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周瑞家的來到。
王夫人叮囑了她一番,周瑞家的得令而去。
周瑞家的回去之后,很快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周瑞。
周瑞不敢怠慢,忙出去打探消息。
而這等消息,若不特意打聽,不易知曉。
但只要稍作打聽,很容易就能打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打聽到確切消息之后,周瑞不敢怠慢。
忙按照王夫人指示,回去等待起來。
不多時,便是等到賈政下值。
周瑞不敢怠慢,第一時間過去,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賈政。
這固然是王夫人的要求,但是對榮國府來說,這等事情,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告知當家人的。
而賈政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反應和王夫人猜測的一般無二。
不由勃然大怒,暴跳如雷!
他大怒道:“該死的孽障,他不在家好好讀書科舉,怎么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
“那裘都尉可是忠順王爺身邊得用之人,他是何等草莽?他竟無故得罪,如今禍及我賈府!”
“拿賈環來,拿大棍來!拿繩索來!把門都關上!”
“是,老爺。”
賈政身邊隨從,得令而去。
不多時便回來稟報道:“老爺,環三爺被老祖宗叫了去。”
“我們得知消息之后,并沒敢過去打擾。”
原來賈環孝敬了賈母四壇瑤池冰露,賈母一開心,便派人將賈環叫了過去。
原本,賈政是要等賈環離開賈母那兒之后再打他的。
大夏以孝治國,賈政更是大孝子,自是不敢讓人直接去榮慶堂拿人。
但是賈政如今怒火如熾,實在不耐煩忍耐,決定親自去賈母處帶走賈環。
賈政心里清楚,雖然賈環自連續高中之后,老太太對賈環越來越是喜愛。
但是這喜愛,和她對寶玉的溺愛還是不同的。
若是換成要打寶玉的話,賈政就不敢去賈母處把人帶走,因為必定不會成功。
不多時,賈政已是來到榮慶堂外。
有小丫頭子見了,忙打開簾子喊道:“二老爺到。”
卻說賈母屋子里,卻是齊聚一堂。
賈寶玉和諸女,都在這兒。
聽到二老爺三個字,屋里頓時為之一靜。
別人也就罷了,唯獨賈寶玉,被嚇的跟避貓鼠似的,不由自主便是站起身來,忙眼巴巴地看向賈母。
也由不得賈寶玉不害怕,平日老爺極少這會子來賈母這里的。
既是來了,必定是有事情。
這讓賈寶玉懷疑,怕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因而,讓他連忙回想這幾日,有沒有做出十分過分的事情。
左思右想,卻是不得要領。
直到賈母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賈寶玉才稍稍放下心來。
賈母看到賈政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怒容,心里不免疑惑,卻是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怎么這會子過來了?”
賈政深吸了一口氣,跪倒在地對賈母說道:“母親,兒子此次前來,是要帶走賈環這個小畜生,好好懲治他一番的!”
賈政的話,讓賈母深感詫異。
若是懲治寶玉也就罷了,寶玉不喜讀書,賈政打板子也不是一次了。
要懲治賈環,卻是讓賈母大惑不解。
環哥兒以前是不懂事兒,而自從懂事上進之后,就省心的多,再沒出過什么幺蛾子。
因而,一時間,賈母卻也不知賈政為何要懲治賈環。
便忍不住開口問道:“環哥兒到底做了什么錯事?你為何要懲治他?”
賈政喘著粗氣,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講述了一番。
屋里眾人聽了,臉上都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三春、林黛玉等姊妹們,這才知曉,為何寶姐姐匆匆而去,原來是家里出了這等變故。
而此時,她們倒都是為賈環擔憂起來。
碰到這等事情,只怕這頓打是跑不了了呢!
還不知道要被二老爺打成什么樣子。
其他人,臉色各異。
唯獨賈寶玉,不由狂喜不已,甚至差點沒有壓制住而笑出聲來。
自從賈環上進之日起,便是他苦難的開始。
以往他雖然不愛讀書,但是其他方面表現并不差。
尤其是詩詞寫的不錯,也能給大人漲臉面。
但是凡事就怕對比,自從賈環讀書上進之后,他遭受的訓斥,一下就多了起來。
賈政動輒就是,環哥兒這個弟弟尚且能夠科舉高中,你這個當哥哥的,為何就不能?
這讓賈政對賈寶玉的讀書進度,用心了許多。
時不時就會將他叫去詢問進展,一旦進展緩慢,動輒打罵。
這讓賈寶玉,也不得不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讀書上。
就連和姊妹們說話的功夫都少了,也沒空去淘登胭脂水粉。
這讓他心里,簡直恨死了賈環。
如今能夠看到賈環要挨毒打,他心里如何不欣喜若狂?
而賈母聽完賈政的話之后,臉上也微微動容。
她忍不住向賈環問道:“環哥兒,你不安心在家讀書,備考院試,為何偏要惹下這等禍事來?”
見賈母詢問,賈環頓時施禮道:
“回老祖宗、老爺,這件事情,環以為,錯不在我。”
“一則,這并非是我們招惹別人,而是別人直接闖入到薛大哥的宅子之中,并且意圖對薛大哥外室圖謀不軌。”
“我們四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被人欺負到頭上,我們都不敢反抗的話。”
“豈不是墜了祖上的榮光?讓外人知道了,也必笑話我榮國府空為將門,其子弟,毫無將門子弟血性!”
“二則,環以為,這一次,或許也是外面的人,對我賈家的一次試探。”
“若我賈府子弟,被人欺負了也只能一味順從,逆來順受而不敢反抗的話。”
“接下來,他們只怕更會變本加厲,越發欺上門來呢!”
“因而,我少不得要展開還擊,讓他們見識到我賈家兒郎的血性!”
“況且,我下手也十分有數,力度控制在了將門子弟小輩之間切磋的范圍之內。”
“后面馮大哥出手,的確狠辣了些,不過,卻是和我賈府,并沒有多大關系。”
“老爺懲治我,孩兒自然甘心受罰,只是孩兒并沒有覺得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