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坨子上放羊的
- 重生1979,這個文豪是卷王
- 老字牛
- 2155字
- 2025-05-13 06:00:00
這人物設定、這核心想法都太新奇了,還有這節奏,快而爽但又細節滿滿,一環套一環欲罷不能。
七八十年代,還沒有“腦洞”這種說法,長篇小說的寫法也都是娓娓道來。
而蘇文天把后世網文的腦洞設定方法,以及快節奏的套路融進了這篇作品中。
這跨世紀的“爽文”手法讓上官堯耳目一新。
上官堯就這么站在桌旁,一口氣看到最后。
讀完最后一個字,還不甘心地翻一下稿紙,遺憾地確定后面真沒了。
“不對,這不應該是結尾啊。”
上官堯發現小說沒寫完,這讓他有點心里癢癢,不由得嘀咕出聲。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都站麻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著酸麻的雙腿,上官堯閉著眼睛思索:
這么快的節奏,這簡短的語句,很有一點海明威的風格,我喜歡。
當然這不可能真的是海明威,時代背景對不上。
不是海明威,這是翻譯哪個外國名家的作品呢?
重新翻回開頭:稿子里并沒有標注翻譯自哪部外國作品。
難道是……原創?
一個龍國人寫外國作品,味道能這么純正嗎?
不管是翻譯還是原創,文筆如此成熟,應該是個老作家。
如果是新人,那絕對是……天才!文壇的未來之星!
上官堯不再思考,拿起紙筆——
【蘇文天同志:您好,誠摯地感謝您來稿,有些問題請不吝賜教。】
【您這是翻譯作品嗎?如果是,請注明原著書名和作者,還有這個作品是不是沒寫完?您以前發表過其它作品嗎?您的筆名是……】
……
千里之外,蘇文天站在沙坨子上乜呆呆地盯著老山羊啃草根。
他無法看到上官堯的樣子,但不耽誤自行腦補。
他想象著上官堯少見多怪的樣子,心想如果自己在旁邊該多有意思。
他會拍著老同志的肩膀調侃:“上官老大,震驚了沒?四十多年后的網文套路如何?”
揣摩著編輯部那幾個元老,他在心里篤定:這些老家伙們絕對會被這套路“套牢”。
套路之所以成為套路,那是因為它可以拿捏人心,并經歷過無數讀者和漫長的時間考驗。
“嘿嘿,老上官,你逃不出我的套路。”
一陣山風吹來,蘇文天裹了裹老棉襖,踢一腳正在努力尋找草根的頭羊:
“走,回家,你吃得差不多了,我還餓著呢。”
頭羊“咩咩”地叫兩聲,不情愿地在蘇文天驅趕下往回走。
另外兩頭羊也戀戀不舍地跟在后面。
這三頭羊其實是生產隊的。
當年蘇文天從監獄里出來后,一改過去憨傻肯干的性情。
他根本不下地干活,就愿意跟知青們“糾纏”在一起,天南地北胡侃、講故事,還搞什么文學社。
但畢竟還有一個妹妹需要養活,還得柴米油鹽,還得掙工分。
在蘇文天不斷“以德服人”的反復折磨下,生產大隊長無奈將放羊的活兒交給他,并按滿勤記工分。
放羊、玩文學、跟女知情眉來眼去……
蘇文天出獄后的日子就這么慢慢地熬著,他在等待時機,等待著一飛沖天的那一刻。
讓蘇文天沒想到的是,時機還沒到愛情卻不期而至。
其實,當年蘇文天揍王大巴掌的事,究其根源是跟林如心有關系的。
王大巴掌之所以找老李麻煩,起因就是王大巴掌有一次對林如心欲行不軌,被老李撞見。
老李一頓裝傻充愣攪了王大巴掌的好事,從此就沒了消停日子,隔三差五就被王大巴掌欺負。
然后,被蘇文天碰到,蘇文天就打折了大巴掌的腿。
有了這一連串的因果,蘇文天出獄后,林如心對他也是另眼相看心存感激。
接觸之后,林如心驚奇地發現,以往覺得憨憨傻傻的蘇文天原來是個“文學寶藏”。
什么詩詞歌賦,古典現代,張嘴就來。
對于剛剛出現的那些讓人讀起來云里霧里的詩歌,蘇文天有著超越時代的理解,還專門為3月份剛發表的北島的詩作《回答》寫了一篇詩評。
詩評名字叫《朦朧詩——激情和理想從狂熱到幻滅》。
開始的時候,這只是他們知青點內部討論的文章,有好事者將該詩評傳給其他知青點的詩歌愛好者。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迅速在詩歌愛好者中傳播開來。
甚至傳入了大學校園、教授案頭。
從這篇詩評開始,那些云里霧里的詩歌有了一個浪漫的名字——朦朧詩。
對于當代的那些小說,蘇文天更是了解得讓人瞠目結舌。
什么劉心武《班主任》、盧新華《傷痕》,蘇文天張嘴就來。
在全公社“知青文學社”的一次大討論中,他又寫了一篇《我姑且稱他們為“傷痕文學”》的評論文章。
文章洋洋灑灑,不僅對“傷痕文學”進行了定義和概述,還對其出現的時代背景與社會意義進行深入剖析,更大膽地預測未來還會出現“反思文學”“尋根文學”“改革文學”“先鋒文學”等各種各樣的流派。
這篇評論文章和那篇詩評一樣,也很快流傳開來,在各地知青間以手抄本的形式傳來傳去。
在這個人人都自詡為“文學青年”的年代,眾多年輕人沒讀過《班主任》《傷痕》也看不懂《回答》,但他們都會附庸風雅地談到“朦朧詩”和“傷痕文學”。
尤其是“朦朧詩”,許多人按照《朦朧詩——激情和理想從狂熱到幻滅》這篇詩評里提到的寫作方法,創作出了一篇又一篇的“朦朧詩”。
“朦朧詩”如春筍般到處冒頭,似乎滿世界的年輕人都在寫“朦朧詩”。
在這兩篇文學評論迅速成為“時尚文學”標簽的同時,名字怪異的作者“沙坨子上放羊”也成了神秘的地下“文學評論家”。
很多文學教授、詩人和作家都在尋找這個“沙坨子上放羊”,有人想跟他探討文學,有人想請他給寫評論……
可是,這人太神秘,不在大學校園里、不在工廠礦山中、不在建筑工地、更不在出版社、雜志社、報社電臺,全國基層群眾文化館里也沒人知道這個人。
沒有一個作家、編輯和文化工作者了解這個人。
“沙坨子上放羊”成了文學界的一個傳說。
文學界在找“沙坨子上放羊”,而蘇文天根本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找自己。
那一刻,他正沉浸在沙坨子上的愛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