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笑道：“好啊好啊，那你得畫的還原、逼真一些！要是畫得太丑，我可一個銅板都不付給你！”

“姑娘放心，小老兒這營生都干了三十多年了，不會出錯的！”

兩分鐘后，鐘靈手里果然多了一個等比例縮小的段譽，見那糖人栩栩如生，欣喜地直接給了那手藝人一塊碎銀子，而后歡天喜地跟段譽手中的閃電貂放在一起比。

“看，段大哥，是不是很好看？”

“我確實好看。”

“什么啦，我說糖人！”

“不及你好看。”

“我們都好看，嘻嘻。”

兩人繼續挽著胳膊閑逛，路兩旁賣茶盞的、掃把的、風箏的，應有盡有。

段譽也漸漸投入到其中。

說起來，他這還真是第一次陪鐘靈逛街。

跟上月逼著李莫愁買各種衣衫和胭脂水粉，各有情調。

鐘靈對那些尋常東西無感，可緊接著，就忽聞一陣甜香飄來——原來是扛著稻草樁的小販過來了。

那人沿街叫賣，稻草樁上面插滿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

雖不重，可為了防止有人趁他不注意偷拿，并不敢斜背到身后，而是舉著在身前，所以累得滿頭大汗。

鐘靈又是眼睛一亮，蹦跳著過去挑了兩串最大的，山楂裹著琥珀色的糖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唔……好甜！”

鐘靈咬得糖衣咔嚓作響，兩大顆塞到嘴里后，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段譽見她嘴角沾了糖渣，幫她抹了抹：“你看你，都快吃成貂兒了。”

鐘靈仍笑嘻嘻的，將另一串糖葫蘆塞到他嘴邊：“我們這叫，‘有其主必有其仆’，段大哥你也嘗嘗。”

轉過街角，見個畫師，支著棚子為人畫像。

不用多說，鐘靈就興致勃勃拉著段譽坐下，朝那畫師道：“為我們畫個雙人像！”

“段大哥，你扇子呢，快拿出來，咱們擺個造型。”

段譽變戲法似的，從懷中取出流云扇，一個下滑打開，執扇微笑。

畫師打量二人，嘖嘖稱奇：“兩位客官當真璧人一般，在這福州城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登對的夫妻。”

段譽呵呵一笑，鐘靈也并未反駁，反而覺得這畫師有眼光。

但等到提筆時，畫師卻為難起來——姑娘雖嬌俏可人，可偏生坐不住，總往公子肩頭歪。

秉著客人優先，畫師也只好稍稍歪著頭去看。

只是一炷香的時間，一副雙人畫便落筆成圖：公子執扇微笑，少女倚肩而笑，背景處福州城樓隱約可見。

又轉過兩條街巷，看了一些文玩、衣衫，兩人才算是玩得盡興。

夕陽西下，段譽停在了一座氣派的樓閣前。

“錦繡園”三字金匾高懸，看規模和裝修，應當是福州城最好的酒樓之一了。

兩人只是在那站定，就有跑堂的迎上來，連忙堆笑問道：“兩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段譽淡淡道：“先上二樓用飯吧，然后留一間上房，我們晚上住。”

“好嘞！”跑堂的高聲唱喏，“雅座兩位——”

這錦繡園不愧是福州城頂尖的酒樓，楠木樓梯雕著纏枝蓮紋，廊柱間懸著琉璃宮燈。

到了二樓，段譽要了一個臨窗的雅間，推開雕花隔扇便能望見城中鱗次櫛比的屋瓦，往遠處看去，還能看到夕陽。

小二給他們看著燙金菜單，自己候在一旁。

“咱們店的醋溜黃魚、佛跳墻、荔枝肉都是福州一絕，新到的松江鱸魚也正肥，兩位看要點些什么？”

“你說的那些招牌，每樣都來一份！”鐘靈托著腮幫子搶話，又伸出右手手指補充，“再加蟹黃湯包、糟香螺片、八寶葫蘆鴨……”

“就按她說的上，再溫一壺梨花白。”

“好嘞，兩位客官稍等。”

不多時，全靠腦子記著的店小二便將那些飯菜端上，跟鐘靈之前說的絲毫不差。

青瓷盤里黃魚淋著琥珀色的醬汁，陶甕中佛跳墻濃香四溢，水晶盞盛的荔枝肉透著瑪瑙般的光澤……

看人就讓人食指大動。

兩人都是習武之人，也不存在什么吃不完。

慢吞吞地吃了半個時辰，再望著夕陽西下，倒也十分滋潤。

“勞煩開一間上好的廂房。”

“一間？”鐘靈正最后捧著甜湯小口啜飲，聽到段譽在雅間門口如此吩咐店小二，差點嗆到。

她將湯碗放下，耳尖倏地紅了。

偷瞄了段譽一眼，見他神色如常，覺得一間也沒什么大不了，反正他們兩人之后是要成婚的。

早一天，晚一天，也并沒有什么分別。

可被帶到了后院天字號的廂房才發現，這是一個里外兩進的套間。

外間擺著琴案書桌等風壓之物，里間一左一右兩個臥榻，都掛著鮫綃帳，中間還隔著十二扇蘇繡屏風。

裝修、布置好是好，但多多少少給段譽看愣住了。

“瑪德，這不是雙床房嗎？我要的明明是大床房啊！”

為了讓自己吃相顯得好些，段譽也沒要求再換。

雙床就雙床吧——

干濕分離也不錯。

夜闌人靜，燭影搖紅。

鐘靈洗漱歸來，發梢還綴著晶瑩水珠，雪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緋色，宛如初綻的桃花。

她腳步輕快地朝右側里間走去：“段大哥，我先歇息啦！”

在等待鐘靈回來的間隙里，段譽練了會兒辟邪劍法，這會兒正口干舌燥的厲害，哪有讓她這就去休息的道理。

段譽取出玉蜂漿，瑩白的瓷瓶在燭光下泛著溫潤光澤。

“過來。”他嗓音比平日低了幾分。

鐘靈以為段譽又要幫她，乖乖坐在床沿，伸出皓腕。

段譽指尖沾了蜜色漿液，輕輕撫過。

隨后，掌心已貼著她手腕內側緩緩上移，小臂、鎖骨、耳后等都稍稍涂抹了一些。

“好了嗎？還……還有別處要涂么？”鐘靈聲音發虛，杏眼里水光瀲滟。

“還有一處。”

段譽喝了一口玉蜂漿，覆上了鐘靈的唇。

【當前目標：鐘靈】

【當前惡念（色欲）：想跟段大哥一起去巫山。（高級）】

稍許，段譽抽開鐘靈束腰絲帶，指尖劃過其腰間肌膚，驚起一片戰栗。

衣衫如云委地，被段譽輕飄飄扔在那邊的床上。

羅帳不知何時垂落，鮫綃紗映著兩道交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