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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破局(六千字大章,求追讀,月票推薦票,謝謝!)

“寫信之人,必然是緬人貴族,”顧言看著手中信件,分析道:“也只有他們這些世代與天朝打交道的上層人物,才能寫出這般還算通順的漢字,何況,也只有緬人貴族才有機(jī)會知道吳巴倫精心策劃的計謀。”

示警者身份成謎,是友是敵?是吳巴倫的棄子反水,還是另一股勢力的攪局?此刻已無暇深究。

白鐵骨臉色鐵青,追問道:“顧小子,這他娘的就是個死局,吳巴倫那狗賊埋好了炸藥,等著把所有人都炸上天,他背后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后手等著算計我們。要不咱們今日就撤?放棄這次行動?”

“來不及了!”顧言斷然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目光死死盯著江對岸,“箭已離弦,豈能收回?你看。”

他抬手,指向霧氣彌漫的伊洛瓦底江面,只見寬闊的江面上,一座由船只和木板倉促搭建的浮橋已然成形。

橋面上正涌動著密密麻麻的人影,沉重的腳步聲,即使隔著數(shù)百步的距離,也能隱隱傳來。

那是莽白親衛(wèi),他們正沿著浮橋,源源不斷地開赴此岸。

顧言搖頭說道:“盟誓之時,永歷皇帝和沐國公他們都會上臺,我們此刻撤離,就等于看著他們被炸死。”

白鐵骨猶豫著說道,“那現(xiàn)在去告訴莽白真相?阻止他登臺?”

“和莽白聯(lián)手?”顧言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冷笑,“問題我們大隊人馬就埋伏在這里,更別說我們與吳巴倫‘合謀’起事,我們根本洗不脫和吳巴倫勾結(jié)之事。

現(xiàn)在告訴莽白真相,他解除危機(jī)之后,必然會回過頭清算,他刻薄寡恩,手段酷烈,等他把御林軍調(diào)回,清算完吳巴倫,接下來清算的就是我們。”

顧言指了指身后千名明軍,“就算莽白突然大發(fā)慈悲,放過我們幾人,但你手下這一千士卒,他萬萬不可能放任不管,你看著他們回去當(dāng)奴隸?或者看著他們一個個跪在江邊,被砍下頭顱?”

白鐵骨牙關(guān)緊咬:“不行,我和他們同生共死,怎么可能放棄他們!但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明知是火坑,還要往里跳?”

顧言的眼神在極度的壓力下反而變得異常銳利,他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幾個方案瞬間在腦海中碰撞、權(quán)衡、修正。

“破局之法,唯有險中求勝!”顧言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我去拖住陛下和沐國公他們,絕不能讓陛下靠近木臺。等大隊緬軍集結(jié)到木臺附近,我們就先動手點燃火藥。”

“爆炸時緬軍必然大亂,我們立刻動手。”

顧言拉住白鐵骨和張沖手,疊放在一起,“白大叔,張大叔,你們一起率伏兵全力出擊,趁亂擊潰這已經(jīng)過河的數(shù)千緬軍。打垮他們,俘虜他們,越快越好!”

顧言越說,腦子越清晰,“吳巴倫肯定是等爆炸聲一響,就在阿瓦城動手,他策劃那么久,不可能臨陣變卦,他要奪取各個城門,肅清皇宮留守親衛(wèi),這些都要花時間。”

“只要我們能迅速擊潰當(dāng)面之?dāng)常刂谱【置妫掷镂罩@支能打硬仗的兵馬,吳巴倫就算占了阿瓦城,也得掂量掂量。

他有顧忌,就不敢輕易對我們翻臉,我們救下永歷帝和眾臣,立刻帶著他們退往八莫。”

“八莫那邊,衎樂和吞拉還有上千軍士,而且有地利可守,吳巴倫剛奪權(quán),內(nèi)部不穩(wěn),未必會立刻撕破臉皮,傾盡全力來解決我們。”

