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申頷首，賈母繼續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作何解？”

這句在后世聽來就像是爛大街的句子，就算是沒讀過四書五經的人，穿越過來，也能夠答得個七七八八。

不過景申卻是讀過書的，這種難度，相比于如今的他，差不多就是在問一個高中生加減乘除運算問題。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原以為會是一些策論類的題目，沒成想就是問一些句子釋義這種問題。

一旁的晴雯也是沒讀過書的，也聽不懂賈母說的意思。

不過卻是瞧著眼前的王嬤嬤兒子，卻是十足的草包，卻偏偏還要裝讀書人。

不過有一些話老太太不方便開口，她卻是主動說著：

“怎么，答不上來？”

景申抬頭一副苦笑的樣子，無奈拱手開口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行仁政的人會得到廣泛支持，反之則眾叛親離。同樣圣人的意思是，道德和民心很重要！”

這個時候賈母方才笑著道：“王嬤嬤，你在說什么胡話呢，我瞧著這孩子倒是挺知禮懂事，近些日子我想著寶玉身邊缺了一個讀過書的伴讀，我瞧著這孩子正合適！”

一旁的王氏卻是嘀咕著：“沒想到這孩子還真用心讀了幾天書，倒也是沒有白讀！”

說著連忙臉上陰霾退去，化作滿臉的喜色。

晴雯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說的對與錯，但是從老太太的眼神中來看，大抵是八九不離十的。

對于眼前的人倒是刮目相看，畢竟這時代讀書人那就是一個十分光鮮的身份。

王氏也是在一旁連忙催促道：“你不是來金陵府找事情做嗎？如今還不快謝謝老太太！”

這樣天大的好事兒不等著答應，還要猶豫做甚！

在這個府里誰不知道，老太太對寶二爺到底有多寵愛，這就是天大的運道啊！

不過景申卻是覺得這是從哪里來的話，自己好端端的科舉不去闖，到這賈府當什么下人！

他作揖道：“回老太太的話，晚輩可能要辜負你的好意了，還請我不能答應！”

這個時候賈母臉上的慈祥和藹都迅速收斂了，變得嚴肅冷漠起來。

“怎么？莫不是你覺得這份差事還委屈你了？”

景申回道：“實在是晚輩此番來金陵府其一乃是為了看望母親，其二便是來參加府試。”

一旁的王氏此刻卻是仍舊不相信，這也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兒子。

而是不相信那個以前大字不識的人，不過是僅僅過去數月，竟然就能通過縣試。

那自己夫君若是有這樣的能力，又怎么會現在還落第在家？

至于關于景申是不是天賦高，這孩子是自己生的，聰明是半點談不上的，至多就是有些力氣。

所以王氏仍舊不信，道：“你莫不是還要說，你不僅僅要來金陵府考府試，而且還考中了縣案首！”

如今她也是氣壞了，如今這個時候答應下來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如今偏偏說上這些謊話逞能做甚，這玩意能夠做的偽嗎？

一旁的賈母卻是道：“可是當真？”

一旁的香菱這才施施然行禮，道：“回老太太的話，我家公子的確中了縣案首，在明良縣乃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了。”

景申這時候也是從自己身上，取出一紙書函。

這就是縣試合格憑證，注明考生姓名、籍貫、名次及主考官印章。

這玩意可是很難做假的，而且這要是做假那可是死罪！

這玩意偽造，除取消功名、終身禁考外，輕則杖責、枷號示眾，重則流放充軍，甚至處斬！

沒有人會蠢到拿這玩意來做假，那就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了！

這個時候王氏看著那張紙，眼里有驚喜還有含著淚水。

道：“孩子你當真中了啊，娘還以為你說一些謊話誆騙我呢！”

別人中了縣案首，那基本秀才也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只要在這期間沒有什么重大的過錯，待院試結束，那就是秀才了。

這般年紀就中了秀才，將來未嘗不能再往上走走，若是中了舉人，甚至進士那就是前途無量了！

這般天資聰慧，而且氣質不俗的年輕人，竟然出身普通，而賈府世代勛貴，卻出不了幾個有功名的后輩！

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也是良久后才道：“王嬤嬤當真是好福氣啊，這兒子不僅僅生的斯文俊秀，連讀書都這般聰慧！”

王氏也是微微弓身，行禮道：“老太太，這當真是文昌帝君的庇佑，方才會有如今的成就啊，以往的他卻是最頑劣不堪了，如今卻是幡然悔悟，有了如今的這些成就。”

說起這些當然是一把心酸一把淚，以往的景申卻是讓她一刻都不能安心。

人在金陵府可是心卻還時常掛念著他，唯恐他又在家中惹了事！

身側圍著丫鬟聽著這話，眼里對眼前的景申，也是不免多了幾分矚目了。

這般年紀就中了縣案首，而且還生的這般好看，當真就像是美玉一樣無暇。

寶二爺雖然也生的好看，卻身上缺了眼前的人，那種男子氣度。

老太太聽著王氏的話，語氣中像是問詢帶著幾分求真的道：“當真？”

王氏如此說也是為剛剛自己做的那些，說的那些找補。

“我說的都是千真萬切，因為未能時常待在孩子身邊，所以對他的了解仍舊停在以前，所以剛剛才會說上那些糊涂話！”

賈母點了點頭，想是在想著什么。

而景申卻也沒解釋什么，畢竟對于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也只能用浪子回頭來解釋了。

否則難不成用妖邪奪了殼嗎？

賈母這是看著眼前的景申，聯想到了府里的這些年輕一輩。

若是賈府的孫兒輩，一個個都能效仿這孩子一樣，那該有多好。

既是有如此變化，那定是其父教導有方，而且還是秀才功名。

想到如今賈家族學現狀，想著若是請來其父，那不是也能夠讓這些賈家后輩都能夠有眼前這孩子成就？

于是又掛上一副笑臉道：“王嬤嬤，聽聞你家夫君還在明良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