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風裹著桂花香鉆進教室，林晚趴在課桌上，看著窗外的銀杏葉打著旋兒飄落。美術課代表抱著畫具走進來：“下周要寫生，大家準備好畫架和顏料。“她轉頭看向后排，周敘正用美工刀削鉛筆，木屑簌簌落在素描本上。

放學時，周敘收拾畫具的動作比往常慢了許多。林晚磨磨蹭蹭地整理書包，余光瞥見他把一盒彩鉛放進她的抽屜：“明天寫生用我的，你那盒顏色太淡。“不等她拒絕，他已經背著畫具袋走出教室。

第二天清晨，林晚在校門口等周敘。他騎著自行車出現時，車后座綁著兩個畫架：“坐上來。“他的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沙啞，校服外套被風吹得鼓起。林晚坐上后座，雙手輕輕搭在他腰間，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僵硬。

寫生地點在學校后山的楓樹林。周敘熟練地支起畫架，把調色盤遞給林晚：“今天畫楓葉。“他蹲下身，撿起一片火紅的楓葉：“看，葉脈像不像血管？“他把楓葉放在她手心，指尖的溫度透過葉片傳來。

林晚握著畫筆，卻怎么也畫不出滿意的顏色。周敘放下自己的畫具，站在她身后：“手腕放松。“他的手覆在她手上，帶著薄繭的掌心貼住她的手背，“先勾輪廓，再上底色。“在他的引導下，楓葉的脈絡漸漸在畫紙上顯現。

“你很有天賦。“周敘松開手時，林晚聽見他輕聲說。她轉頭，發現他離自己很近，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遠處傳來其他同學的嬉鬧聲，他突然伸手，擦掉她臉頰上的顏料：“變成小花貓了。“

午休時，林晚在畫室清洗畫筆。水龍頭的水濺濕了她的袖口，她正手忙腳亂時，周敘遞來紙巾：“笨。“他接過畫筆，熟練地清洗干凈，“明天美術考試，要不要我教你？“他的袖口也沾著顏料，是和她畫紙上一樣的橘紅色。

考試那天，林晚盯著畫紙發呆。題目是靜物寫生，她卻滿腦子都是周敘教她畫畫的樣子。突然，她感覺腳邊被輕輕踢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周敘用橡皮滾過來的小紙條：“畫你最喜歡的東西。“

林晚嘴角上揚，開始勾勒輪廓。她畫了圖書館的角落，畫了清晨的觀景臺，最后在畫面右下角添上一個草莓味的橡皮。交卷時，她看見周敘對著她的畫露出笑容，他的試卷上，畫的是一個扎馬尾的女孩。

深秋的雨來得猝不及防。放學時，林晚站在教學樓門口發愁，周敘突然撐著傘出現：“一起走。“傘明顯傾向她這邊，他的右肩很快被雨水打濕。路過便利店時，他買了兩杯熱奶茶：“原味的，少糖。“

奶茶的熱氣模糊了林晚的眼鏡。她偷偷看周敘，發現他正盯著奶茶杯上的卡通圖案發呆。“在想什么？“她問。周敘轉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在想，以后每個雨天都要給你送傘。“

林晚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卻聽見周敘接著說：“還有，你畫的橡皮很可愛，下次我教你畫會發光的那種。“他的聲音混著雨聲，像首溫柔的歌。她低頭喝奶茶，甜味混著暖意，漫過整個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