“我們還可以馬上聯(lián)系李定國和白文選,讓他們出兵來八莫,這樣就算吳巴倫收服莽白的兩萬大軍,要想來解決我們,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做到。”

計劃的核心,就是利用時間差和信息差,在吳巴倫精心編織的死亡之網(wǎng)中,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好,就這樣干,老子去安排弟兄們,隨時準(zhǔn)備沖殺!顧小子,你那邊千萬小心。”張沖和白鐵骨兩人也不是優(yōu)柔寡斷之人,既然定下計劃,便不再考慮其他,準(zhǔn)備吩咐部下,開始動手。

顧言牽過一匹早已準(zhǔn)備好的快馬,翻身上馬,又對白鐵骨他們交代:“還有,最好生擒莽白,莽白在我們手里,就是一張王牌,他不死,那兩萬御林軍就不會聽吳巴倫之命,這樣我們周旋余地更大!”

白鐵骨舉手示意:“好!只要那廝沒沒有倒霉到被炸死,我一定擒住他。”

顧言不再多言,點頭,策馬沖出藏身的樹林。

清晨微涼的空氣帶著江水的濕氣撲面而來,馬蹄敲打在泥濘的土地上,發(fā)出沉悶急促的聲響。

營地前,氣氛壓抑而惶恐。

兩撥人涇渭分明地站著,一邊是以首輔馬吉翔為首的一眾文官和內(nèi)廷太監(jiān),個個臉色蒼白,官袍皺巴巴的,眼神飄忽不定,如同驚弓之鳥。

另一邊則是以黔國公沐天波為核心的沐府家將侍衛(wèi),約百余人,他們雖也面沉似水,但腰桿挺得筆直,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沐忠亮緊挨著父親,年輕的面龐上混雜著緊張和決然。

數(shù)百名兇神惡煞的緬兵手持兵器,將這兩撥人和營地入口團(tuán)團(tuán)圍住,顯然是在催促“貴客”們盡快動身。

“顧公公來了!”

不知是誰眼尖,看到了縱馬狂奔而來的顧言。

如同溺水者看到了浮木,惶恐不安的眾臣瞬間爆發(fā)出一陣壓抑的歡呼,仿佛顧言的到來就能驅(qū)散所有的恐懼。

馬吉翔更是如同見了救星,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顧公公!您可算來了!緬兵催得緊哪!”馬吉翔搶步上前,聲音帶著哭腔。

“他們在喊我什么?”顧言心頭納悶,卻也顧不得那么多。

他飛身下馬,徑直穿過人群,一把抓住了沐天波的手臂。

“陛下準(zhǔn)備如何?”

“還在更衣。”沐天波看著顧言凝重的臉色,心知必有重大變故。

顧言說道:“立刻找人進(jìn)去!想盡一切辦法,讓陛下越慢越好!能拖多久拖多久”

“這是為何?”沐天波眼中滿是驚疑。

“來不及細(xì)說!如此這般!”顧言猛地將沐天波拉近,嘴唇幾乎貼到他的耳朵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極低聲音,將江邊木臺下埋有炸藥、吳巴倫的毒計以及自己的應(yīng)變計劃,用最簡練的話語飛快地交代了一遍。

“我們必須等莽白他們先到會場,莽白一到,那邊就會點燃火藥動手,所以絕不能讓陛下靠近木臺。”

沐天波臉色劇變,眼中爆發(fā)出震驚、憤怒和決死的寒光,他畢竟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勛貴,瞬間就明白了局勢的兇險,顧言計劃是唯一生路。

他用力點頭,再無半分猶豫:“明白!”

