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一家三口被富二代飆車撞死在鬧市街口。

三天后，警察告訴我肇事逃逸的司機已經畏罪自殺了。

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農民工，留下的遺書說自己是因為一時興起，偷了豪車上路開過癮，才釀成大禍。

我信他個鬼。

找到“替死者”的家，我想求他的家人說出事情真相。

一間殘破的小院子里，只有一個癱瘓在床的老太太，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女孩先天失聰，含糊不清地跟我比畫——

“我哥哥說，拿了這三十萬，就能給我買個進口的人工耳蝸了。”

——

下午三點半，武陵區鬧市街口。

一輛私家車橫沖過來，當場撞飛了一家三口。

男的面目全非，女的開膛破肚，四歲的兒子身首異處。

警察交給我這一袋殘肢斷臂碎骨爛肉——

里面是跟我相依為命數十年的哥哥，是待我至親至愛的嫂子，是萌軟可愛抱著我姑姑姑姑叫不停地小侄子。

三日后，肇事逃逸的司機被人發現畏罪自殺，留下遺書。

【本人陳勇，一時鬼迷心竅偷了一輛牌號為***888的黑色保時捷，造成武陵區街口三人死亡的慘案，悔不當初，只能以死謝罪。落款（手印）。】

我在警察局里聲嘶力竭地發著瘋：“不可能！他不是兇手！目擊者明明看到了是個富二代，你們怎么可以這樣草菅人命！”

警察同情地拉住我：“宋微，你冷靜點。事發路口的監控沒能拍到司機的正臉，我們也只能根據證據結案。節哀順變吧。”

憑什么？憑什么！

我哥一家尸骨未寒，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買命替罪！

我不能接受！

我歷經波折找到陳勇的老家。一座破舊的小院，兩間漏雨的瓦房。

年邁的陳奶奶全身癱瘓，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穿著單薄的初中校服，正在灶臺邊灰頭土臉地熬中藥。

“你跟我走，你跟我去報警！陳勇不是肇事司機，那個車主叫李慕卿，開車的是他的獨生子！你跟我去說清楚！”

我拖著瘦小的女孩，不由分說往外拽。

她哭喊著，嘴巴里嗚嗚咽咽，口齒不清。

最后她一口咬住我的手背，尖尖的小狗牙痛滲進我的皮膚，血淚交加。

她一邊比畫一邊說：“我不敢，他們會殺了我的。我哥就是他們逼死的，他們設局騙我哥賭錢，輸光了所有的積蓄……我哥攢了好久的錢，他說要給我買進口的人工耳蝸的。他們逼他自殺，換了三十萬……”

女孩名叫陳美，是陳勇的妹妹。

她從墻洞里翻出一張臟兮兮的銀行卡，跪著懇求我。她說這是他哥換命的錢，她愿意全都賠給我。

“姐姐，我不敢去找他們。我不能死，我還要照顧奶奶……”

那一刻，我止不住的淚水奔涌而出。

……

四年后，我改頭換面成為本市實業集團龍頭企業家李慕卿的首席秘書。

我如今叫宋靈，白天是李慕卿最得力的助手，事無巨細，辦事利落。

晚上是他貼身的情人，周到體貼，乖順懂事。

他最近發愁得很，因為被送出國四年的不肖子李鳴一回終于來了。

不見一點長進，還是那么紈绔不化。不學無術，花天酒地，一擲千金。

為幫李慕卿分憂解難，我來到夜滿色會所的V包廂。

進門就看到李鳴一正壓著一個年輕女孩灌紅酒。

堅硬的瓶頸壓破女孩的口腔和牙床，鮮血混著酒水一起淌。

只一眼，我便認出了那個女孩是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