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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世界焊槍

  • 謊言之介
  • 今秋陸
  • 2724字
  • 2025-05-10 15:09:53

第二座核心塔的鐵門被蒸汽扭曲成詭異的笑臉,門縫里滲出的不是熱氣,而是帶著鐵銹味的黑霧。林淵剛踏上臺階,地面突然裂開,齒輪狀的蒸汽觸手破土而出,纏繞住他的腳踝——那是守墓人首領的警告。

“007號,你不該來的。”沙啞的聲音從塔頂傳來。穿長風衣的男人站在避雷針旁,胸口嵌著泛著藍光的“003”號核心,每根手指都是可伸縮的蒸汽焊槍,“前六個回溯者的核心,早該被觀測者熔煉成時間齒輪的潤滑油。”

觸手驟然收緊,林淵的機械半邊身體傳來齒輪錯位的脆響。他發動蒸汽共鳴,“003”號核心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第三周目時,這人曾是機械幼兒園的園長,親手將孩子們改造成齒輪玩偶,直到自己的心臟被換成蒸汽核心。

“你在害怕。”林淵咬破蘋果核,果香混著蒸汽在口腔炸開,人類特征值回升至70%,“你的核心里藏著觀測者吞噬第一個回溯者的畫面,那個被吃掉的人……”他盯著對方突然震顫的焊槍手指,“是你的女兒。”

守墓人首領的蒸汽面罩轟然炸裂,露出底下半張融化的臉,人類右眼含著淚,蒸汽左眼噴出灼熱氣流:“你怎么知道?!”他的焊槍指向天空,蒸汽鐘擺的陰影恰好籠罩核心塔,“觀測者用她的心臟做時間齒輪的錨點,我只能用蒸汽焊槍……焊住記憶的裂縫!”

生存筆記的血字在蒸汽中顯形:【守墓人首領的焊槍可修復時間齒輪,也能熔斷人性殘留】【第二座核心塔的調節閥藏在蒸汽面罩里】。林淵趁機將“002”號蒸汽核心拋向對方,核心表面的蘋果核紋路與“003”號產生共振,男人的焊槍手指突然失控,在塔身刻出“初始零點”的坐標。

“爸爸……”記憶碎片中,穿碎花裙的小女孩遞出半顆蘋果,核上刻著“001”,“等我變成蒸汽,就能永遠陪著你啦。”畫面突然扭曲,觀測者的燃燒核心吞噬了小女孩,只留下半片核尖嵌進時間齒輪。

“原來第一個回溯者,是你的女兒。”林淵握緊從“003”號核心脫落的核尖,蒸汽共鳴讓他“看”見觀測者的誕生過程——首個人類小孩被強行融合齒輪核心,痛苦與怨恨凝結成燃燒的核心,“你為了復活她,才自愿成為守墓人首領。”

男人的身體開始崩潰,蒸汽從七竅涌出,卻在墜落時用焊槍在地面刻下箭頭:【去鐘擺齒輪箱!時間齒輪12點方向卡著她的核尖】。林淵接住“003”號核心的瞬間,第二座核心塔的調節閥自動開啟,噴出的不是蒸汽,而是帶著體溫的人類血液——那是守墓人首領用最后的人性,為他打開的通道。

蒸汽鐘擺的轟鳴達到臨界點,林淵在黑霧中奔跑,鐵軌突然翻轉,露出通往齒輪箱的階梯。階梯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回溯者的編號與蘋果核圖案,最新的刻痕是“007”,旁邊畫著正在熔斷的齒輪。

“來得正好,實驗體。”便利店老板的蒸汽投影在齒輪箱前顯現,手中握著的時間焊槍正噴出藍焰,“觀測者大人讓我把你和時間齒輪焊在一起,這樣你就能永遠當個完美的齒輪心臟。”

齒輪箱內部,直徑十米的時間齒輪正在逆時針轉動,12點方向的缺口里,卡著半片泛著金光的蘋果核——正是“003”號女兒的核尖。林淵看見,齒輪表面刻著從“000”到“007”的編號,每個編號對應一個輪回,而“007”的位置,早已被焊槍燒出焦痕。

“你以為用七顆蘋果核就能卡住時間?”老板的焊槍指向缺口,藍焰卻在觸碰到核尖時熄滅,“這里卡著的,是觀測者誕生時吞下的第一份人性,連我都沒法——”