就在這時,卻見遠(yuǎn)處,永歷帝朱由榔在一名老太監(jiān)陪同下,慢慢走來,看到外面劍拔弩張的陣勢和兇悍的緬兵,他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你們皇上出來了!快走!快走!”負(fù)責(zé)“護(hù)送”的緬將覺溫,操著生硬漢話,立刻不耐煩地大聲催促。

顧言心中焦急萬分。必須再拖延!他目光一掃,落在了旁邊如同熱鍋上螞蟻的馬吉翔身上。

“馬大人!”顧言沉聲喚道。

“顧公公?”馬吉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善于交涉。去!想辦法和那緬將糾纏,拖延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顧言命令道。

“啊?拖延?”馬吉翔一愣,隨即露出極度為難的神色,“顧公公,這如何使得?莽白大王在江邊等著呢!久等不至,萬一他惱羞成怒。”

“照我說的做!”顧言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一切后果,我來承擔(dān)!拖住他!”

馬吉翔被顧言眼中的寒光懾得一哆嗦。

想到此刻身家性命全系于此,他一咬牙,硬著頭皮滿臉堆起諂媚笑容,小跑著湊到那兇神惡煞的覺溫面前。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馬吉翔點頭哈腰,“皇上龍體稍有不適,更衣繁瑣了些,這就好,這就好!

再者,此乃兩國盟誓,關(guān)乎國體,儀容不可不整啊!您看,這袍服還需整理,還有玉帶。”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唾沫橫飛,圍繞著“儀容”、“國體”、“稍候”這些虛無縹緲的詞句反復(fù)糾纏。

覺溫開始還強壓著怒火呵斥,后來被馬吉翔這牛皮糖似的纏功弄得煩不勝煩,幾次催促,都被馬吉翔哭喪著臉、賭咒發(fā)誓“馬上就好”給擋了回去。

時間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扯皮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永歷帝木然地站著,任由沐天波上前,假裝幫他整理衣裳。

足足拖了小半個時辰,覺溫終于徹底暴怒,額頭青筋暴跳,猛地拔出長刀,厲聲咆哮:“再不走!統(tǒng)統(tǒng)殺頭!”冰冷的刀鋒幾乎指到了馬吉翔的鼻尖。

馬吉翔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退回人群,面無人色地看著顧言:“顧公公!拖不住了!”

“走!”顧言低喝一聲,眼神示意沐天波。

沐天波會意,立刻上前,親自攙扶住永歷帝的手臂,沉聲道:“陛下,請移駕。”

在沐府侍衛(wèi)的簇?fù)硐拢罋v帝如同木偶般被攙扶著,開始緩緩向江邊木臺方向移動。

馬吉翔等文臣內(nèi)侍也哭喪著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上。

數(shù)百名兇悍的緬兵立刻如狼似虎地圍了上來,“護(hù)送”著這支充滿了絕望的隊伍。

顧言走在隊伍靠前的位置,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前方。

霧氣散開了一些,視野變得清晰。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江邊那座巨大的木臺已清晰可見,臺子周圍果然如白鐵骨所說,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緬兵,戒備森嚴(yán)得如同鐵桶。

一桿巨大的、繡著金色孔雀的王旗,正緩緩移向木臺的方向,莽白要登臺了!

時間緊迫,顧言猛地加快腳步,沖到隊伍最前方,右手按住腰間短刀,靠近那個正不耐煩地緬將覺溫。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撕天裂地的巨響,猛然從江邊木臺方向炸開!

大地劇烈地顫抖,肉眼可見的沖擊波、裹挾著烈焰、濃煙、泥土、碎石和破碎木塊,瞬間將那座巨大木臺連同周圍數(shù)十步內(nèi)的一切吞噬。

高聳的木臺在巨響中如同脆弱的積木般被撕裂、粉碎、拋飛,火光沖天而起,瞬間壓過了晨曦。

濃密的黑煙翻滾升騰,無數(shù)人體殘肢、甲胄碎片、斷裂的兵器如同暴雨般被拋向高空,又砸落下來。

距離稍近的緬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被狂暴的沖擊波撕成了碎片,稍遠(yuǎn)些的也被震得七竅流血,內(nèi)臟碎裂,如同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

空氣中彌漫開濃烈的硝煙味、焦糊味和血腥味!

