看見她耳后有塊淡青色胎記——那是荒界「青鸞族」的特征。
“你到底是誰?”他壓低聲音。
少女摘下蒙面巾,露出眼尾的紅痣:“藥神宗叛徒,蘇晚。”她指尖凝聚出一滴金色藥液,滴在道果碎片上,碎片頓時浮現出洛青璃的虛影,“你母親讓我告訴你,逆塵舟的龍骨在萬靈山脈最深處,而開啟它的鑰匙……”
地面突然炸裂,一只覆滿鱗片的巨手破土而出。蘇晚尖叫著被拍飛,時昊展開至尊骨護盾,卻見巨手手腕上戴著串骨珠——每顆珠子都刻著荒界村落的名字。
“碎巖村、鐵木村、青瓦鎮……”他瞳孔驟縮,這些都是被上界屠滅的荒界村莊。巨手主人掀開土層,竟是個用荒界修士骸骨拼成的巨人,胸口嵌著塊天道宗的“聚靈陣盤”。
“荒界余孽,受死!”巨人開口,聲音混雜著無數怨魂的嘶喊。時昊重瞳鎖定陣盤位置,至尊骨化作長戟擲出,卻在觸及陣盤時被反彈——那是用仙界法則加固的核心。
蘇晚突然將藥液潑向巨人:“用你的骨血!荒古血脈能污染仙界法則!”
時昊咬牙劃破掌心,荒勁混著血液滲入戟尖。長戟轟然貫穿陣盤,巨人發出凄厲慘叫,骸骨紛紛崩解,露出里面縮成一團的少年——正是三天前他在荒界救的散修。
“謝……謝。”少年咳出黑血,遞出枚玉簡便咽了氣。時昊翻開玉簡,瞳孔劇震:里面是上界宗門聯合繪制的《荒界血脈圖》,標注著所有可能覺醒荒古血脈的村落,而碎巖村的位置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已滅”。
蘇晚撿起掉落的道果碎片,碎片映出洛青璃被囚的畫面:“你母親被關在仙界忘川天牢,那里的每一滴水珠,都是荒界生靈的血淚。”她指向遠處逐漸清晰的建筑群,“而萬靈山脈的核心,其實是用荒界古城的廢墟堆砌的——他們用我們的骨頭,鋪就了通往仙界的路。”
時昊攥緊殘碑,碑上紋路與遠處廢墟共鳴,地面浮現出巨大的船骨虛影。他終于明白村長臨終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懼,是燃燒的不甘。
“我們走。”他扶起蘇晚,骨笛在懷中震動,吹出一聲荒界童謠,“去最深處,讓他們看看,荒土下埋著的,究竟是什么。”
(第二章關鍵設定:
-萬靈山脈實為“逆塵舟”殘骸,由荒界先民骸骨與仙界法則交織而成;
-蘇晚真實身份為藥神宗“逆塵堂”傳人,肩負復活洛雪衣的使命;
-天道宗「追魂翎」可鎖定荒界血脈,為后續“身份暴露”埋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