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把他們吊起來燒
- 帝國時代:圣戰點燃全世界
- 波斯貓的絨布球
- 3796字
- 2025-05-14 07:07:00
亞當指尖劃過半透明系統面板時泛起漣漪,四個模板迅速完成加載。
他再往四人身上扔了個【鼓舞】。
四名被選中者渾身泛起金光特效,仿佛天國的大門在他們身后打開。
弓箭跨在背后,斧子落在腰間。
在村民們眼里,這就是天賜的圣器啊!
“我的天吶!”
“圣父在上!”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周圍的村民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著金光環繞的四人。
四個圣徒還沒睜開眼,都沉浸于系統帶來的醍醐灌頂中。
亞當突然示意萊塔驅散人群。
一幫刁民,都好奇是吧,看到一半不給你們看了!
讓你們一直心里癢癢,晚上做夢都在想!
萊塔抄起斧頭大聲嚷嚷:“都散開了,圣者賜福了,無關人員都走遠點,不許湊近。”
他一身的肌肉和雪亮的斧頭還是非常有威懾力的,人群不情不愿的退了幾步,但還是不愿離開。
“都聾了?”萊塔啐出口中的麥草梗,古銅色胸肌在落日下泛著油光,“還是想試試我能不能砍動人?”
剩下的人終于也不情不愿的散開了,只是附近的房屋里依然藏匿著模糊的人影。
......
月色剛升起時,埃爾默已經站在磨坊二樓的橡木窗邊。
整潔的棉質襯衣的銀紐扣硌著他肚子上的肥肉。
樓下傳來佃農們推磨的吱呀聲,混著麥粒滾落木槽的沙沙響動。
埃爾默是村里的磨坊主,在一眾貧民中,他是少數的有錢人。
“老爺,那個酒鬼又來了。”佃戶佝僂著背,渾濁的眼珠里倒映著主人油光發亮的鷹鉤鼻。
埃爾默慢條斯理地轉動著食指上的戒指,看著跪在庭院石板上的男人。
“聽說你女兒滿十四了?”
那件打滿補丁的粗麻衣下,嶙峋的脊梁正隨著啜泣劇烈顫抖。
埃爾默是個聰明人。
他把閑錢都拿來放貸,專門盯著那些走投無路的人。
但凡借貸者無力償還,他就要人家以妻兒相抵。
地窖鐵鏈的叮當聲總在午夜響起。
埃爾默尤其喜歡點燃蠟燭,看那些新到的“貨物“在刺目光線下蜷縮的模樣。
農家女脖頸上還沾著麥秸,被麻繩勒出血痕的手腕讓他想起教堂彩窗里受苦的圣徒——不過是倒過來的。
靠著放貸,他能用極少的代價就收獲年輕而優質的奴隸。
這些奴隸大半送給男爵老爺,小半送去鎮里賣了。
三個月前他用十個處女買通了鎮上教堂的神甫,給他入了教籍。
從此以后,埃爾默也是光榮的教士老爺了!
他在人間有男爵老爺庇佑,在天上有圣父老爺賜福。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他販奴是合理的,合法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事業。
直到今天下午,村里突然傳言冒出來一個活圣人。
那被農奴們簇擁的褐發青年,對方粗麻布衣上的補丁比最窮的佃農還要多。
可當那人抬手撫過咳血的老嫗后背時,神跡竟然真的降臨了!
“圣父垂憐!”他撲跪在泥水里的動作比誰都利落。
腰帶硌著肚腩生疼,但這疼痛讓他清醒:昨夜才給神甫送去兩桶陳年葡萄酒,今天又到了給男爵老爺分賬的日子。
這活圣人肯定是圣父老爺給他的福報啊!
現在他磕頭的每一聲悶響,都是在往天國的功德箱投金幣。
可是!但是!
那叫亞當的小子居然三兩句話就把他打成魔鬼,還要吊起來燒。
呸!
你才是魔鬼,竟敢假扮圣人!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魔鬼了,他還會用巫術!必須立刻舉報他,把他送上火刑架。
但埃爾默永遠記得那只手——指甲縫里還帶著泥土的淡褐,掌心的繭子比他的奴隸還要厚。
他當時只感到后頸汗毛根根豎起——是某種深沉的恐懼,像野狗嗅到大難臨頭的氣息。
......