這突如其來的景象,讓所有看到的人瞬間陷入了呆滯和恐懼。

押送隊伍的緬兵傻了,文官內(nèi)侍們發(fā)出尖叫癱軟在地,連沐天波這等見慣生死的老將,也驚得臉色煞白。

“啊!!”覺溫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沖天的烈焰和濃煙。

然而,這死寂般的震撼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

轟隆——!!!

第二聲震天巨響幾乎緊隨著第一聲的余波悍然炸響,位置正是白鐵骨之前埋設(shè)火藥的那片河灘。

這一炸,目標(biāo)明確,猛烈的爆炸在混亂的御林軍人群中犁開數(shù)道死亡地帶,沖擊波裹挾著致命的碎石鐵砂橫掃四方,斷臂殘肢和破碎的盔甲四處飛濺,慘嚎聲壓過了爆炸的余音。

“啊!”覺溫一聲慘叫,聲音卻被爆炸聲蓋住,他捂著脖子,絕望地看著旁邊手持尖刀的顧言。

旁邊這個文弱少年,卻在剛剛,趁他被爆炸所懾,果斷拔出腰間短刀,趁勢一刀捅入覺溫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覺溫臉上帶著難以置信表情,轟然倒地。

“殺!”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人是沐天波,他抽出藏在身上的刀,沖過來砍翻一個緬兵。

“保護(hù)皇上!殺光緬賊!”沐忠良緊隨父親,年輕的臉龐因殺戮的刺激而扭曲,手中的長刀刺出,瞬間洞穿了一名試圖舉矛的緬兵咽喉!

“殺啊!”他們身后是百余名撕掉外衣,露出軟甲的沐府家丁,他們本就是百戰(zhàn)余生的精銳,此刻又占據(jù)了先手和突襲優(yōu)勢,爆發(fā)出的戰(zhàn)斗力極其驚人。

那些負(fù)責(zé)押送的數(shù)百緬兵,本就被木臺爆炸驚得魂飛魄散,此刻主將被斬,又遭突襲,瞬間被殺得潰不成軍。

慘叫聲、兵器碰撞聲、垂死的呻吟聲瞬間響成一片!

而遠(yuǎn)處,張沖騎兵隊伍已經(jīng)沖出樹林,他們身后是千名吶喊著,揮舞著兵刃的步卒。

張沖一馬當(dāng)先,他身后,上百精騎如同洪流,馬蹄踏地如雷,長矛平端如林,狠狠地撞進(jìn)了被兩次爆炸徹底炸懵、隊形大亂的御林軍側(cè)翼。

洪流瞬間將混亂的緬兵陣線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口子,騎兵手中武器化作寒光,所過之處,人頭滾滾。

幾乎在騎兵沖鋒同時,另一側(cè),白鐵骨如同怒目金剛,揮舞著一柄長槍,發(fā)出咆哮:

“兒郎們!隨我殺賊!”

他身后,千余名身披輕甲、手持利刃的明軍步兵,排著殺氣騰騰的陣勢,從正面發(fā)起沖擊!他們?nèi)缤瑹t的烙鐵,狠狠刺入已被炸得暈頭轉(zhuǎn)向、又被騎兵沖得七零八落的緬軍核心。

而被夾在中間的緬軍,已被連續(xù)兩次爆炸徹底打散了魂魄,所有指揮失靈,此刻再遭兩支生力軍夾擊,哪里還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失去了指揮的緬軍如同無頭蒼蠅,有的試圖結(jié)陣抵抗,但很快被沖散;有的則完全喪失了斗志,哭喊著跳入冰冷的伊洛瓦底江,試圖游回對岸;更多的則如同沒頭蒼蠅般在戰(zhàn)場上亂竄,被明軍分割包圍,斬殺或跪地投降。

顧言被前面沐家眾人氣勢一激,胸中熱血翻騰,攥緊短刀就要沖上前去,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胳膊,一個沐府家丁橫身攔住去路。

“顧先生,國公特意交待,您就在后面壓陣,殺敵之事交給國公他們便好。”

短刀一松,顧言仿佛被這話驟然抽走了力氣。

沸熱的血冷了下來,方才的生死搏殺才狠狠撞進(jìn)腦海,他殺了人!

