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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求追讀)

曲江池畔,風水宜人。

李岫身體靠后,坐在草地上,抬頭道:“案子后來由龍武軍接手,具體情況為兄也不知道,而且有薩寶府背鍋,那件事也結案了,剩下的,就是悄然進行的事了。”

李林甫在表面上用薩寶府的血警告了所有人,但暗地里,他的追查依舊沒有結束。

“那是應該的。”韋諒看著李岫,低聲說道:“弟好奇的,是大食人怎么參與進去了,還有薩寶府不是波斯人多嗎?”

波斯當年被大食所滅,雙方仇深似海,怎么可能會匯集到一起。

“具體為兄也不清楚,不過大食人內部似乎也矛盾重重,所以有些爭斗的失敗者,就通過西域來了大唐,波斯人也接受了他們,好像那些大食人其中就有一些波斯人。”李岫搖搖頭,很多事情他也搞不清楚。

韋諒坐在草地上,抬起頭,看著對面寬闊的曲江池面,回想前世的記憶,似乎這個時代,正是白衣大食和黑衣大食王朝交替的時候,具體怎么回事他也弄不清楚。

他的心底,其實還是在想李林甫在薩寶府找到的東西,他究竟找到了什么,能追查到幕后之人嗎?

“另外,事情結束之后,薩寶被罷免,波斯人自己換了一任新薩寶,金吾衛(wèi),刑部,大理寺的人也退出了薩寶府。”稍微停頓,李岫說道:“薩寶府一切照舊,萬年縣和長安縣依舊不許輕易進入薩寶府。”

“為什么?”韋諒抬頭愕然,他不明白為什么要保持這么一個城中之城的存在。

“因為絲綢之路,”李岫輕嘆一聲,說道:“西域商人到大唐,最先和他們打交道的,就是薩寶府的人。”

韋諒眉頭一挑,還要再問,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后方響起:“李兄,韋兄,小弟來了。”

韋諒和李岫同時回頭,就看到一身緋色長袍的安慶宗帶著一隊人從遠處而來。

兩人同時對視一眼,這個討厭的家伙怎么找來了。

……

夕陽落日,晚霞鋪遍了曲江池。

一片壯闊的美景。

韋諒正在池邊草地上,手里握著酒杯,微微側身,能看到不遠處的石亭內,李騰空和王韞秀,和韋九娘正在看著這一片美景。

不知不覺中,一杯杯美酒入肚。

酒意清冽。

但依舊不停舉杯。

今日,韋諒和李騰空之間的對話,沒有超過三句,很好。

韋諒平靜的轉過身,心中沒有任何思緒。

不管心底任何思緒升起,也在一瞬間被殺死。

“韋郎。”安慶宗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將韋諒的思緒拉了回來。

韋諒放下酒杯,微微側身,身體有些混沌,但意識依舊清醒。

安慶宗對著韋諒,還有在場眾人笑著拱手道:“時間不早,我等各賦詩一首,為今日盛會畫下終號吧……先說話,比試一下,誰拔得頭籌,在下出一千貫,略表敬仰。”

安慶宗在長安,就是散財童子形象。

一千貫,是朝中九品官十年的俸祿。

但,張鎬,岑參一無所動。

王閱和柳渾是跟著安慶宗一起來的,他們只是偶遇,一開始還有些高興遇到了李岫,但是現(xiàn)在聽安慶宗所說,兩個人的臉色同時有些難看起來。

一千貫,一千貫算個屁啊。

太原王氏,河東柳氏,誰在乎個一千貫。

但現(xiàn)在他們又不好說話,因為今日這里,李岫是主人。

李岫平靜的看向安慶宗道:“既然安賢弟有心,那么諸位都來試試。”