地窖里的血腥味還粘在衣袖上,埃爾默用鑲銀邊的教士袍狠狠擦了擦指縫。
那些新鮮剝皮小羊般的啜泣聲似乎還在石墻間游蕩,但此刻他顧不得回味。
他顫抖著往牛皮紙卷上滴蠟封,肥短的手指在火漆印上按壓出扭曲的圣徽紋樣。
他跌跌撞撞走出密室,大聲吆喝:“來人,給我把信送到鎮上教堂去,要快!”
“算了,我親自去,來兩個人保護我!”
抓住一頭活的魔鬼,這可是立大功的機會,說不定神甫還能再提拔提拔他。
兩個被臨時揪來的農奴赤裸著上半身,后背新鮮的鞭痕還在滲血,草繩勒進他們結痂的肩胛骨。
埃爾默踩著農奴的后背騎上他心愛的小馬駒。
可憐的小母馬鼻孔噴著白沫,顫抖的馬腿挪動的速度還不如兩個農奴跑得快。
幾個火把慢悠悠的挪出了村口,走到去往河津鎮的土路上。
突然一聲弦響,破空聲撕開潮濕的夜霧,埃爾默的慘叫聲活像被閹割的公豬。
他栽進泥坑的姿勢堪稱滑稽——貂毛滾邊的斗篷卷住腦袋,銀腰帶卡在肚腩褶皺里,活脫脫一只蛆蟲在糞水里打滾。
“誰?誰敢動我?瞎了你們的狗眼了!”
“老子可是教士老爺,敢害我的人都要下火獄去!”
幾十雙草鞋沉默地踏碎水洼。
米瑟把玩著獵刀,刀尖挑起胖子三層下巴上搖晃的圣徽:“哥,我就說有人會告密去吧。”
少年突然翻腕用刀背拍打那團肥肉,“咱們在村口必經之路上守著,必有收獲。”
兩個農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草叉,又看了看對面的手里閃亮的寒鋒。
他們布滿裂口的手掌捏住火把,跳動的火光映出四周黑影的面孔——那都是蒙著亞麻布的臉龐。
他兩迅速舉起雙手,跪在泥地上:“老爺們,我們都是被埃爾默這老豬狗脅迫的啊!”
說完哐哐磕頭:“我們都是無辜的農奴啊!”
“我們要舉報,埃爾默偷偷在地下修建密室,囚禁殘害那些無辜的女孩。”
埃爾默汗津津的肥肉在火把下泛著油光。
他身體劇烈抽搐起來,教士袍下擺滲出腥臊液體,卻硬是擠出顫音:“圣亞當大人明鑒啊!”
染血的圣徽項鏈隨著他叩首的動作拍打在地,脆響驚起林間寒鴉。
“仁慈的圣亞當大人,我是來懺悔的啊!”
“今天見到圣亞當大人,我才發覺自己過去竟受到了魔鬼的誘惑,犯下了罪行。”
“我愿捐出一半家產,用于建設地上天國。”
說完他在胸口畫了個圣徽,一幅虔誠信徒的模樣。
亞當一點都不信他的屁話,他只是死到臨頭知道怕了。
不過要殺死他,不能輕松的一刀砍死。而是要把他的罪行公開于眾,讓群眾判他死刑。
亞當站在他面前:“說說看,你都受到了哪些魔鬼的誘惑,犯下了什么罪行。”
“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圣父會做出公平的決斷。”
埃爾默恨得咬牙切齒,這小子辦事一點都不講究啊,我都自覺交錢了,居然還不放過我!
還問我犯了什么罪,這小子是要我交投名狀啊!
看來老爺我的家產是保不住了。
不過小命要緊,形式比人強......埃爾默毫不猶豫把共犯賣了個干凈。
“去年豐收祭...神甫在懺悔室用烙鐵逼我交出十二對童男童女,說這是...是圣餐禮需要的無垢祭品!”
