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力有未逮,破局維艱(一)
- 我在匪寨搞均田,你們說我造神?
- 李裁鋒
- 2232字
- 2025-07-20 08:00:00
于是,一場足以將西麓密林犁平數里的“大戰”……
竟在這驚天動地的“雷火”誤炸場下,以雙方心照不宣、各自狼狽退走的方式,詭異的消弭于無形。
星火寨西邊的百年古木、珍禽異獸們,全然不知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溜達了一圈,依舊在夜風中安然搖曳、沉眠。
唯有那被遺忘在戰場邊緣的倒霉蛋,納拉蘇勒,獨自蜷縮在冰冷的灌木叢里。
望著懸崖方向尚未散盡的滾滾硝煙,和那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巖壁……
精致易容下的小臉一片茫然,櫻唇微張,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問號在瘋狂旋轉: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先生,人……找到了。”藥乾的聲音,透過兵主靈犀傳來。
早在下令用爆裂箭覆蓋懸崖之前,吳宇就已防著這刺客墜崖未死、借機遁走。
他提前便遣了藥乾,帶一隊精干星火衛從正門悄然下山,繞道直撲懸崖下方的亂石灘——
守株待兔!
果然,那焦黑扭曲的身影,剛從百丈高空砸落亂石堆中不久,便被藥乾帶人尋獲。
“只是……”藥乾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
“人已沒氣了,摔得……不成樣子了。”
“很好。”吳宇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半分波瀾:
“帶回來。”
他心中確無半分惋惜。
起初,他是真想留個活口。
那如同鬼魅附壁、虛實難辨的“步法”,著實讓他眼饞。
若能撬開此獠的嘴,逼問出功法口訣,山寨的武庫便又能添一門壓箱底的絕技。
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培養出屬于自己的“暗影”。
可惜……
千不該萬不該,這廝臨逃前竟敢放言要動藥乾、動小緣!
這便觸了他的死線!
既已不死不休,那便只能送你徹底歸西。
至于那功法?吳宇眼神淡漠。
人心隔肚皮,即便真逼問出來,誰知其中有無致命陷阱?
死人的東西,終究不如自己人琢磨出來的踏實。
死了,便死了吧。
這般思緒流轉間,吳宇已踱步至山寨正門。
沉重的寨門緩緩開啟,藥乾一行人牽著馬,裹挾著一身夜露與淡淡的血腥氣,走了進來。
噗通!
藥乾利落的一腳,將馬背上那卷,用草包裹的沉重物體,踢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翻身下馬,抱拳沉聲:“先生,人帶回來了。”
火光跳躍,映照著地上那攤,不成人形的焦黑輪廓。
吳宇面不改色,蹲下身,無視那令人作嘔的焦糊,與血腥混合的氣味。
伸出戴著厚實牛皮手套的手,開始在那破碎的衣物和黏膩的殘軀中,仔細摸索。
動作冷靜,如同在翻檢一堆廢棄的雜物。
不多時,他手指一頓,眼中精光一閃!
鐺啷!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
一柄尺許長的匕首,被他硬生生從尸身腰間的皮鞘里,拽了出來!
火光下,匕首雙面開刃,刃口隱現青芒,中間一道深深的血槽泛著幽冷的色澤。
刀身更隱隱透著一股甜腥的、令人心悸的微光——
分明是淬了劇毒!
“好家伙!”吳宇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屈指在冰冷的刀身上輕輕一彈,發出清越的顫鳴。
這刀,比他那把被砍豁口的精鋼匕首,強太多了!
剛才他就看上了。
此物,當得起“戰利品”三字。
繼續摸索,很快又從那刺客貼身的暗袋里,掏出幾樣零碎:
幾枚邊緣鋒利,形如柳葉的烏黑飛鏢、幾個用蠟封得嚴嚴實實,龍眼大小的黑色小丸子……
不知是毒是藥、還有幾個同樣蠟封、顏色各異的小油紙包,散發著一股混雜著草藥和刺鼻礦物的怪味……
顯然是各種見血封喉的毒粉和可能的解藥。
行家!這廝裝備倒是專業齊全!
就在吳宇的手指,即將離開那焦尸腰間最后一個暗袋時,動作忽然一頓。
指尖傳來的觸感,并非預料中的零碎雜物,而是一個堅硬、厚重、邊緣帶著銳利棱角的物件!
他眉頭微蹙,兩指用力一夾,緩緩將其抽了出來。
一枚半個巴掌大小、通體黝黑的金屬令牌,顯露真容!
令牌入手沉甸甸的,黑鐵材質。
正面,陰刻著一片翻涌的云霧圖案。
云紋深處,暗流涌動,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森與神秘。
令牌背面,則是三個深入鐵骨的陽刻:
玖玖柒。
“煙……雨……樓……”吳宇借著跳動的火光,一字一頓的念出了那云霧深處、若隱若現的三個古篆小字。
他目光剛投向藥乾,藥乾苦笑著搖頭,顯然并不知曉。
“竟是煙雨樓……”墨酉乾低沉而凝重的聲音,帶著幾分夜露的微涼,自身后響起。
原來方才山寨里那番擒拿刺客的動靜,雖不算驚天動地,卻也攪擾了夜色。
墨酉乾本在云來棧里歇息,被隱約的呼喝兵刃聲驚醒,立刻披衣起身。
他剛召集起幾個隨行的護衛,準備出來探個究竟,便有星火衛的漢子匆匆來報,說刺客已然就擒。
聽聞吳宇正在寨門處置,墨酉乾便帶著人趕了過來,想看看能否搭把手。
不料剛擠進人群圍攏的圈子,目光所及,正撞見吳宇從一具脖頸以詭異角度扭曲、癱軟在地的尸身上,摳出一塊令牌。
吳宇聞聲回頭,正對上墨酉乾那張在火把搖曳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沉的臉。
見墨酉乾這副神色,吳宇心知他多半認得,便直接將那沉甸甸的令牌遞了過去:
“墨兄,識得這‘煙雨樓’?”
墨酉乾也不嫌臟,上前一步,撩起錦袍下擺便蹲下身。
接過那冰冷的鐵牌,借著近旁火把的光,反復摩挲著牌面上那煙雨朦朧的浮雕。
又借著火光仔細辨認著,云霧深處那三個陰刻古篆,半晌,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
“錯不了,正是煙雨樓的云蹤令!是個鐵牌殺手,排位也靠后……”他指了指令牌背面的數字:
“玖玖柒,鐵牌序列末流罷了。”
他收起慣常的圓滑笑容,紫竹扇在掌心敲打著,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吳老弟,這煙雨樓……可是咱靖國道上,鼎鼎有名的閻王殿!
“朝廷明里暗里圍剿了幾百年,愣是連根毛都沒拔下來!
“聽聞他們規矩大得很,酬金高得嚇人不說,接活更是挑三揀四……
“非是‘該死之人’,他們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一旦接了單……”墨酉乾頓了頓,語氣愈發低沉:
“派人的路數也邪性。
“講究個層層遞進!鐵牌、銅牌、銀牌、金牌……
“據說上面還有更了不得的人物,但那已非我等所能知曉了。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