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筆記:
聲望線已趨成熟,資金線小有所缺,輿論陣地初見成效。
前期成果為后續的計劃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意味著可以開始大動作了。
下一階段,重在推進人才的選拔與孵化。
備注1:小心王安石父子,學習能力太強,本來還以為古人都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呢
備注2:手里的寶可夢數量不夠了,司馬康這個家伙,還得去撈一撈,盡量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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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面世,震撼效果拔群,李長安答應各位研究員來一場商務放松,目標——望海樓。
橘紅色的烈日漸漸消失在西方的陰影當中,汴京城的氣溫稍稍接近了人類宜居的程度,那些像螞蟻一樣潛藏在各自巢穴中的人們,終于紛紛走到室外,開始一天的生活。
這是城市里獨有的景象,晝夜顛倒。
廣孝坐著驢車進來,報告了望海樓的準備情況,催促大家趕緊起行。
今晚是柳大家登臺獻藝的場子,唱《紅拂夜奔》,去晚了可沒得聽,而且據說今晚還有胡姬跳大腿舞。
柳大家眾人沒什么興趣,都是年輕火力旺的時候,誰愛聽咿咿呀呀的情愛。
胡姬舞么,這個一聽就來勁。
呼啦啦一群人相互簇擁著,狼嚎鬼叫,奔出有冰鎮的房間,沖到夜晚的熱浪里。
錢家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先邁步。
雖然都是熟人,可畢竟還分長幼,且錢韋明畢竟是家族在汴京的代表。
“哥,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韋民最小,看幾位哥哥都不好意思,他也怕自己去了別人放不開,還不如在家多看看書。
韋唐斜了堂弟一眼,撇了一下嘴,上下瞄了一番。
“嗯?難不成你小子想回去告密,那咱可就得聊聊你逛花船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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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倚在欄桿上眺望著長街夜景,邊上站的是《大宋財經周刊》娛樂產業板塊的主編,劉三強劉大才子。
劉三強最近不但瘦了,還更黑了,如果不是一身奢貴的裝扮,簡直就像從海上來的昆侖奴。
憑借一個人的身子骨,用半年的時間,一線調研了整個汴京的娛樂產業。
劉大才子,屬實非常人也。
然而此時,身在這望海樓,他卻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從容。
剛剛,李長安找他談話,準備讓他重啟“風云人物榜”,自己單獨做一份財經周刊的副刊,也就是所謂的“娛樂先行”。他很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形象有損,李長安想當圣人,要跟口碑不好的自己切割。
“三強,我是最相信你的。出身世家,卻無傲氣;不學無術,卻不自卑;做大事有擔當,做小事能親為。
如今朝廷發了三張御史邸報牌照,這種陣地,我們不去占領,敵人就會占領。
我看得出,你對休閑娛樂業的鐘愛,也有為組織犧牲的決心...
你這輩子,有為什么東西拼過命么?
我相信,從這件事里,你能找到自己的理想,找到會讓自己發光的東西。”
劉三強是閩漢皇族,太祖父就是那位弒兄即位,誅弟殺臣的劉晟,閩漢的光圣明孝皇帝。
南方諸國皇室被趙匡胤掃平之后,核心成員大多被遷居汴梁看管,留在地方的小枝這才有了發展空間。
他家,就是被廣府世家推出來的代表閩漢舊臣利益的一塊牌子。
只可惜才華有限,被土生的士人一輪輪的超越,眼看劉氏連最后的體面都保不住。
要不,他也不會抱上一個玩高利貸的紈绔當大腿。
想到自己現在基本沒有融進其他圈子的可能,與其換船,還不如跟著李長安呢,畢竟圈中已經有了蘇學士,也算間接抱上了歐陽修的粗腿。
“嘿嘿,還是長安懂我,這般說,那愚兄可就當仁不讓了!
“只是這人手,還要幾位幫襯,搞消息我無出其右,寫文章么就差那么一點意思...”
李長安扳過來他的肩膀,倆人平行著,他一指前方,有一座漸次點亮的燈樓。
“開封鐵塔掌燈了!你瞧,多么耀眼矚目,簡直就是這燈海的靈魂。三強兄,你信我,你肯定能做出最棒的事業。到時候,我給你介紹兩個故鄉人,很有才華的喔。”
倆人聊著,下面銅鑼響起,一陣鼓樂吹奏,望海樓的夜晚,正式開始了。
蘇軾派人上來叫他這個主局官,李長安放開劉三強,捶了捶他的肩頭:“兄弟,你辦事,我放心!”
隨即,換上一臉的歡欣愉悅,興高采烈的轉回樓下。
報社的研究員們都已經到了,現在是墊場曲目,唱的是蘇軾的詞兒。
這是種風俗,今晚有哪位大人物在場,樓里的姐兒們,都要唱一曲他的詞兒,表示一下尊重。
李長安古文素養太低,除了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其他的都沒印象。
不過不耽誤他捧臭腳,蘇軾寫的,跟著叫好準沒錯。
“諸位,今晚本公子全場買單!想吃的盡管叫,想喝的盡管喝,夜場無父兄,先下手為強!”
說著,自己摟過來一個侍酒的姑娘坐下,指點著姑娘們趕快挑選自己的郎君。
“手快有手慢無啊,荷包不掏空了,你們不準放人出門...”
大娘子滿臉堆笑,她還沒開口呢,姑娘們已經順著李郎君的指揮撲了上去。
挑?
那是不想干了,李郎君要的是熱情,是服務的職業精神。誰真敢挑挑揀揀,怕不是馬上會被攆走。
姑娘們誰不知道,望海樓的大老板跟李郎君是異姓兄弟。
蘇軾旁邊坐了倆,一個斟酒,一個伺候筆墨。
名人么,待遇就是非同一般。
“蘇郎,我最近新學了一手樂器,待會要不要去樓上幫我指教指教?”
如果是三年前,這時候人已經在泡澡了。現在蘇軾只能一臉風輕云淡,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誒,盛名所累啊,自己現在可是無數青年的偶像,再也不能隨性瀟灑了。
鐺鐺鐺......
大娘子登臺,叫人拉上幕布,好戲要開場了。
“今日眾位青年才俊光臨望海樓,柳大家特意準備了一曲新詞兒,蘇大學士的《水調歌頭·問明月》。”
絲竹響起,紗幔后舞女擎杯邀月,有伶人念白。
“去歲中秋,于家中對月懷古,大醉,作此篇,兼懷長安。”
空了一會,姑娘清麗的歌聲漸漸響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蘇軾微閉著眼睛,手指在膝蓋上打著節拍,慢慢有些沉醉。
寫得真好啊,真像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