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來時的路
- 重生2014:逆襲從討薪開始
- 一字營
- 2174字
- 2025-07-19 23:57:27
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文銀。
這就是堯山真實的寫照,山中苗族、布依族、漢族雜居山中。
山中確實風景秀麗,道阻且長,實在無人愿來。
李懷遠的記憶里,山中脫貧,還要再等七八年,國家政策傾斜。
萬象看似發(fā)展很好,但真想在堯山做點事,怕是千難萬難的。
他目前能做的,只是提前將教育短板補一下,至少不耽誤現(xiàn)在的孩子們。
顧青辭帶著財務法務,留在縣里對接茶山的事,秦遠便帶著林茉瑤、江濤、還有小桃出發(fā)回了堯山。
讀初中以后,放假打工,開學讀書,秦遠其實真的很多年沒回來了。
但大山里最難的地方就在于,一成不變,最好的地方也在一成不變,因此,秦遠是既為熟知而感慨,也為熟知而遺憾。
畢竟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這里卻一如既往的落后。
縣道行駛不到100公里,卻跑了快三個小時,實在是開不快。
而到了一個看起來超過三百戶的大村子時,秦遠一腳剎車,朝林茉瑤笑了:“下車吧。”
堯山小學藏在半山腰,一條水泥路盤著山往上繞,路面剛夠一輛馬車通過。
秦遠把車停在山腳的曬谷場,看著林茉瑤探頭看路,忍不住笑:“別瞅了,開不上去,得走。”
林茉瑤也有心理準備,當即點頭下車。
而從后排下車的,則是江濤和他的相親對象,劉小桃。
加上秦遠,四人拎著給孩子們的文具大袋,踩著水泥路往上爬。
昨夜下了場小雨,此刻路面有些滑。
林茉謠有些好奇:“這路修得挺規(guī)整啊,就是太窄了。”
秦遠點頭,笑笑的回憶:“我畢業(yè)那年拓的,以前是泥巴路,下雨大家基本要爬。”
江濤跟在后面,手里拎著兩箱圖書,“秦遠上高一那年,有個企業(yè)捐了些錢,也計劃過修修這路,但為了節(jié)約資金住教室,最終由村里人接受,肩挑手扛把修房子的材料運上山。”
秦遠搖搖頭:“就這,結(jié)果那個公司還是資金鏈斷了,學校修了一半就爛了尾。”
說著,幾人已經(jīng)走了一半,秦遠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學校,笑了:“不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加把勁爬上去。”
又走了七八分鐘,遠遠的看見齊老師站在學校門口,藍襯衫拉的筆直,顯然也是精心準備了一番。
而見秦遠四人后,他老遠就招手:“可算到了。孩子們剛上完早讀。”
校門是鐵柵欄焊的,漆皮掉了大半,往里瞅,操場是碾平的黃土地,十幾個孩子正追著皮球跑,塵土揚得老高。
林茉瑤好奇:“不是放假么,怎么還有孩子?”
齊老師剛想說話,秦遠接過了話頭:“這些都是留守兒童,父母要快過春節(jié)才回來。”
林茉瑤恍然:“那全校都在的時候,有多少學生?”
秦遠被問住了,小學如今的情況,他還真不知道。
齊老師笑著點頭,“一百三十個,一到六年級都齊備。”
林茉瑤有點驚訝,這山窩窩里,怎么養(yǎng)得起這么多孩子。
秦遠一看她表情,就知道什么意思,往操場瞥了眼,他忽然笑出聲:“越窮越生唄,山里人覺得娃多了才熱鬧,也不知哪來的勁頭,但卻是大實話。”
林茉瑤愣了愣,想反駁又覺得他說的是實情,只能抿著嘴笑。
小桃在旁邊接話,聲音輕輕的:“我們村也是,我爸媽生了三個,我是老大。叔伯家最少的也有兩個娃。”
江濤也撓撓頭:“可不是嘛,以前跟遠哥來這兒,教室擠得滿滿當當,桌子都是拼的。”
齊老師領著他們往教學樓走,走廊墻上貼滿了孩子們的畫,歪歪扭扭的太陽底下,全是咧嘴笑的小人。
“你上次捐的錢,宿舍修完,還剩了些,我就添了新課桌。”
“縣里也很支持,雇了倆代課老師。”
他忽然轉(zhuǎn)頭看秦遠,眼里帶著點感慨:“那年爛尾的事,現(xiàn)在總算一點點補上了。”
秦遠沒接話,走到一間教室門口,窗臺上擺著個玻璃罐,里面插著野菊花。
一個扎紅頭繩的小姑娘正趴在桌上寫作業(yè),鉛筆頭短得快捏不住。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在這兒上課的模樣,也是這樣攥著短鉛筆,在漏雨的教室里數(shù)黑板上的字。
秦遠轉(zhuǎn)頭,語氣比剛才沉了些:“宿舍好了,這個假期,要做完教學樓,孩子們俺知道宿舍樓去。下個學期,再請幾個老師,錢不夠我再補。”
齊老師的眼眶倏地紅了,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阿遠,這...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又是教學樓又是請老師...。”
秦遠還沒接話,林茉瑤指頭戳了戳秦遠的胳膊,笑得眼睛彎彎:“齊老師您就放心吧。他現(xiàn)在可是咱們堯山飛出去的金鳳凰,他現(xiàn)在可是大富豪,富到我們都沒法說他到底有多少錢。”
齊老師一愣,秦遠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卻沒反駁。
隨后轉(zhuǎn)向齊老師:“老師,茉瑤說對了一半,我現(xiàn)在真的很富,只是為了更好的發(fā)展,一時拿不出太多。但可以做到細水長流。”
說話間幾人已走到教室門口,扎紅頭繩的小姑娘聽見動靜,怯生生抬起頭,握筆的指節(jié)凍得通紅。
秦遠忽然走過去,蹲下身,遞上了一支新鉛筆,邊遞邊說:“我小時候用的鉛筆比這還短,得套個竹筒才能捏得住。“
齊老師笑了:“其實現(xiàn)在情況好很多了,只是孩子們節(jié)約習慣了。”
秦遠默默點頭,眼眶紅紅。
林茉瑤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像是安慰,又像是逗他。
江濤對林茉瑤開口:“遠哥做的其實不止這些,當年為了給教室換玻璃,他暑假去鎮(zhèn)上磚窯廠搬了一個月磚,回來肩膀磨得全是血泡。“
說這個,齊老師眼角一下就全是淚:“不止是他,我這里隔三差五就能莫名其妙收到錢,天南海北...”
話到一半,他卻突然停了:“海,你們來看孩子,是大好事,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干嘛。走,去看秦遠捐的新宿舍。”
說著,他已當先轉(zhuǎn)身,朝教學樓外走去。
秦遠江濤幾人互望了幾眼,眼里皆換了底色,齊老師還是這樣,樂觀且務實。
后來秦遠走出大山,過得不錯,他一直都覺得,齊老師性格上對他的影響,有很大功勞。
想到此,他突然拉起林茉瑤的手,笑笑的招呼:“走,齊老師宿舍有些老照片,是我來時的路。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