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借助不想淋雨的借口，留了下來，東問西問，試圖撬開有關混沌仙經的一毫秘密。

好感度默默攀升至九十三。

一些小的肢體接觸，她并不拒絕，甚至格外樂意。

中午，大門咔咔推開，田鐵嘴洋溢著怪笑，上身和黑發沾染細小密麻的小水珠子，膝蓋往下，褲子粘黏并貼，一片黝黑，行走時，發出拍打肌肉的噗噗聲。

“早上好。”他習慣性地打個招呼，天幕沉沉，致使他時間觀落后。

他隨性子直白地說：

“雖說不用收斂，但也不用這樣。你看你，干的好事，搗鼓成這樣，再這樣，她頂得住嗎？下次，注意點，兩盞茶時間就夠了，懂了嗎？”

叨逼叨結束，他使力一拍林戲厚實的臂膀。

這又不是我干的……林戲臉色變化，青黑不定，當做左耳進右耳出，許以難認的嘲笑。

就在這時，夜蘭甜言歡笑：

“叔叔，沒事，我經常爬山干累活，骨子硬朗的很，挺得住。”

口腔含了蜜般，她嗓音柔和又甜美，完美融入綿綿細雨，空靈回蕩在微暗的樓內。

“好，好。”田鐵嘴哈哈大笑：

“你們小兩口子別累著了。”

“不會的。”

夜蘭如個嬌妻，美婦成熟味含苞待放，音里語里都能辨別出自信沉穩的女人味。

然后，催動禁術一看，全是職業性偽裝。

呵！女人就愛騙腦騙心。

半柱香左右，夜蘭兩步一回頭，依依不舍歸去。

云銷雨霽，彩徹區明。

水流入溝渠，匯進汪洋。

門前池水黃濁，浮萍似沉入池底或漂流游走，不見蹤影。

林戲邁下臺階，向右邊沿渠緣走幾米路。

濕噠噠的竹棚籠罩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雙手抬到嘴前，做成擴音喇叭。

胖頭搖擺不定，左一吆喝，右一大叫，可敢想，他是解玉行老板石頭。

嗯，姓石名頭。

“璞石，璞石，層巖巨淵剛剛運回來的璞石。”

“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一塊下去，不是賺九九九，就是賺八八八。”

走到石頭前邊，林戲撇眼告示，好奇地掂量布料上青苔滿攀的大石塊。

石頭略施經營小計，哇哇連贊：

“哇，客官，不得了不得了，你有道幸運大仙之光從天靈蓋噴出，年紀輕輕就一身好運，要不，來塊璞石，揚揚好運，試試手氣。”

你當我是傻子……林戲嘴角怪抽：

“你這里除了璞石還賣什么嗎？”

攤桌下扯出個大箱，石頭揭開箱蓋，熱情好客道：

“來，請隨便，這些都是璞石里開出來的，雖不是翡翠，但說不定能入了您的眼呢。”

鐵塊、白鐵塊、夜泊石……林戲輕描淡寫的一眼，挪開視線。

“你這里收不收鐵塊、白銀塊、水晶塊。”

“呦，客官是來談生意的啊，收，肯定收，有多少，收多少。”石頭爽朗道。

“價格呢？”

“收購價，鐵塊十枚摩拉，白鐵塊，三十五枚摩拉，水晶塊，八十枚摩拉。”

別的地方價格差不多，大差不差……林戲沒討價還價，當即應下：

“好，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夜幕降臨，林戲推輛木車趕赴。

這輛車，他找了半天，最后在港口的街道從一位失業漁民手里借到的。

普通百姓前，不要憑空造物為好。

棚邊掛有兩串燈籠，散發渾濁燈光，沁黃青草灰街。

石頭挺大肚子小跑上前：

“哎呀呀，那么大的箱子，這得有多少礦石啊。”

肱二、肱三頭肌酸疲翻騰，額頭汩汩冒汗，白色汗漬余留耳根，林戲情不由自地說：

“呼，真累。”

石頭喊來解玉行雇傭的下人，根據礦的大小點數箱內礦塊數量。

肉眼測量，偏差不可避免，用秤，亦難免。

大概十幾分鐘，認認真真細數超過三遍的下人們一一匯報。

撥動算盤木珠子，石頭眉開眼笑，一改尊稱：

“兩萬一千六出頭，補齊零頭，兩萬二，先生，您滿意嗎？”

從信息來看，沒被宰。

林戲索性全部賣掉，留著也是累贅，他又沒學過鍛器筑寶。

石頭身價幾百萬，兩萬出頭的摩拉如不要錢揮手就拿出。

提起摩拉袋，數也沒數，林戲緩步返回住所。

幾十步一燈光，倏明倏暗，黑夜寧靜而輕柔，涼意颯爽。

二樓，林戲推開窗戶，讓夜風長驅直入，吹散臥室的悶熱。

樓下的呼嚕聲如豬叫，難聽且煩人。

凌亂不堪的書桌邊，他粗魯拆開今日下午送來的信封，閑情閱覽：

“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呢。雖然最近工作量少了許多，但還是要留下來執勤，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你回來了嗎？有沒有受傷？吃的怎么樣，胖了沒有？”

“要是吃胖了，可要好好減肥。”

“……”

甘雨，有名的素食主義者。

隨鐘離征戰期間，沒少大吃大喝，麒麟體養的碩大。

后面更是一戰成名——被巨獸一口悶進嘴里，她的體型卡在巨獸食道，把它活生生卡斷氣，惹得眾仙咯咯笑。

為避免重蹈覆轍，她時常三天餓八頓。

擁有半仙獸麒麟血脈，并不是她真的餓，而是美食的誘惑讓她難以把持。

以至于胖瘦方面的問題，她從不關心瘦，腦子里也沒有瘦的說法。

不胖即是瘦。

林戲想了想，潦潦寫上幾十字回封信。

內容大致為邀請甘雨去新月軒吃飯。

字少，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誠意。

他張開手掌，一朵喇叭狀花出現。

花瓣五片，片片純白如羊脂玉。花蕊艷黃，玲瓏開岔。葉片青翠欲滴，脈絡流蕓，形似愛心的延展版。

正是代表不染世俗、堅定己心的清心花——

它不愿接受平原的溫暖與潤澤，偏愛生長在孤高險傲的尖峰之巔，如琥牢山，奧藏山、巨淵山巔，或是云霧繚繞、清幽絕俗的懸崖峭壁。

甘雨對其青睞有加。

市場上售價不菲，兩百摩拉到五百摩拉不等。

這朵翠白如洗，價格高達四百五十摩拉。

掏出精美的黑玉匣裝上，貼上標簽“打開有驚喜”。

清晨天蒙蒙亮，林戲出門，找到早起貪黑的信使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