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道口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 重生1979,這個文豪是卷王
- 老字牛
- 2139字
- 2025-05-22 15:16:04
林如心在燕大的復(fù)習班,是學校專門為教職工子女開辦的。
更何況,林如心也不敢讓蘇文天跟他在一個復(fù)習班上課。
如果被林母發(fā)現(xiàn),肯定又會有一場不小的家庭風波。
對蘇文天來說,報復(fù)習班,僅僅是為了那一紙證明。
上一世,蘇文天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學霸留學碩士。
而且他參加高考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十年代后期了,高考內(nèi)容遠比老三屆難得多。
簡單翻了翻林如心給他淘來的舊教材,學生時代的記憶很快就找了回來。
呵呵,老三屆高中內(nèi)容比想象的還要簡單。
其實,1979年的高考已經(jīng)比前兩次的難度加大了許多。
但那么一點難度的提升,對于蘇文天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學費一分不少,我不一定常來上課,只是想要優(yōu)秀學員證明,有報名資格就行。”
蘇文天客氣地說明意圖。
五道口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高考復(fù)習班負責人蹺著二郎腿、叼著煙:
“年輕人,你本來就是半路插班,學海無涯苦作舟啊,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呢?在這里想獲得優(yōu)秀學員,比考大學還難哦。”
話音未落,一條牛皮紙包著的香煙“啪”的一下就拍在了那負責人的懷里。
那負責人沒想到這小伙子如此“生猛”。
負責人用小指甲摳開一小塊牛皮紙,眼神立刻明亮起來。
里面是一條牡丹煙。
七十年代,燕京流行一個順口溜:
“省中華、市牡丹,中級干部抽香山,工農(nóng)兵兩毛三(指北海牌,兩毛三一盒),農(nóng)村干部大炮卷得歡。”
那時候,牡丹煙5毛1分錢一盒,那這一整條就是5塊1毛錢,不是個小數(shù)字啊。
負責人迅速把煙塞到抽屜里:“小蘇啊,優(yōu)秀學員名額不多啊,你也不能總不來,總得讓老師認得你是吧。”
“好,一言為定,我只要優(yōu)秀學員證明。”
蘇文天抓過負責人的手強行握了握,那負責人手心里立馬多了一張十圓大票。
負責人一手插兜兒,一手拉住蘇文天:“走,我給你找個最舒服的班。”
那個年代,總有一些人是為了應(yīng)付父母和家人到復(fù)習班來,但其實根本就不想學習。
這個班級里的學員,上課時眼神都是游離的。
他們有的在看小說,有的看著窗外遐想,有的拿著梳子和鏡子不斷修飾和調(diào)整自己的發(fā)型。
偶爾發(fā)現(xiàn)一個奮筆疾書的,仔細一看是在練字。
“文哥可不跟這些垃圾人同流合污。”蘇文天想著,拿出紙筆,心中暗念,“文哥是要寫小說的。”
整個班級里,只有蘇文天一人,不停地刷刷刷寫字。
七十年代末期的復(fù)習班,跟現(xiàn)在純商業(yè)化的輔導(dǎo)班不太一樣。
那個時候,各個大學辦輔導(dǎo)班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獲得經(jīng)濟效益,而是為了完成上級的任務(wù)。
所以,老師們也都懷揣著偉大的理想,把這些社會閑散人等,依舊當做學校里的孩子。
“理想狀態(tài)下,無后坐力炮的彈道曲線……”
老師在黑板上畫出一條拋物線,認真地標注著各個點上的數(shù)值。
“老師,無后坐力炮也是有后坐力的。”一個學生吊兒郎當?shù)卣f。
老師頭也不回,繼續(xù)標注:“我們設(shè)定理想狀態(tài)。”
“老師,我是民兵,打過炮兒的,不可能沒后坐力!”
那學生的表情里帶著戲謔,故意把“炮”字加了兒化音。
學生們哄堂大笑。
瞬間開啟了嬉笑模式,相互說著各種打趣的屁嗑兒。
“安靜!安靜!安靜!!!”
老師用黑板擦使勁兒地拍著講桌,一臉煩躁。
“看看你們的樣子,還像個學生嗎?!”老師將學生們點指一圈。
一個女青年忽然站起來。
她燙著大波浪、高領(lǐng)毛衣、很瘦的小翻領(lǐng)外套、大喇叭褲。
在七十年代末,頭發(fā)燙出個大波浪、穿喇叭褲,絕對是潮人中的潮人,甚至是叛逆和驚世駭俗。
“我不是學生,他們叫我待業(yè)青年。”
也許是被人們非議多了,也許是年輕人的叛逆心理,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挑釁意味。
“待業(yè)青年”是1978年才剛剛出現(xiàn)的新詞,用來稱呼那些暫時沒找到工作的年輕人。
但是,從誕生那天開始,這個字就不太受這個群體自身的喜歡。
看到這個女孩跳出來挑釁,還打扮成這樣,老師很是生氣:
“不是學生你就滾出去!燙個卷毛,穿著大喇叭褲像個什么樣子?!
喇叭褲能吹響四個現(xiàn)代化的號角嗎?!”
還沒等女生回答,同桌男生就陰陽怪氣地道:“請問老師,什么褲子能吹響呢?”
哄堂大笑,年輕的人們開心極了。
老師徹底怒了,把粉筆和黑板擦往講桌上一摔,“噔噔噔”走到那名男生面前。
“爛泥扶不上墻!敗家子!敗類!一群溜氓!”
說這話的時候,老師斜眼看了一下后面旁若無人埋頭書寫的蘇文天。
“你們不學習,不要影響人家好學生,這個同學一直在做筆記,不像你們一個一個……”
蘇文天抬起頭,看著老師,心道:“老師啊,你這哪兒是表揚?你這分明是樹敵啊。”
就在這時,蘇文天的同桌“撲哧”笑了:“老師,你都不講了,他還做個屁筆記啊?”
老師瞬間無語,低頭一看立馬怒了:你寫啥呢?你這都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老師搶過蘇文天的稿紙,看著上面的文字,嘲笑地讀道:
“老馬擰了一下鼻子,他腦袋上的天線一陣亂動,嘩啦嘩啦的調(diào)臺聲音傳來,電波換了頻段……”
“聽聽,這都寫的什么,你給我解釋解釋這都是什么?!”
老師越讀越生氣,使勁兒抖著手里的稿紙,仿佛要把稿件抖碎一般。
蘇文天敬佩老師對教學的態(tài)度,但作為老師這樣羞辱人、藐視他人尊嚴就不對了。
更重要的是,蘇文天不能讓老師把自己的稿件給損壞了啊!
一把奪過文稿,麻利地塞進書包里,蘇文天抬腿就想走。
“回來!我允許你走了嗎?!”
老師怒吼。
“裝的挺有文化,你還不如穿喇叭褲戴蛤蟆鏡呢!”
老師,你這就不對了,你這不是教學你這是治氣。
看你生氣,我本來想躲著點,可你自己往上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蘇文天回頭,歪嘴一笑:“老師,你對喇叭褲的理解是不是有偏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