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聽說會議室的沖突，下晚自習后從九班揪出魏然，大罵了他一頓。

“你丫就不動動腦子！”

“葉寒，我腦子沒你們好使，主意沒你多?！蔽喝粨蠐项^，一臉委屈，“可我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我不管誰對誰錯，我只知道誰是外人誰是兄弟?！?

葉寒突然說不出話來，面前的傻大個嘻嘻哈哈脾氣好了很多年，雖然身強體壯卻從沒有主動欺負過任何人，那天是那些年和今后很多年的唯一一次。

谷羽那幾天一直沒有出教室閑逛，擔心碰到江濛，也怕遭遇林旭。魏然的突然出手打破了谷羽休養生息的計劃，那天江濛的表現，讓谷羽實在不知道見她如何寒暄。至于林旭，政教處的處分沒下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谷羽不是怕，是擔心事情發展的更不利。

幾次針鋒相對，林旭的自負玩世不恭已經顯露無遺。畢竟人家是富家大少，在這個社會錢權交易比比皆是，谷羽對政教的處罰結果很擔心。

周五晚餐，谷羽和葉寒從餐廳回來，教學樓門廳的通告欄多了一張通告，是對會議室打架事件的處罰結果。

“開除學籍！記大過！”葉寒伸手撕下通告，撕成碎片塞到垃圾里，“單方面處罰，還從重處理，政教處是他家開的了！”

谷羽無奈搖搖頭，拉著葉寒上樓，“事已至此，生氣也沒啥用了。”

“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魏然被開除！”葉寒掙開谷羽拉著的手，“我不能，你更不能！”

“那我們現在大鬧政教處？”

“對不起，我失態了?！比~寒嘆氣，率先像樓上走去。

谷羽沒告訴魏然處罰結果，也希望他暫時不要看到。魏然家和谷羽很像，農村人沒權沒勢，全期望孩子能考個好些的大學，出人頭地。

谷羽能想到的唯一希望是去找班主任，不是徐師，是已經調到普通班的海爺。海爺是年級主任，雖然現在管不到重點，可或許有希望幫幫他們。

海爺的辦公室在教學樓另一面，谷羽晚自習偷偷跑到那邊，站在門口又不知道進去說些什么。海爺事情很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出去，谷羽知道自己機會不多，咬咬牙敲門進去。

“谷羽?！焙斠姷焦扔鸷芨吲d，指了指沙發，“坐?！?

“老師。”

“咋想起找我來了?！焙斠幌蚝芟矚g谷羽，辦事兒利索，當班長也放心。如今帶了普通班，更覺得當初谷羽很優秀。

谷羽不知道咋開口，坐在沙發上只能硬擠出笑臉。

“你小子這狀態肯定有事情?！焙斠娝o張兮兮，一眼瞧出他的小心思，“有什么事兒就說？”

“我闖禍了?！?

海爺并沒有皺眉頭，也沒有驚訝，“會議室那事兒你們兩個是真沒長腦子?！?

“老師知道了？”

“政教傳得沸沸揚揚，我想不知道都難?！?

“老師您能不能幫幫我？”谷羽帶著渴求看著海爺，這是有可能幫他的唯一希望。

“你小子不需要幫，記個大過就記，省得你不長記性。”海爺搖搖頭，抽出抽屜里老1班合影，指著最后排的魏然，“這個蠻小子到這兒也不讓我省心。”

“那個學生走了關系，處罰格外嚴重，我也不能太偏袒你們。”海爺看了看一旁的谷羽，“開除應該是開除不了，但也只能是開除不了?！?

谷羽重重點點頭，他知道海爺的意思是肯幫他了，“谷羽懂?！?

“小羽子，你們沒得胡鬧啊?！?

谷羽明白海爺不想他耽擱學業，他的家庭自己也知道，根本沒資格允許他松懈一點兒。

“咱班我記得最深的幾個人，你骨氣太重，魏然太憨厚，葉寒最冷靜卻情緒不穩定，方曉沒小心思，江濛心事太重了?！焙斂粗嫌奥f，“你小子有些事要分清楚，有些東西我當老師的是不該說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謝謝老師?！惫扔疣嵵氐亟o海爺鞠了一躬，這樣的幫助真的不是一般老師能給的，關系著很多人際利益，雖說事情不大但總歸是造成了麻煩。

“回去好好上課，有什么事兒也要畢業再說?！?

谷羽是個聰明人，知道海爺話里的意思。他和江濛的事情，海爺應該是知道很多，如今這樣的變故，谷羽知道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臉，畢竟當年信誓旦旦。

第二天政教處又張貼了公告，谷羽兩個都改成了記大過，魏然興奮的拉著他和葉寒跑到門廳看公告。

“就說嘛，這種事情又不會有多大處分，記個過又能咋。”

“受了處分還高興?！比~寒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什么獎?！?

“我啊能安穩過下去就得了，要啥獎啊?！蔽喝辉缇土晳T了葉寒的嫌棄，絲毫不在意。

葉寒悄悄看看谷羽，谷羽正好側身和他對視，兩人相視一笑。

“走啊走啊。打球去?！蔽喝灰贿叡е粋€，大搖大擺地朝籃球場走去。

谷羽突然有些惆悵，這樣的日子多像以前，如果一切都沒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