林間倏然死寂,唯有火把油脂爆裂聲撕開夜幕。
信徒群中傳來鐵器拖拽的聲響,某個曾被他救活的肺癆病人正把銹跡斑斑的犁刀磨得火星四濺。
“至于男爵...他的地牢比教堂地窖寬敞十倍!每個月都要抬出成片的尸骨,那些包銅的刑架、鑲珍珠的鐐銬,都是他的最愛。”
“我都是被逼無奈的啊!如果我不這么做,那些老爺們就會要了我的命啊。”
人群炸開沸騰的咒罵,老婦人扯著白發哭喊女兒的名字,失去幼子的父親舉起枯槁的拳頭。
“你們聽見了。”亞當的聲音裹挾著初冬寒露。
“信徒們,此人淪為魔鬼爪牙,殘害我們的同胞。要怎么審判他?”
“他就是魔鬼!”
“燒死他!”
隨后,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進來,匯聚成震天的聲響
“燒死他!”
“燒死他!!”
“燒死他!!!”
埃爾默肥厚的下巴不住顫動,帶著腐臭氣息的涎水順著三層褶子往下淌,在凍土上融出冒著熱氣的淺坑。
“不...不...不...”
所有人都嗅到了空氣里彌漫的腥臊味,混著松脂燃燒的焦苦。
亞當對著自家圣徒使了個眼色,戈登會意的上前,隨手從地上撿了塊石頭試圖塞他嘴里。
戈登沾著泥土的指甲掐進埃爾默腮幫,老伊凡在人群里啐了口唾沫:“瞧那豬油!”
然而戈登試了半天塞不進去,他干脆揚起手。
鵝卵石與門牙相撞的脆響讓埃爾默痛的幾乎暈厥。
戈登染血的虎口在埃爾默領口擦了擦,現在石頭能塞進去了,讓他再也不能哼哼出聲。
在仇恨的驅使下,眾人的效率很高。
一個用枯木制成的簡易火刑架很快完成,周圍堆上充滿油脂的松木,火會燒的非常旺盛。
隨后眾人合力將埃爾默捆成粽子,掛上火刑架。
他肥胖的身軀扭動著掙扎,像極了即將被宰殺的約克豬。
“現在考考你們。”米瑟正指著他壞笑“信眾們,誰知道如何分辨魔鬼。”
“在火刑架面前,魔鬼一般有兩種反應:一是痛哭流涕的求饒,說愿意捐出全部財產...千萬不要被它們精湛的表演騙到了。”
“二是氣急敗壞的詛咒我們,不過也不用怕,圣父保佑著我們。”
“原來如此!”農夫們恍然大悟,對著埃爾默指指點點起來,仿佛在觀賞什么珍奇異獸。
亞當拾起燃燒的枯枝,火光將他清瘦的面容鍍成鎏金圣像。
眾人都安靜的看著他,灼熱的視線甚至比火光更逼人。
亞當上前一步,讓搖曳的火光平等地流淌在每張溝壑縱橫的臉上。
“羔羊們。”
“在場的都是農奴,孤寡,或者其他受難者。”
“看看我們結繭的手掌,聞聞彼此衣襟上永遠洗不掉的糞土味。”
“我們曾相信貴族和教士所說的凜然大義,忍受他們無止境的敲骨吸髓。”
“但那些和今天這里沒有關系。”
“現在我們不會關心男爵老爺今天又說了什么,他的話不會比找到一粒遺落在田里的麥子給我們帶來更多喜悅。”
“我們生命中一切關心,期待,在意的事情就只剩下下一頓糧食在哪里。”
“這些肥碩的蛀蟲,他們從我們手里騙走了錢幣,他們不滿足。”
“他們從我們手里搶走了麥子,他們不滿足。”
“他們從我們手里偷走了孩子,他們還不滿足。”
“我說夠了,我們已經無法再忍受了。”
“讓他們都滾回火獄里去!”
“我們要搶回我們的土地!搶回我們的糧食!搶回我們的孩子!”
“圣父降下了旨意,祂說,是時候發動圣戰啦!”
“這一次,我們為自己而戰!為生存而戰!”
他忽然將火把擲向夜空,三十八個火把緊隨其后升騰,在漆黑天幕連成荊棘冠冕的形狀。
“燒!”三十八個聲音撕裂北風。
“燒毀賣身的囚籠!”
“燒盡這個吃人的世界——”
山呼海嘯的吶喊驚散了烏云,月光如銀瀑傾瀉在亞當揚起的臂彎。
在他腳下,三十八道扭曲的影子正在凍土上瘋狂生長,最終連結成指向城堡的黑色利劍。
“圣火將燒盡一切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