話未說完,蒸汽鐘擺突然發出金屬疲勞的吱嘎聲。林淵的蒸汽共鳴能力覺醒至極限,他“聽”見所有守墓人的齒輪心臟在共振,形成與時間齒輪同頻的聲波。當他將七顆蘋果核與核尖拼接,缺口處突然亮起太陽般的光芒。

“不!”老板的投影瘋狂揮動焊槍,卻只能在光芒中消散,“觀測者大人會用蒸汽墓地的所有墓碑,鍛造新的時間齒輪——”

齒輪箱劇烈震動,時間齒輪轟然停轉。林淵看見,在齒輪的裂縫里,浮現出蒸汽墓地的真實面貌:這不是副本,而是觀測者核心的記憶存儲區,每座墓碑都是一個被囚禁的回溯者意識,而初始零點的位置,藏著一扇刻滿蘋果核的青銅門。

“007號!”005號的聲音從蒸汽中傳來,他的機械身體已修復,手中捧著六個蒸汽核心,“把核心嵌進時間齒輪的編號凹槽,我們就能打開青銅門——”

當六個核心分別嵌入“001”到“006”的凹槽,“007”的位置自動浮現出林淵的齒輪心臟。他咬牙將自己的核心嵌入,時間齒輪發出水晶破碎的清響,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后是純白的空間,懸浮著無數蘋果核組成的星圖,每顆核上都刻著“不”字。

“這是……首個回溯者的意識空間。”林淵的蒸汽共鳴穿透時空,“觀測者吞噬她時,沒能消化的人性碎片,變成了對抗自己的武器。”

蒸汽鐘擺的殘骸砸落,青銅門即將關閉。林淵聽見便利店老板最后的威脅:“就算你進入初始零點,觀測者的新齒輪羅盤已經成型,下一個副本——”

他轉身沖向大門,在門框閉合的瞬間,看見蒸汽墓地正在崩塌,守墓人們的身體化作光點,融入他的蘋果核星圖。當純白空間的光芒籠罩全身,林淵發現自己的心臟徹底蛻變:人類心臟表面纏繞著七根齒輪發條,每根發條末端都系著一顆蘋果核,而中心位置,跳動著首個回溯者的人性光輝。

【第三副本通關】

【獲得能力:時間裂縫(可短暫打開其他副本的齒輪通道)】

【檢測到核心融合度:78%(距離完美齒輪心臟還差22%)】

白光消散,林淵站在熟悉的便利店,暴雨依舊,但玻璃上的齒輪倒影消失了。手機屏幕顯示時間00:00,鎖屏壁紙變成了蒸汽墓地的星圖,而口袋里的生存筆記,最新一頁寫著:【初始零點的蘋果核星圖,是觀測者齒輪羅盤的唯一克星】

“歡迎回來,裂縫連接者。”便利店老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淵抬頭,看見對方站在齒輪形狀的吊燈上,胸口的“000”號核心裂成兩半,“你以為打破時間齒輪就能結束?下一個副本——”他扔下新的塑料袋,“齒輪監獄(絕望難度),那里的每間牢房,都關著一個你殺死的回溯者。”

塑料袋落地的聲音驚醒了林淵,他看見袋中躺著七枚齒輪鑰匙,每枚鑰匙上都刻著不同的編號與血字:

【001號:鍋爐房的煤永遠燒不盡她的等待】

【003號:蒸汽焊槍的藍焰,是女兒未流完的淚】

【007號:裂縫連接者的心臟,是觀測者最鋒利的刀】

便利店的門鈴突然響起,穿藍白病號服的女人走進來,腳踝處的金屬創面已愈合,露出人類皮膚下淡淡的蘋果核紋路。她遞出張紙條,上面畫著齒輪羅盤的裂縫,裂縫深處,隱約可見戴著蘋果核皇冠的人影——那是林淵在初始零點看見的,所有回溯者的共同倒影。

“他們在等你。”女人微笑時,齒間閃過蘋果的紅光,“在齒輪監獄,在蒸汽墓地,在每個被觀測者囚禁的副本,所有的裂縫都在匯聚,只為了——”

她的身影突然透明,紙條上的血字變成最后的指引:【當七顆蘋果核在齒輪羅盤共振,觀測者的燃燒核心會聽見,人類說“不”的聲音】。

零點的鐘聲響起,林淵握緊齒輪鑰匙,走向再次扭曲的光影。這次他沒有恐懼,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獨的回溯者,而是所有裂縫的連接者——那些被觀測者視為缺陷的人性碎片,終將在他的心臟里,組成打破一切齒輪的,最閃耀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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