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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查缺辟邪劍法

南少林有自創寺以來便有三十五房,乃寺中護法僧修行之場所,每一房的鍛煉項目還都不一樣,眼耳口手腳臂腿指肚腰背頭,刀槍劍戟棍鞭鉤叉,諸般肉身,諸般兵器,各房各精。

其中絕學也是各有不同,而南少林的三十六寶拳這項絕學也是出自此中。

相傳為宋時少林武僧所創,汲取了各地拳種之精粹,取長補短,最終有此拳之圓滿。

而三十六寶拳也不能說全是拳技,還有掌法,爪功,腿法,身法,全練起來繁雜,單招練出也能有所成效,若是精熟了,不說獨步武林,那也能八閩稱雄。

而林平之練三十六寶拳,初練時,那也是面面俱到,都練了一遍,只是后來覺得自身資質有限,若習練全部,恐怕雜而不精,難成大事,遂著重練習爪功和拳法,以及身法。

如今悟性又有提高,他也提高了對自身的要求,于是在回到少林的三個月內,不斷習練三十六寶拳的全部招式。

而且他還是以三十五房來習練這門武功,這才對三十五房的每一房如數家珍。

除了習練拳法招數外,林平之還不忘修習隔山打鑼這門上等內功,以及北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中名列前茅的般若掌。

另外,自家武學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和翻天掌也多有研究。

只是那辟邪劍法隨著自身武學造詣的提升,以及悟性的上漲,便越覺得這門劍法好似總差了些東西。

說來這門劍法也簡單,但也全面,其有七十二路,所以招式繁雜,涉及了人體技擊的方方面面,但每一招連貫起來又顯出阻滯重重,若是以前,武學修為一般時,他還不覺有古怪,如今見識了南少林諸多上乘武學,便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他原以為少了高深內功來推動,可是隔山打鑼這門內功放在江湖也算是一流了,但運行此功帶轉辟邪劍法時,更覺艱澀,每一招每一式用來都束手束腳,難以盡興。

至此,他也了然,這是祖父傳下的辟邪劍法少了一味相應的內功。

“是祖父粗心,還是爺爺偷懶,只將劍法傳下,忘了傳內功,這次回家后,我定要去向陽巷老家那找找看。”林平之收了未開刃的長劍后,拿起掛在樹上的擦臉布,一邊擦拭著頭上的汗珠,一邊嘀咕嘟囔著。

收功后,他便離開了演武場,去往藏經閣,看望久未見面的渡性師兄。

渡性這三個月來,頗為老實,在藏經閣一動不動,常常坐門前靠椅一坐就是大半天,仿佛頤養天年的老和尚。

林平之到時,他便以一本佛經覆面,靠在椅子上曬著冬日的涼光。

“師兄,可有閑空。”林平之揭開佛經,露出下面的熟悉面龐。

可是,卻非渡性,而是另一位師兄渡真。

此刻,他正緊閉雙目,呼吸平緩,已然沉睡。

林平之立刻警惕起來:“師兄,醒醒,醒醒。”

拍了幾下卻也不見他醒來,林平之暗道不妙,先試了試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心口,確定并無大礙后,只是睡深了,而后才推開藏經閣大門,想要找尋可能已經逃走的渡性的蹤跡。

至于呼喊來寺中武僧,恐怕會對渡性不利,再加上他如今武功也已算小有所成,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還有就是,他本就勝過渡性一次,自信還可以再勝一次。

只是才進藏經閣中,便見到了渡性的身影,根本不用去尋,他就在一排書架前找尋著經書。

“師弟,別來無恙,我可是等你許久了。”渡性慢條斯理地回應著林平之。

林平之慢慢走近,且提氣運轉周身,隨時防備著渡性可能得偷襲。

實在是此時此刻的氣氛有些不對味,致使林平之不得不小心應對。

“師兄,渡真師兄怎在門口睡著了?”林平之緩緩問道。

渡性不再尋書,而是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直視林平之:“渡真師兄接連數日為劉縣令家中法事操勞,身心疲憊,與我談天幾句后便睡了過去,我這也沒有毯子,便只能給他拿了一本華嚴經,先蓋住臉,免得著涼。”

林平之聽到這個解釋,也有些無語。

但他依舊不敢放松,高手對決,言語亦是一種利器,雖然說林平之并不覺得自己是高手。

“我去拿一張毛毯來。”林平之主動請纓。

“有勞師弟了。”渡性溫和地笑著。

似乎被紅葉禪師打發來藏經閣這三個月,他真就修身養性,摒去心中急躁。

“應該的。”林平之轉身后徐徐走出藏經閣。

但他的身體一直緊繃著,仍舊防著渡性可能得偷襲。

萬幸,什么也沒有發生。

可是林平之卻覺得這一切都過去古怪,渡性恐怕沒憋什么好事。

但他也說不得什么。

之后他就去拿了一床棉被,給沉睡的渡真蓋上。

可是才蓋了棉被,渡真倏然睜開眼,伸手就把林平之的手抓住。

“嗯?…渡元師弟?”渡真蹭一下站起身。

“師兄,你沒事吧?”林平之問道。

渡真搖搖頭:“就是有些累,無大礙。”

聞此,林平之也知曉渡性沒有說謊,他似乎真的“改邪歸正”了?

“兩位師弟,我還有好多事要忙,便不在此多待,先行告辭。”渡真隨后風風火火地疾走出藏經閣門前的院子。

林平之見狀,也沒去攔阻,他還得和渡性寒暄幾句。

“師弟怎突然來看我?”渡性幽幽說道。

言語中似有幽怨。

“自上次一別,也有月余,說來我現在每每都在想,如若師兄不去華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事?”林平之話中帶了些自責的意思。

正在藏經閣中打理登記藏書的渡性微微一頓停。

渡性不知模擬之時,遂只以為林平之將此事全攬到自己身上。

“師父這三個月來常常以佛法點化于我,化解我心中戾氣,華山此行于我或許并非壞事。”渡性回應道,語氣中滿是平和。

“那便好,那便好。”林平之聽這話,心中的自責卻沒有少一分,反而多了幾分。

這份自責說不清道不明,但他以為師兄不該如此才對。

之后,林平之便與渡性告辭。

往后三個月中,他時常有來看渡性,直到春日到來,春風遍及八閩之地的山山水水時。

他忽然得了一個消息。

渡性師兄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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