胃腔猛地抽搐痙攣,酸水直沖喉管。

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壓下喉頭的腥甜和心底第一次沾染人命的巨大恐慌,一把拽過旁邊驚魂未定的馬吉翔,幾乎是扯著嗓子嘶吼:“你找個懂緬語的人,讓他帶著大家一起吼,就說:莽白死了,投降蹲下不殺!”

馬吉翔臉上也沾了幾滴覺溫的鮮血,尚在微微發(fā)怔。聽到顧言嘶吼,他猛地回過神來,立刻撞開人群,從文官隊伍里半拖半拽出一個官員,那張平日總是堆著笑容的臉,此刻也已扭曲猙獰,他對著這個官員大吼幾句。

接著,戰(zhàn)場上就開始響起聲音。

“莽白死了!”

“丟下武器,蹲下投降不死!”

聲音越來越大,聽到聲音的緬軍都愣住,接著便丟下武器,乖乖蹲下投降。

白鐵骨剛剛砍翻一個士兵,抬頭看見這一幕,雖然他聽不懂在說什么,但是對面緬軍僅存不多的士氣正飛速消失,越來越多的緬軍扔下武器投降。

他靈機(jī)一動,對手下大叫道,“都跟著一起喊!”

上千人聲音響起。

這呼喊聲掃過戰(zhàn)場,也掃過伊洛瓦底江,緬兵們面如死灰,眼中最后一絲抵抗意志也徹底熄滅。

戰(zhàn)斗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失去了統(tǒng)一指揮,又被爆炸和突襲徹底打垮的緬軍,在明軍兇悍高效的殺戮面前,抵抗迅速瓦解。

不到半個時辰,江灘上的喊殺聲漸漸稀疏下來,只剩下傷者的哀嚎和明軍士兵打掃戰(zhàn)場的呼喝聲。

遍地狼藉,破碎的旗幟浸泡在血泊中,折斷的兵器隨處可見,層層疊疊、姿態(tài)各異的尸體,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

顧言踏過泥濘和血污,走到爆炸中心的木臺廢墟前。

那里只剩下一個巨大的、焦黑的深坑,以及散落得到處都是的、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殘肢斷臂和破碎甲片。

根本無法辨認(rèn)誰是誰。

顧言撿起一片王旗碎片,心中暗嘆,原來計劃盡量生擒莽白,但吳巴倫不知埋了多少火藥,看這樣子,莽白尸骨無存,連渣都不剩了。

這老賊下手真狠!

他朝地上恨恨淬了一口,“莽白死了!”

白鐵骨臉上還帶著血跡,湊過來笑道:“這炸藥真猛,我們都被嚇了一跳,緬軍被炸死的多,我們沒殺幾個人,他們就投降了。估摸著死傷者近千,還有兩千人都成了俘虜。”

顧言轉(zhuǎn)向白鐵骨和張沖,聲音凝重:“立刻打掃戰(zhàn)場,清點俘虜,收繳武器。”

“把死人身上所有能用的甲胄兵刃,統(tǒng)統(tǒng)扒下來。”他一指身后營地“讓俘虜動手,用最快速度,加固營盤,深挖壕溝,設(shè)置拒馬,多備火把箭矢。

盯緊阿瓦城那邊,吳巴倫那條毒蛇,隨時可能進(jìn)攻過來。”

他緊接著命令,“再派探馬去北方探路,等我們收拾完畢,就撤向八莫。”

最后,他又指著江上那道浮橋,斬釘截鐵說道:“現(xiàn)在就把浮橋燒干凈,吳巴倫想過來,也要先重修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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