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萌萌梳妝打扮后來到酒店大堂,心懷期待地等著陸昊。
當上午的陽光穿過玻璃幕墻,斜斜打在走廊盡頭,陸昊的身影出現時,林萌萌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陸昊換上了她買的那套白色休閑裝,干凈利落,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一襲白衣猶如一位白衣劍客出場。
經過化妝師的打理,那張原本就輪廓分明的臉龐更顯英挺,陽光勾勒出他下頜的線條,抿著唇,眼神淡然,卻自帶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
那一刻,林萌萌的心跳得像擂鼓,咚咚作響,幾乎要撞出胸膛。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等了二十五年,終于等到了。
“萌萌姐?”陸昊走到她面前,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地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啊......好,走吧。”林萌萌猛地回神,臉頰瞬間染上緋紅,有些慌亂地別開目光。
兩人沉默著走到停車場,上了那輛粉色的瑪莎拉蒂,陸昊習慣性地去拉安全帶。
“等等!”林萌萌忽然開口。
陸昊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她。
林萌萌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身體慢慢向陸昊這邊傾過來。
車廂內的空間本就不大,隨著她的靠近,一股更濃郁的桃子甜香輕輕縈繞在陸昊鼻端。
林萌萌的臉頰泛著紅暈,長長的睫毛緊張地顫抖著,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滿了某種期待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我幫你看看領子......”她聲音有些發飄,伸出手,指尖卻并未落在他的衣領上,反而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林萌萌的心跳快得無法控制,她閉上眼睛,微微揚起了下巴,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昊身體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往后靠了靠,稍稍拉開了那一點點危險的距離。
預想中的溫軟并沒有降臨,林萌萌疑惑地睜開眼,撞進陸昊平靜無波的眼眸里,那里面,帶著一絲清晰的歉意。
“對不起,萌萌姐。”陸昊的聲音很輕,卻像針一樣扎進了林萌萌的心里,“我心里一直有一個人,她是我的初戀。”
林萌萌臉上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有些蒼白,眼中先是閃過愕然,隨即是難以置信的受傷。
陸昊移開視線,望向車窗外的街景,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堅定:“我之所以想成為明星,站在更高的舞臺上,就是......為了想離她更近一些。”
這幾句話,像是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澆滅了林萌萌心中剛剛燃起的、所有的、滾燙的幻想和勇氣。
她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紅了,鼻子一酸,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
林萌萌猛地轉過身,背對著陸昊,看向自己那一側的車窗,倔強地不讓他看見自己此刻的狼狽。
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滑過臉頰,砸落在方向盤上,暈開一小團濕漉漉的痕跡。
她死死咬著下唇,不發一語,只有微微聳動的肩膀暴露了她壓抑的哭泣。
車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變得冰冷而沉重,只剩下她極力克制的、細微的抽噎聲。
陸昊看著她單薄顫抖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
但他終究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安慰的話,沉默是此刻唯一的選擇,也是最殘忍的選擇。
過了許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更長,林萌萌才慢慢止住了眼淚,她抬手胡亂抹了把臉,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悶悶地說了一句:“走吧,要遲到了。”
她重新系好安全帶,發動了汽車。
一路再無交流,車廂里安靜得可怕。
到達聲浪傳媒大樓外,車剛停穩,林萌萌幾乎是立刻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快步跑進了大樓。
“萌萌姐......”陸昊那句卡在喉嚨里的“對不起”,終究沒能再說出口。
看著林萌萌消失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堵澀,非常難受。
但那位女孩,是他心中的白月光,青春一切美好的記憶都是關于她。
成為明星是陸昊這么多年的執念,他只想走到女孩的身邊,找她問清楚。
深吸一口氣,陸昊整理好情緒,也下了車。
來到聲浪傳媒內部,陸昊按照流程,將準備好的歌詞和伴奏交給工作人員。
他特意拿出手機,對著整個過程錄了像,反復確認上傳到音控師的電腦里后這才離開。
工作人員告知他,由于他沒有來選擇出場順序,直接被安排在第二個出場。
陸昊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去餐廳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然后在學員候場室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開始閉目養神,靜靜等待著比賽開始。
......
周五,下午三點整,京城某大學女生宿舍內。
“快快快!要開始了!我的陸昊哥哥!”項詩琪一陣風似的沖進宿舍,單肩包隨手往椅背上一甩,人已經撲到電腦前,手忙腳亂地打開斗音直播。
“急什么。”另一名穿著精致碎花裙的女生許婷慢悠悠地晃進來,手里還拿著一面小鏡子,“剛開場肯定是主持人尬聊,導播亂切鏡頭,有什么好看的。”
“哼,那是你家修銘哥哥鏡頭多,當然不急!”項詩琪瞪了她一眼,從書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我家哥哥鏡頭本來就少,不像你家那位,恨不得全程懟臉拍!我可得守著點!”
“拜托,誰有實力有話題,節目組自然給誰鏡頭多,”許婷放下鏡子,拉了把椅子坐到項詩琪旁邊,“我們家修銘哥哥唱作俱佳,要不是你上次剪的那個惡搞視頻,你家陸昊能不能進前十都不好說呢。”
“什么叫惡搞視頻?那是二創!是才華!”項詩琪不服氣地反駁,“再說我家哥哥創作的《死水》難道沒才華嗎?那深度!那批判性!”
許婷撇撇嘴,故意做出夸張的不屑表情:“得了吧,你家哥哥這一個多月,也就一首《死水》能拿得出手。還是首苦大仇深的現代詩,靠著懟教授才有那么點鏡頭,現在這娛樂時代,誰還聽那種詩啊,聽了都emo。”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炫耀:“哪像我們家修銘哥哥,吉他彈得多好,嗓音又溫柔,上次他即興寫的《山間備忘錄》,多清新脫俗,讓人心曠神怡,這才是我們年輕人該聽的詩!”
“方修銘唱的那些?”項詩琪夸張地干嘔了一下,“饒了我吧,那有氣無力的調調,跟母雞叫似的,聽得我直犯困。”
“你!”許婷被氣到了,“說得好像陸昊多會唱似的!他見他唱過什么歌?我看他這次能不能寫出歌來都難說!告訴你,我們修銘哥哥粉絲群里都透露了,這次哥哥準備的歌是王炸!絕對碾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攻擊著對方的偶像,唾沫橫飛。
但這似乎是她們的常態,前一秒還在為偶像爭得面紅耳赤,下一秒可能就湊在一起分享零食討論八卦了,典型的對事不對人。
“噓!開始了開始了!”項詩琪忽然壓低聲音,緊緊盯著屏幕,不再理會許婷。