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風裹著細小的冰晶掠過校園，林晚縮在教室窗邊，看著天空中飄下今冬的第一片雪花。早自習的鈴聲剛落，她便看見周敘抱著畫具袋匆匆跑進教室，黑色圍巾上還沾著幾片融化的雪粒。

“下雪了。”周敘路過她座位時，壓低聲音說了句。林晚抬頭，正對上他被冷風吹得發紅的耳尖，心跳不自覺加快。課間操時間，她站在隊伍里，遠遠望見周敘和美術社的同學在操場角落架起畫架，雪花落在他的畫板上，又迅速融化成水痕。

放學后，林晚留在教室寫作業。天色漸暗時，周敘背著畫具走進來，發梢還掛著雪：“后山的雪積得很厚，去看嗎？”不等她回答，他已經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輕輕圍在她脖子上，“別凍著。”

兩人踩著積雪往山上走，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周敘突然停住，彎腰捧起一把雪，團成雪球：“小心！”雪球擦著林晚的發梢飛過，在樹干上炸開。她愣了兩秒，彎腰抓起雪反擊，卻不小心滑倒在雪地里。

周敘慌忙跑過來，伸手拉她時兩人一起跌坐在雪堆里。林晚笑得直不起腰，轉頭卻發現周敘正盯著她看，睫毛上落著雪花，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別動。”他輕聲說，伸手拂去她臉上的雪，指尖的溫度比雪還要涼。

暮色漸濃時，他們在觀景臺的長椅上坐下。周敘從包里掏出速寫本，借著路燈的光開始畫畫。林晚湊過去，看見畫紙上漸漸浮現出兩個靠在一起的身影，背后是飄落的雪花和遠處的燈火。“送給你。”他撕下畫紙，在背面寫了行小字，“初雪和你，都要珍藏。”

平安夜那天，林晚在課桌里發現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打開時，里面是一套水彩顏料和一張手繪卡片，卡片上畫著戴著圣誕帽的草莓橡皮，旁邊寫著：“明天下午四點，老地方等你。”她紅著臉把禮盒塞進書包，卻沒注意到周敘在后排看著她笑。

第二天，林晚提前十分鐘到達觀景臺。周敘已經在布置，地上用蠟燭擺出心形，中間放著一個小型圣誕樹，樹上掛滿了彩色的小燈和星星形狀的裝飾。“喜歡嗎？”他摘下手套，呵出白氣，“本來想畫星空，可惜今晚沒有月亮。”

林晚看著閃爍的彩燈，眼眶發熱。周敘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盒子，里面是枚銀色的星星項鏈：“戴上試試？”他的手指微微發抖，替她戴上項鏈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鎖骨，“以后，你就是我的小星光。”

下山時，周敘牽起她的手。林晚感覺手心冒汗，卻舍不得松開。路過便利店時，周敘買了兩個烤紅薯，剝開熱氣騰騰的外皮：“嘗嘗，我挑的最甜的。”他把紅薯喂到她嘴邊，自己卻被燙得直吹氣，逗得她哈哈大笑。

回到家，林晚在日記本上寫道：“12月25日，晴。原來喜歡一個人，連呼吸都是甜的。周敘說，以后每個冬天，都會帶我看初雪。”她摸著脖子上的項鏈，窗外的雪還在下，卻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