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金刀迷局,血祭開場(一)
- 我在匪寨搞均田,你們說我造神?
- 李裁鋒
- 2118字
- 2025-07-05 08:00:00
“喘勻了說話!”李雄將手里的粗陶碗,往旁邊石頭上一頓,湯水四濺:
“說!什么急報能讓你小子,把命都跑豁了?”
“蒼……蒼琛!是蒼琛!他沒死!還過來了!”山貓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為激動和脫力而變調(diào)。
啪嚓——!
李雄手中的粗陶碗,被他生生捏碎!
滾燙的湯汁混著碎瓷片濺了一手,他卻渾然不覺。
猛的站起身,高大魁梧的身影在篝火映照下,如同暴怒的兇神,眼中寒芒爆射: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千真萬確!是蒼琛!他就是那星火寨背后,真正的瓢把子!”山貓被李雄的氣勢懾得一個激靈,語速飛快:
“他帶著二十來號硬點子,正往您這處肉窖子摸過來了!
“想打咱們個措手不及,端了這窩!”
“呵……呵呵呵……”李雄怒極反笑,那笑聲如同夜梟啼鳴,在寂靜的山坳里格外瘆人:
“好!好得很!
“你不走陽間道,專走奈何橋!
“人呢?!現(xiàn)在貓在哪個?!”
“就在山里!離這不遠(yuǎn)了!小的……小的認(rèn)得路!給您帶路!”山貓掙扎著想爬起來。
“都他娘的別吃了!”李雄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整個營地嗡嗡作響!
他眼中燃燒著復(fù)仇的火焰,和嗜血的興奮:
“抄家伙!上馬!跟老子走!
“剁了蒼琛那狗雜種!用他的人頭祭旗!”
一聲令下,剛剛卸甲歇息、圍著篝火造飯的百十號悍匪,如同被捅了窩的馬蜂!
罵罵咧咧的踢翻飯鍋,抄起地上的刀槍弓弩,胡亂往身上套著皮甲。
場面瞬間亂成一鍋沸騰的粥,卻又在幾個頭目的呼喝下,迅速集結(jié)。
片刻之后,一支殺氣騰騰的馬隊,便跟著李雄和半死不活指路的山貓,如同出閘的洪流,浩浩蕩蕩的撞進(jìn)了嶺子。
李雄那邊,剛?cè)缗卑銚涑鰻I地。
吳宇識海中,便響起了藥命那帶著鷹隼般銳利氣息的,靈犀傳訊:
“恩公!出洞了,烏泱泱一大片,正往嶺子里灌!”
“知道了。”吳宇心念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只以秘術(shù)傳音給藥乾:
“按計行事,收網(wǎng)。”
身邊的淵冢對此渾然不覺,正唾沫橫飛的與吳宇“推心置腹”,幻想著日后在黑云寨的威風(fēng)。
突然——
咻——!!!
一聲凄厲刺耳的穿云哨箭,撕裂了山林的寂靜,在高空拖出長長的尾音!
“壞了!”
吳宇臉色驟變,猛的一勒韁繩,戰(zhàn)馬人立而起!
他扭頭沖著淵冢,聲音帶著刻意壓制的“驚怒”:
“淵兄!快撤!有兄弟露了行藏,驚了暗樁!”
淵冢心頭咯噔一下,暗罵:
哪個不開眼的蠢貨?!壞老子大事!
他眼角余光飛快掃過吳宇,和緊跟在側(cè)的兩名星火衛(wèi),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了一下,殺心驟起。
但瞥見那兩名星火衛(wèi)按在刀柄上的手,又硬生生壓了下去……
時機未到,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立刻換上一副,同仇敵愾的表情:
“他娘的!快走!”
緊跟著吳宇,撥馬便逃。
不多時,幾路人馬在一處隱蔽的山坳口倉促匯合。
黑袍“蒼琛”、藥乾、胡楊等人俱在,人人臉上都帶著“驚慌”。
藥乾第一個開口,聲音急促:
“追兵咬上來了!馬蹄聲就在坡后!
“淵兄,你那兩個鉆山的兄弟,怎地只回來一個?”
淵冢臉上,瞬間擠出痛徹心扉的悲憤,捶胸頓足:
“定是……定是折在探路上了!
“狗日的黑云暗哨!現(xiàn)在顧不得了!逃命要緊!”
“也罷!生死有命!”吳宇狠狠一咬牙,聽著身后那如同催命鼓點般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的馬蹄轟鳴,猛的拔轉(zhuǎn)馬頭,眼神決絕:
“這么跑下去,全得交代在這兒!你們分頭走!
“我?guī)讉€兄弟,去斷后!給大伙兒掙條活路!”
話音未落,他已帶著幾名悍不畏死的星火衛(wèi),如同撲火的飛蛾,逆著追兵的方向,策馬沖了出去!
“吳三當(dāng)家!不可啊!”淵冢裝模作樣的嘶喊,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狂喜。
藥乾根本不給他繼續(xù)表演的機會,厲聲喝道:
“都聽令!分開走!
“淵冢!你們?nèi)齻€!務(wù)必護(hù)好大當(dāng)家周全!
“其余人,跟我走!引開追兵!駕!”
他猛的一夾馬腹,帶著剩余的星火衛(wèi),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妙!
淵冢心中狂喜的浪潮,幾乎要將他淹沒!
這潑天的富貴和氣運,真是擋也擋不住!
此刻,緊緊簇?fù)碓凇吧n琛”這頭號目標(biāo)身邊的,全是他黑云寨的自己人。
李雄大當(dāng)家要的“首功”,已然唾手可得!
他強壓著仰天大笑的沖動,和另外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蒼琛老狗,看你今日還往哪里逃!
一行人護(hù)著沉默的黑袍“蒼琛”,在崎嶇的山道上亡命奔逃。
剛轉(zhuǎn)過一道陡峭的山彎,前方豁然開朗,是一小片相對平坦的林間空地。
然而,那“蒼琛”卻毫無征兆的,猛然勒住了馬!
“大當(dāng)家……?”淵冢心頭一跳,順著“蒼琛”面朝的方向望去,渾身的血液瞬間涼了半截!
只見空地對面,赫然肅立著一支人馬!
人數(shù)約莫四十余騎,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鐵血肅殺!
人人披甲執(zhí)銳,刀出鞘,弩上弦,沉默得像一群冰冷的石雕。
淵冢:???
這……這是哪路神仙?!
山匪?不像!
官兵?有點像……
這懾人的氣勢……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駭,悄悄策馬貼近那紋絲不動的黑袍“蒼琛”身后,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大……大當(dāng)家,前面……是您安排的接應(yīng)?”
那黑袍“蒼琛”依舊沉默如山,只是端坐馬上,仿佛與對面那支殺機凜冽的隊伍,在進(jìn)行著無聲的對峙。
時間仿佛凝固。
就在淵冢手心沁出冷汗,幾乎要按捺不住時,對面軍陣中沖出一人,策馬來到陣前。
一個如同金鐵摩擦般的聲音,穿透了凝滯的空氣:
“蒼——琛——!好……個……”
就在這“好個”二字落下的剎那!
那一直如同泥塑木雕般的黑袍“蒼琛”,猛的一抖韁繩!
胯下戰(zhàn)馬,撒開四蹄,竟不是迎敵,也不是后退,而是……
朝著對面那支殺氣騰騰的鐵甲方陣,沒命的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