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將盡。

蘇譎伸手攬過她的腰，手指一路而上，停在肩上摩挲，神色饜足。

“云梔，這承恩之苦，你可還吃得消？”

她如木偶般無力地任他摟在懷里，玉頸上的紅痕隨著喘息浮沉，喉間溢出一聲輕哼，沙啞得如同枯柴。

他的嘴角噙著得意的笑，手指緩緩撥開她汗濕的碎發。

“可這是你的命，由不得你。”

睫毛輕顫，云梔已疼得說不出話，又一行淚水無聲留下。

他漫不經心地松開她，披衣而起，走去茶幾端了一碗湯藥回來。

“喝了它。”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中沒有一絲情緒。

避子湯。

云梔無聲冷笑。

在教坊司時，她曾數次在其他舞妓房中聞到過這味道，又怎么會忘。

如今終于輪到她了。

可為什么是她……

為什么這世上悲慘的命運都要由她承受……

她的胸口一陣刺痛。

那年她才十歲，與伙伴玩耍后回到自家的藥鋪時，卻見滿門被滅。

那年她痛失親人，卻被舅舅說是災星、賤人，被賣到了教坊司。

如今她躺在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龍榻上，卻依然要承受無情的折磨。

憑什么是這樣！

她打翻了他手中的藥碗，絕望的目光中既有不甘又有憤怒。

他的眉頭一皺，危險地瞇了瞇眼，心中陡然火起，猛地鉗住她的下頜。

“云梔，你敢忤逆朕？”

“禽獸……你就是個禽獸！”

“放肆！”

啪——

云梔跌坐在床頭，臉頰上多了一記巴掌印。

蘇譎從宮女手中接過一碗新的避子湯，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拉到自己身前。

“不聽話？那便莫怪朕心狠！”

他把她壓在身下，捏著她的下頜，毫不憐惜地將湯藥灌了進去。

云梔被那避子湯的苦味嗆得咳嗽，激烈地掙扎著，雙眼猩紅地瞪著他。

“你居然還有這么多力氣，看來……方才還是朕不夠用力。”

“你……”

湯藥飲盡，他將碗放在一旁，欣賞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云梔，你這倔強的樣子真是迷人……”

她急促地喘息著，目光似劍般緊緊瞪著他。

“呵，想用眼神報復朕？”

“朕可是為了你好。”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卻被她扭頭避開。

蘇譎眸光一暗，掐著她的下頜，逼迫她看向自己。

“想在朕身邊伺候，就趁早收起你的非分之想！”

“這避子湯，從今后你日日都要喝。”

“莫要讓朕的后宮，多一個舞妓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