“是!”眾人齊齊拱手,一時間氣氛嚴肅起來。

“在下拋磚引玉吧。”張鎬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尤其是安慶宗。

其實這里除了張鎬和岑參,其他人都算有官身,還有三個新科進士。

而且還是狀元,榜眼和探花三人都在。

見眾人沒有反對,張鎬站了起來,慢慢來回踱步道:“朱門酒暖融春雪,寒士衣單臥路塵。莫向東風夸盛景,街頭猶有賣薪人。”

最后一字落下,安慶宗的臉色有些難看。

大家都是讀書人,這里面的諷刺清晰可見。

“某接著來吧。”岑參站了起來,看向東南方向,輕聲道:“關門鎖歸路,一夜夢還家。月落河上曉,遙聞秦樹鴉。長安三月歸正好,杜陵樹邊純是花。”

岑參雖然是南陽人,但他在杜陵邊和兄長一起度過了耕讀的十年。

杜陵別業(yè)是安心之地。

岑參詩名驚人,眾人算是見識到了。

王閱,柳渾,甚至元載,三人都各做了一首詩,但別說是岑參了,就是張鎬的詩,他們也比不上。

李岫輕輕的看向安慶宗。

安慶宗深吸一口氣,對著李岫拱手道:“長安人物風采,在下見識到了,如今嘗試一作。”

李岫默默的看著安慶宗。

安慶宗緩緩抬頭道:“三尺龍泉劍,匣里無人見。一張落雁弓,百支金花箭。為國竭忠貞,苦處曾征戰(zhàn)。先望立功勛,后見君王面。”

眾人微微一愣,隨即詫異的看向安慶宗,這詩是他能做出來的,“苦處征戰(zhàn)”?

韋諒低頭冷笑,“為國忠貞”?安祿山的兒子?

李岫面色微微凝重,安慶宗的詩,其實已經(jīng)不在岑參之下,難道他自己出的一千貫,自己拿回去,順帶還揚了名?

李岫側身,看向韋諒道:“諒弟,你來試試,若是有成,為兄這里加兩千貫,和安賢弟三千貫一起作賞。”

韋諒一愣,李岫好算計。

若是成了,錢歸了韋諒;若是不成,雖然多出了兩千貫,但這個名聲,李岫和安慶宗一起得了,但鍋韋諒備了。

韋諒一時間有些好笑,心下卻是微冷。

他將手里酒杯放下,拿起酒壺,在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才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站了進來。

他一步步跌跌撞撞的向前,抬起頭。

夕陽已落。

星辰漫天。

但遠地之間,還有一點余暉別光。

“東風吹暖曲江池,一夜龍女青發(fā)多。”韋諒的話音落下,然后將一口酒,狠狠的灌進喉嚨里。

眾人寂靜,曲江龍女,這是舊事傳說了。

韋諒一步跳上旁邊的小舟,在他人驚訝的目光中,從刀鞘在岸邊用力一撞,隨即小舟便快速的前行。

眾人注目之下,韋諒將一壺酒,全部都倒進了喉嚨里,然后晃晃悠悠的倒下,但聲音卻清亮的響了起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聲音在池邊傳蕩,眾人一時間忍不住全都站了起來,腦中一片空白。

看著小舟緩緩在曲江池上遠去,天上水下,全部都是無盡的星河,天地一片。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石亭內,李騰空喃喃的念著這句話,她的目光卻緊緊的鎖在了韋諒的身上。

漆黑的眸子里,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明亮的可怕。

……

小舟,酒氣濃重的韋諒睜著眼睛看著頭頂星河。

比抄詩,誰怕誰。

……

三月初五。

太子府。

詩名剛剛傳開的韋諒,被父親韋堅和母親姜氏帶著,和滿是開心的像是撿到寶一樣的太子李亨,太子妃韋氏,交換了韋諒和和政郡主的庚貼。

陳王,永王,賀知章,李俶等人一起見證。

中堂下,一對少年男女。

站在兩側,彼此相互對視一眼。

眼神交匯,兩人心中清楚,他們是同樣的人。

他們都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而對方能給得了。

足夠了。

兩人同時點頭,將對方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

相互攜手,共步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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