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看到銀錠,眼睛都直了,嘴角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高杰眼睛充滿貪婪和渴望,嘴里卻說道:“九爺,,,這銀子就不必了吧。”
嘴里說著不必,手卻摸著銀子不撒手。
張九真見他這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拿著吧,賞罰分明是我的準則,這是你應得的。”
高杰不再推辭,收下銀子,然后急不可耐的說道:“九爺,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
高杰離開,張氏見高杰拿了張九真的銀子,心里不高興,對他責備道:“九爺對咱們這么好,你怎么能要九爺的銀子?”
高杰道:“九爺賞的,干嘛不要。”
張氏又道:“那銀子我給你保管,省的你又亂花。”
五兩銀子可以夠家里兩年的開銷,張氏自然想要好好保管,要不然,高杰很快就會把銀子花掉。
高杰不肯,說道:“我冒這么大危險賺的銀子,干嘛給你?老子還要拿去酒喝呢。”
說完,高杰就不理張氏,一個人得意的走了。
張氏拉著高杰衣裳,不讓他走,罵道:“死鬼,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銀子在你手上能花幾天?”
高杰作勢要打張氏,一把掙脫,腳下生煙,很快就沒有影子。
張氏委屈的直抹眼淚,瘦小的身子卻不敢彎下來,因為她還要扛起一個家。
最后張氏抹干眼淚,轉過身,繼續回到訓練場做飯,人好像沒事一樣。
但一想到高杰那自私又不顧家的時候,她還是會偷偷落淚。
張九真此時眉頭緊鎖,他已經預感到陳坤是想要和方家溝土匪聯手,這樣他們兩方勢力對付自己就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過陳坤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自己和那高迎祥早已經有了交情,高迎祥是不會答應他的。
但張九真又感覺到奇怪,既然高杰都已經趕過來報信,那么按道理說,高迎祥也會派人來向自己傳話,提示自己要提防陳坤。
可是直到現在,高迎祥的人卻并沒有來。
難道報信的人還在路上?
又或者是高迎祥基于各種考慮,最后選擇和陳坤合作,把自己賣了?
想到這里,張九真更加是有些坐不住了。
以前蘇奎是方家溝土匪的大當家,高迎祥最后還是把蘇奎給賣了,而我這樣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高迎祥賣起來只怕更加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張九真認為自己必須要多留一個心眼。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里面,張九真時刻不離訓練場,就等著高迎祥派人來給自己傳信,以確定高迎祥的態度。
然而張九真還是失望了,足足等了一天,也沒有看到人過來,那這就只能說明一問題,高迎祥極有可能和陳坤達成了協議,愿意出賣我。
張九真心里越想越氣,這高迎祥好歹也是歷史留名的人,怎么這么厚顏無恥。
自己剛剛和他合作,幫助他除掉蘇奎,怎么說我們兩人之間也算是結下了交情。
現在他突然就因為一個陳坤,就把我給賣了,辦事也太沒底線了。
他娘的,二五仔就是二五仔,怪不得歷史上那些背叛者都難以取得別人的尊重和信任,活生生的例子現在就在眼前。
他娘的高迎祥,老子算是看清楚你了。
張九真恨高迎祥那是恨的咬牙切齒,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張九真下定決心,然后把兄弟幾人召集在一起,對他們交代道:“兄弟們,那高迎祥可能把我們給賣了。”
張九真這話一出,馬一彪,高初,許大升,林自強,萬勇五人都臉色一變,
大家心說怎么回事?這不是剛剛合作嗎?怎么就把我們給賣了?
馬一彪急忙問道:“大哥,這是什么情況?我們和他不是合作的很好嗎?你和他不是稱兄道弟嗎?”
張九真恨恨道:“我跟他稱個屁兄弟,那王八蛋走江湖走了這么多年,早就像萬金油一樣滑不溜手,在他身上,哪里還有什么信義可言?
我得到消息,那陳坤派人去方家溝土匪聯系了,如果高迎祥不與陳坤合作,那么不管是出于道義,還是想賣我們一個人情,他高迎祥都一定會派人來提醒我們。
可是我卻一直沒有看到他派人來,這只能說明他們兩人已經達成了協議,正在計劃把我們一鍋端了。”
馬一彪聽完,罵道:“他娘的王八蛋,陳坤,高迎祥,他娘的,以后如果落到我手里,我砸扁他們腦袋。”
高初急忙對張九真問道:“大哥,那現在我們怎么辦?說書的人常說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趁他們還沒有聯合,我們要不要先動手?”
此時的陳坤在眾人眼里,那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威嚴可言,大家對他都沒有任何懼怕。
這若放在以前,眾人聽到這樣的消息,可能第一反應是要逃跑,而不是要去對抗,這就是進步。
張九真看向五個兄弟,見他們一個個都是躍躍欲試,都想要提前動手,張九真不禁滿意點頭。
張九真感覺兄弟們確實比以前進步多了,這樣的性格,這樣的沖勁,越來越適合在亂世求生了。
不錯,非常不錯,也不愧自己一直手把手教他們,帶他們。
張九真沉吟了一會,最后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他說道:“陳坤是百戶官身,他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是朝廷的威嚴,我們如果無理由就動手,那就是以下犯上,是謀逆,是造反,到時候我們在官軍系統就呆不下去,在安民堡也呆不下去。”
“那怎么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林自強急道。
“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張九真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
張九真說道:“陳坤是官,方家溝土匪是賊,他們串通一氣,官匪勾結,這是犯了官場大忌。
只要我把這個事情坐實了,弄的證據確鑿,那我們就能在官面上扳倒他,到時候他一倒,整個安民堡就我們說了算。
總旗的官身算什么,他舍不的給我,我還不稀罕呢,等他真的動手的時候,只怕他這個百戶官身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